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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二十六章 考試

我真不會演戲啊 小時光戀曲 2850 2022-03-05 01:36:08

  又是周四。

  過去三周都在逃課的方沂,并沒有遞上請假條,說自己得了風(fēng)寒,而是老老實實坐在教室,等“可欺之以方”的公共課老師,發(fā)期末考試的卷子。

  是的,隨著第三個月的到來,結(jié)束的較早一些的公共課,已經(jīng)進入到期末的環(huán)節(jié)。

  到期末考這一步,即便是神通廣大的任長虹,也不能讓學(xué)生們?nèi)闭n了。

  好在公共課并不為難大家。

  考試的題目是寫一篇論文,分析某早年邪典片《夜半歌聲》的鏡頭安排。

  怪談,聊齋之類的片子,曾經(jīng)也是在市場火過一段時間;成本較低,演員的演技要求不高;就算不能成功上院線放映,至少能賣給電視臺或者網(wǎng)站,勉強回本。

  一段時間后,粗制濫造的此類片子太多,把市場做死了。

  此后20年都很少有怪談片子。

  這公共課老師是六零年代人,她年輕的時候,正值該類型片風(fēng)靡。也有其時代特性,由于直白描繪的電影無法通過,漸漸的托付于鬼魂,妖怪之說;有點屈原借助于“香草美人”表達主張和抒發(fā)苦悶的意思;

  另外,主流商業(yè)片,如戰(zhàn)爭,歷史,愛情……前兩者成本巨高,瀕臨衰敗的制片廠已無法獨立承擔(dān),后者限制頗多,80年上映的愛情片《廬山戀》,結(jié)尾的吻戲引得全國轟動,主演頻頻上報,圍繞是否需要有吻戲,該不該真吻,進行長達數(shù)年的論戰(zhàn),結(jié)果雖然是藝術(shù)勝利了——這對女主演來說,終究不是好名聲;當(dāng)時的女主演索性半推半就的跑到美利堅拯救其水深火熱;

  和吻戲不同,大陸當(dāng)時對血漿,肢體(你們意會)等的放映尺度大的離譜,此片竟然一刀不剪的上映,果然轟動一時;由于其明顯的具有借鑒《歌劇魅影》的情節(jié),在藝術(shù)史上價值相對不高。

  這題有幾個難點,一是知道《夜半歌聲》這電影。二是能和國外被借鑒的作品對比,類似的有《巴黎圣母院》里邊兒的卡西莫多,徹頭徹底的瘋狂;有《歌劇魅影》的魅影,瘋狂中仍有真善美;此片的主角形象更接近于后者,從中也看出大陸文藝工作者,潛意識中的民族普遍性格體現(xiàn)。

  “可以開卷?!崩蠋熖崾镜??!罢n間正常休息,上廁所,但不能交談。卷子大概能寫三四千字,你們能寫多少寫多少,不要寫超——實在寫超了的,舉手找我要紙;我盡量不掛你們科,但現(xiàn)在學(xué)院有掛科率的要求,所以你們之中的一部分,可能不得不接受比較難看的分?jǐn)?shù),考試要多用功,你們自己把握……”

  “哇~”

  堂下蛙聲一片。

  方沂的小論文,已經(jīng)是寫了部分,但他抬起來頭望,前面的許多人一遍遍翻書,卻不下筆。

  閱片量太少。

  沒看過電影,自然無法下筆。

  一心要當(dāng)明星的學(xué)生也覺得委屈:誰會看邪典片呢?狗都不看!

  真心干這一行的,其實該看看。

  現(xiàn)在有一種怪現(xiàn)象,有些演員,甚至沒有看過多少部電影,閱片量不如看得多的普通電影愛好者;但他們堂而皇之的演電影了,并且常常發(fā)通告吹噓自己的演技。

  到課間,方沂已經(jīng)寫完論文,他沒有寫滿,自己覺得不錯了,第一個交上去;老師見到他的字,很欣賞的點頭。

  “方沂,你又有快遞,還是郵政的?!?p>  方沂表示收到了,這老師卻問:“是新戲的合同吧?”

  他聞言一笑,沒有否定。老師于是把他的論文做了個記號,單獨的放到一邊,和之后來交卷子的相區(qū)別。

  之后交卷的,正是也很久沒出現(xiàn)在課堂的宋佚。

  她很奇怪的看發(fā)生的事情,但沒膽子詢問。

  ——這種標(biāo)記行為,是違規(guī)的吧。

  央戲為了推自己的子弟兵,還真是用力啊。

  走廊上是別有一番天地,不知道電影的學(xué)生聚集到一起,找知道的詢問,宋佚想跟方沂玩鬧,卻被人攔住了。

  “宋同學(xué),求你一件事情……”

