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堡門口前,一群雜牌起義軍把趙牧的馬車團團圍住。
趙牧曾經(jīng)是反賊,他很清楚,若不是活不下去了,底層的人根本不會參加造反。
他同情地說道:“你們走吧,你們奈何不了我們。我也不想傷害你們。機會只有一次,不要自誤?!?p> 那些圍困的人中,走出一個穿著破敗甲胄,手持九品殘刀的頭領。
他眼神就沒有光,看起來還有些呆傻的感覺。
“官爺,給兩錢花花?!彼麑w牧說道。
趙牧心中一緊,這種人……
他見多了。
五年前的大周,正好遇到南部旱災,北部水災,又恰巧有修行界的高手,拉幫結派的在大周境內廝殺了整整一個月。
皇帝不知為何沒有阻止,估計自己也有份參與吧。
但那直接讓大周勉強穩(wěn)定的環(huán)境,變得混亂不堪,百姓流離失所,無數(shù)家庭撲街。
當時加入龍玄軍的老百姓中,大多數(shù)就是這樣子的。
每個開口就是:“大爺,給口飯吃?!?p> 趙牧皺眉,按道理現(xiàn)在大周的環(huán)境,不至于這樣了。
這一伙起義軍勢力這么慘嗎?
趙牧不跟這些人計較。
他直接一閃身,落入唐家堡中。
只見唐家堡內的街市道路,空無一人。
有些房屋因為打斗痕跡變得殘破,路上倒是有幾條狗在吠叫。
遠處唐家堡中心的堡樓倒是升起陣陣煙霧。
突然,趙牧一伸手抓住一頭血魔蟲。
這是控制人的毒蟲,還能讓人短暫地提升實力。
“魔修肆虐?”趙牧帶著疑慮來到唐家堡的主堡。
只見門口這里上千名修行者,排成隊列,全都昏迷不醒,他們修為都在玄師、大玄師之間。
屋內大廳,則是有多股玄宗強者和大玄師的氣息。
他們同時鎖定了趙牧,敵意很濃,但沒有立刻動手。
趙牧走入大廳。
看到一個蒙面女人,手持一個黑色,煞氣沖天的瓶子。
里面全都是血魔蟲。
而且還是血魔蟲王,具有極強的寄生能力,哪怕玄王境,也會被這種血魔蟲王寄生。
這種東西,一般出自魔門之人手中。
女子看見來人,目光一凝,露出一絲驚慌和憂慮,還有一點心疼,更有一些著急和喜悅。
她納戒掏出一張卷軸,道:“走?!?p> 卷軸泛起白光,大廳中十多名玄宗、大玄師不在關注中阿木,一并跟隨其離開。
趙牧想要出手阻止。
突然頭頂一兇獸坐壓而下。
“吼!”
通臂金剛!
一頭四米高的黑色暴猿,雙目血紅,明顯也是被血魔蟲寄生,實力暴漲的同時失去了理智。
它一拳朝著趙牧的臉上砸過來。
趙牧表面浮起一層玄力罩。
咔的一聲,通臂金剛手腕骨頭碎了。
但是狂暴狀態(tài)下,通臂金剛一腳踢過來。
咔,它腳骨斷了。
通臂金剛更加暴怒,已經(jīng)不管不顧,一頭槌砸下來。
咔,它腦骨碎裂,它死了。
趙牧全過程沒當一回事,他小手抿著嘴唇,對這種失控的暴妖沒什么興趣。
他在思考,剛才那個好像是熟人啊。
他嗅了嗅鼻子,道:“小白,快進來。”
很快,白子陵跑了進來,問道:“老大,怎么了?哇,這么大一頭畜生。夠吃很久了。”
趙牧說道:“你狗鼻子,聞聞,是不是……”
“聶無雙的香水?!卑鬃恿曛苯诱f道:“哇,無雙妹子來過啊?她怎么跑了?”
聽到白子陵這么說,趙牧心中的疑慮解開。
這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體香,確實是聶無雙的。
他的五虎上將之一,一個十七歲的女孩。
一次,他簽到了一瓶無限香水,就送給了聶無雙,她一直使用。
那可以說是天玄大陸唯一的香水。
除非聶無雙送人或者賣掉,否則不可能是旁人。
趙牧自言自語道:“剛才的身影也有些像,不過身材上似乎好了,高了,也大了。她這是做什么?”
“她是生氣我一年前突然消失吧?!?p> “好歹給我一個解釋機會嘛。”
白子陵卻說道:“老大,你為什么要解釋?。磕阕鍪裁纯隙ㄓ心愕牡览?。我永遠相信老大。我看她是背叛了你?!?p> “無雙嗎?她不應該啊?!壁w牧心中憂慮道。
因為他認為自己跟聶無雙的關系很好的,甚至比白子陵還好。
現(xiàn)在這唐家堡成了這鬼樣子,都是聶無雙做的?
這時,朱崇啟跑了進來。
他說道:“首領,剛才那群流民交代了,他們是掉隊了的龍玄軍起義軍。被一個強者裹挾,來到唐家堡這里搶劫。他們會在強者離開后,就前來搶劫一番,結果碰到我們。”
“我已經(jīng)把人控制住了。要怎么處置?”
聽了朱崇啟的話,趙牧四路清晰了。
這典型的事自己辦壞事,拿起義軍做擋箭牌。
要么是愛惜羽毛,要么是掩蓋什么。
白子陵一旁嚷嚷道:“老豬,你不知道。剛才那人極可能是聶無雙。她不知道干什么,可能背叛老大了。”
朱崇啟一口否決,道:“怎么可能,你背叛首領,聶無雙也不會背叛?!?p> 白子陵不服氣了,道:“我怎么會背叛老大。那聶無雙剛才就在這里,她就攻擊老大,然后跑了?!?p> 朱崇啟沒好氣道:“你前一句說極可能,后一句就肯定那人是聶無雙。我跟你沒話可說。”
白子陵撇嘴:“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你不是讀書人嗎。跟我放牛的計較什么?!?p> 趙牧說道:“這唐家堡內應該還有很多普通老百姓躲藏了起來。”
“我們不要管太多,讓他們自行處理吧。”
“至于那群落單的起義軍,驅散他們,警告他們不要再做起義軍了,去江南混飯吃吧。”
“走,出發(fā)夜華城,天黑前趕到?!?p> “我有預感,夜華城會有大事發(fā)生?!?p> 三人繼續(xù)啟程。
天黑之時,三人風塵仆仆地來到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古城門前。
高聳的城墻,延綿百米的,周邊散落了許多村落,時不時有修行者穿梭行走。
在這里的氣氛就好多了,老百姓大多都有勞作,看上去精神也不錯,路邊乞丐葉少。
畢竟這里是北境最繁華的古城。
這時,天邊一頭鳥兒飛逝而下。
趙牧舉起手指,追風鳥落在他手指上。
追風鳥來了,顯然是有消息。
它腳下有兩個小竹筒,柴不二和林江來了消息。
趙牧翻看瞧了瞧。
“夜華城,楊標、蓮花,叛入大楚?!?p> “馮天寶,王境,楚人?!?p> 趙牧看到這個兩條重磅消息,眉頭深鎖。
馮天寶,當初龍玄軍的二把手,去年還只是大玄師巔峰,今年突破了。
萬萬沒想到,大周龍玄軍的二把手,居然是個楚人。
明明,是他在兗州得東陵王林鏗扶持,從而拉起的龍玄軍兵團,居然是個楚人。
柴不二和林江的消息很及時。
這讓他趙牧生了幾分警惕。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夜華城城門,心中萬分惆悵。
他當年一手拉起來的五個小弟,難道就要在這里分道揚鑣了嗎。
就算是要各奔前程,趙牧內心也不想傷害他們。
畢竟曾經(jīng)那么美好,過去的羈絆,是記憶深處最幸福的存在。
此時,林婉兮正辦作一個不起眼的女官,在飛龍舟上吹著風。
這一艘飛船,她是想跟丈夫一起環(huán)繞大周一圈。
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時間。
她托著下巴,俯視下方云卷云舒,心情前所未有的安寧。
或許,這就是天空的魅力吧。
突然,一道劍光悄然而至。
隨后落在了她的身后。
林婉兮十分震驚,會飛的修行者?
那可不多見。
怎么她的侍衛(wèi)們都沒反應?
那兩個女衛(wèi)明明距離自己不過幾步而已。
“很震驚嗎?”
來人是一個身穿黑袍,衣袍邊緣有著獨特的金色邊紋刺繡。
他蒙著面,只漏出一雙閃電般眼眸。
他說道:“我靜止了整艘飛龍舟的時間。這里面的人,除了你之外,所有人的都靜止了。呵,我主修時空之力,這稀少的能力。多虧了這個家伙的天賦啊?!?p> 林婉兮滿臉問號,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她很郁悶,她都辦作一般的女官了,怎么還要遭遇這種事?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要為難我一個普通的女子?”
黑袍人說道:“不必自謙了,林婉兮,你的身份可不普通。我跟你爺爺林鼎隆認識很久了。你剛出生的時候,我見過你。”
林婉兮眉頭一皺,這哪來的老頭?
他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
她的臉至少做過一些偽裝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周皇帝?”她問。
黑袍人洋洋自得,道:“呵,我這種境界,一眼看穿了里面那個只是三品替身傀儡。你還挺小心,但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的危險得多?!?p> 說著,黑袍人突然伸手想撫摸林婉兮的臉龐。
林婉兮很震驚,這人怎么這么無禮?
這是要非禮她?
她后退,但已經(jīng)靠到了飛龍舟的邊緣,她無路可退。
正當她心中惶恐的時候,突然玄晶耳墜閃出一層護盾,隔絕了黑袍人的手指。
黑袍人被電了一下,立刻后退,手指竟然受傷不輕,可把他震驚一番。
他說道:“看來你這耳墜是寶貝啊。是林鼎隆特地留給你吧?”
林婉兮心中疑惑不已,這耳墜是她丈夫說從城西的奇珍異寶店里淘來的,一共八兩銀子。
雖然沒什么價值,但丈夫送的,她都喜歡。
這竟然也有保護她的能力?這是一件兵器耳墜?
林婉兮撒謊道:“是,我爺爺留給我防身用的??刹恢惯@個。”
黑袍人揩油失敗,雙手負后,道:“我是邀請你加入我們的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