  宋佚她的脾氣簡直是非常之好,好像沒有什么煩惱的就接下了。

  圍著她的人摸出藏好的筆,在自己胳膊,手掌心之類的地方速記。

  宋佚說:“《夜半歌聲》是講的寓言故事,有個要高考的學(xué)生,寒假郊游的時候,去到一個名為寺若蘭的地方,幽幽的散發(fā)暖暖的光,當(dāng)天夜晚,雨大不能回,這學(xué)生于是在寺若蘭停下了,草草的入睡;然而,晚上卻有人呼喚他,他睜開眼看,是那寺若蘭的觀世音菩薩,變成了八十歲的老奶奶,她舉著手里的保溫杯,說撿到的學(xué)生的,問,這瓶子是金瓶子,還是銀瓶子,還是……”

  方沂漸漸聽的發(fā)笑。

  他等宋佚說完,這期間,竟然沒人來打擾。他道,“你這樣扯謊,他們知道了,不是得罪別人?!?p>  宋佚說,“我早得罪他們了;這些人就是看人下菜,我要是能像你一樣的演戲,他們又會湊過來捧我,什么都忘記?!?p>  方沂:“你怎么之前得罪他們了?”

  宋佚:“上次任長虹要的長論文,除了我們分?jǐn)?shù)高一些,其他的都在及格邊緣徘徊,你不覺得奇怪?”

  方沂走出一些路,才恍然大悟,“我讓你把我演的視頻給他們參考,結(jié)果你一個也沒給是吧?!?p>  宋佚跺腳,“憑什么給他們?”

  “你不是錄播員嗎?這位置我胡謅的,我意思是,你不是專門負責(zé)錄影的嗎?”

  “錄影的,就要白白的付出勞動嗎?他們要是有本事,也可以上去表演,讓我好好錄片子的,本尊自然是可以來看的;可是,他們沒有這個本事?!?p>  方沂左右張望,不見有人:“你還真是粉身碎骨全不怕啊。”

  “是你太清高,不知道世間疾苦。兩個月前的事情,這么久才明白?!?p>  “方沂同學(xué),你還真是遲鈍?。 ?p>  宋佚一指禪頂住方沂的胸口,按住他,騰出手伸進水池,沾了些,忽的甩方沂臉上,方沂要去追,但她先進去了女廁所。

  ——反倒是撞見了矮一些的長發(fā)女生;也許是別的系;方沂和她都站在鏡子前,方沂要擦去身上的水珠,這女生要洗手,她摘下眼鏡,兩眼瞳孔放大,不是很有神的樣子,剛好視線是看向方沂的眼睛。

  就這樣看著,但很自然的做自己的事情,她手心手背相交界的地方,小魚積肌部位,黑黑的像碳素筆的灰——像美術(shù)生常常做的那樣。

  視力這樣差嗎?

  這女生的樣子是第一次見,但奇怪的熟悉,因為看不到,即便對視這么久,她神色沒有異樣,一絲不茍的洗凈手,方沂覺得她在觀察自己,但她的姿態(tài)實在太自然。

  并沒有任何的波動,她的淺褐色的瞳孔,讓人想到秋天;假如她能看得到,從這鏡子中,應(yīng)該也能注視到一雙墨色的瞳,泛著疑問。

  “麻煩讓一下?!彼蝗恍ζ饋恚恢獮楹?。

  方沂側(cè)開身,眼見對方離開了,有點悵然若失,腦子里思索是不是遺漏了什么。

  回去的走廊上,中心已經(jīng)變成白羽,就是曾經(jīng)和方沂認(rèn)識過的男生;他和方沂熱情的招呼后,繼續(xù)神色尷尬的復(fù)述考題內(nèi)容。

  仍舊是一堆人在聽。

  學(xué)表演就是這樣,混也是演,認(rèn)真學(xué)也是演。但認(rèn)真學(xué)的未必能真的演,混的未必能真的不演。

  白羽講的,是正確版本的故事:“英姿勃發(fā)的男主角,與美貌善良的富家女情深意篤,卻因為身份的差距而不被對方專橫跋扈的家長所允許……”

  稍微有電影常識的,一聽到這兒,腦子里該有起碼五個以上,類似矛盾開頭的作品了。

  躲貓貓游戲玩夠了的宋佚,竄出來,表現(xiàn)出大驚失色:“原來是這樣嗎?”

  白羽看到年級第二名如此發(fā)言,很不可思議,“你也不知道劇情嗎?”

  宋佚說,“我先前是聽別人說的,我還給其他人講……”露出委屈又慚愧的神情,“原來我弄錯了?!?p>  白羽憨厚道,“無妨,還來得及說?!?p>  宋佚得逞的抿嘴笑,背過他們朝方沂眨眼睛。

  真是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方沂回到教室,在剩下的一節(jié)課上,要把沒看完的閑書《許三觀賣血記》看完。他順?biāo)砂厝~做的書簽,找到上次看的內(nèi)容。書簽從肖像畫換作葉子之后,反而更加方便。

  細長,有些綠色且發(fā)紅,附著微微的細絨的松柏葉,靜靜躺在書的某個角落。

  ——還好,我不像他們一樣的遲鈍。

  方沂揚了揚手里的書,選擇調(diào)整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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