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終于走出新天地
這之后,我便一心一意地撲在了工作上。
卻沒有想到,有一天下班后,前夫李松霖在公司門口堵住了我。
他質(zhì)問我,神情憤怒:“是你告訴我媽我的事的?你憑什么?你為什么要把我的尊嚴這么踐踏?”
“為什么?”我冷笑一聲:“因為在這之前,你們就是這么踐踏我的尊嚴的!”
“你!”李松霖瞪著我,但他慫慣了,此刻吵架都沒有勇氣,只惡狠狠的說道:“你一個二手貨,沒有冤大頭會給你房子——你能有房子,肯定是離婚時隱瞞了財產(chǎn)!”
“我要去法院告你!”
我實在覺得沒意思——以前的我,為什么會跟這種人糾纏?
“你去告??!”我盯著他,從前對他們溫柔體貼,是我想維護這個家。如今嘛……
“去告啊,順便重新算算房貸。去法庭上,去大街小巷,再說一遍你離婚的原因——李松霖,離婚,是因為你的無能!你生不出孩子!”你的懦弱自私和狠毒!
他終究還是個軟蛋,越?jīng)]有尊嚴,越想用這種方式維持尊嚴,最終灰溜溜跑走了。
此時我無比的慶幸,我有了自己的房子,還有越發(fā)向上的工作,這是我的底氣。
但我也必須徹底的解決前夫的事,還有家里的事了。
我的未來,不容他們插手。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很快,我找了個私家偵探。
沒想到,沒等我出手,我爸媽就帶著弟弟出現(xiàn)了。
大約是沒在出租屋里等到我,他們便也來公司堵我了。
母親一改除夕夜冷冰冰的神態(tài),親昵又和藹:“小玉,這段時間應該還好吧?聽說你買了房了?”
“還行,”我輕描淡寫:“就是過年的時候有一筆獎金,本來想給你們在老家買房的……”
老兩口張大嘴,表情中是再明顯不過的心痛與不舍。
我爸很是生氣:“你一個女的,自己買房干什么?!糟蹋錢!”
我媽便笑呵呵地打圓場:“沒事,就多費點事——小玉,你把房子轉(zhuǎn)給你弟弟吧?!?p> “剛好!你弟的女朋友,就那個小語你知道不?懷孕了!”
“人家現(xiàn)在必須要在市里頭有房子,不然不結(jié)婚的!你這套給你弟弟正好的,也省的以后叫婆家占了便宜?!?p> 我挑眉:“不是有那20萬彩禮嗎?”
還有我之前陸陸續(xù)續(xù)給的錢,父母一輩子省吃儉用的老本——全款沒有,首付也拿不出來?
我不信。
母親張嘴就是惋惜:“唉!人家說你不懂事,價格砍到16——”
話音戛然而止。
她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我。
而一直坐壁上觀的父親卻冷聲說道:“你一把年紀了沒人要,說出去簡直敗壞咱家的名聲!那小伙子是我精挑細選的,人是活泛了點,本性是好的?!?p> “他家有錢,村里才蓋的二層小樓,你這套給你弟,以后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就行?!?p> “精挑細選?”
我終于懶得給出偽裝,此刻嘲諷道:“精挑細選的冤大頭吧,你這二婚丟人的女兒還能賣出二十萬的天價!”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嗎?!”
父親瞪著我:“我都瞞著人家,沒說你不能生的事兒!”
呵!感謝法律約束好人吧!不然此刻哪怕是我親爹,我也想提刀砍人的。
不過,這樣的父母倒真讓我覺得索然無味了,就連撕扯也沒有動力。
我對著殷殷渴盼我的房子的弟弟微微一笑:“阿迪你看,就他們這樣的態(tài)度,說的這惡心話,還想叫我把房子給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弟弟果然不愧是傳宗接代的重要人物,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這會兒跳腳對父母怒斥道:
“爸!媽!你們怎么能這么說我姐!還不趕緊給我姐道歉!”
我那拿捏著父母權威的爸媽,這輩子除了對兒子低聲下氣外,任何時候都沒有干過這種事情。
此刻漲紅一張老臉,兩人捂著胸口,仿佛隨時要撅過去!
然而兒子的目光正在旁焦灼著、虎視眈眈著,而他們又偏偏給不出那套房子。
此刻,當然是母親先給出臺階:“小玉啊,別理你爸,他都不會說話——但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你怎么能好好上大學呢?對不對?”
“原先有人出8萬塊錢要跟你結(jié)婚,我們都沒同意的!”
呵,那會兒我剛滿16呢,趁夜南下去打工。掙了學費之后回來提著刀,揚言誰敢跟我結(jié)婚,我就去告!告不贏就深夜里拿刀砍,砍不贏就下毒……
比狠,10個我弟那樣的膿包都比不過我。
父親囁嚅著,權威也比不過兒子,更加比不過他們的貪婪:
“是爸說太重了……”
我弟也湊過來:“姐,畢竟是咱爸媽,給個臺階得了!”
“而且,反正你不能生,以后我有了孩子,好好孝順你是一樣的。”
我倒不是沒跟他們說過不是我的問題,不過那會兒說起離婚,電話里父母只會歇斯底里地罵我丟人,我爸更是堅決不能信是男人的問題。
所以我這個不能生的女兒,當然是能趁早賣出去獲取最大價值才好。
因此,我只是笑了一下,把話題轉(zhuǎn)回去:“你女朋友懷孕了?”
弟弟一臉得意:“那當然!小語家里彩禮要的高,咱媽說只要讓她先懷孕,拖著他們自然就會降價的……”
隨后臉色又暗淡起來:“可我沒想到他們家這么不近人情,說要是拿不出一套房子,就直接讓小語去引產(chǎn)?!?p> 引產(chǎn)?
我挑起眉頭。
之前私家偵探給我的資料,這個所謂的弟弟女朋友,年前還依偎在一個酒業(yè)老板懷里,參加了幾個所謂的商務局呢。
而且……這才幾個月,就要用到“引產(chǎn)”這個詞了?
我想了想,故作猶豫:“也不能這么草率——剛好明天有時間,你帶小語來,咱們一起吃個飯?!?p> 再瞥了一眼眉開眼笑的父母:“爸媽還是回去吧,我現(xiàn)在看到你們就有點難受?!?p> 父親眼睛一瞪,還要說些什么,然而弟弟已經(jīng)推著他們轉(zhuǎn)身下樓:“先回去吧,先回去吧……”
“等等!”我有抬高嗓門:“我有房子了,也該叫說親的那家人知道,這樣人家肯定會高看我一眼的吧。”
“或者要不干脆把彩禮退回去吧,我想再找找有沒有更合適的。畢竟要是弟弟有了房子,家里也不急需要錢了吧?!?p> 我倒想試試,父母愛錢的底線究竟在哪里。
為了房子,愿不愿意短暫割舍一些蠅頭小利。
然而母親只是回過頭來:“先別說,回頭我們來安排?!?p> 安排什么?
安排拿了房子再拿彩禮?
——我早該知道了。
初春的風夾雜著寒意,我一個人站了許久。
往窗下一看,鄭和光正等在樓下,身上已經(jīng)厚厚一層桃花了。
……
或許是我給了他們足夠的念想和希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爸生澀的給我拎來許多特產(chǎn)——在我過往二三十年的歷史中,這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我媽更是大秀廚藝,每天都有湯水小菜送來,天熱防曬,下雨打傘,格外體貼。仿佛我真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合該受此心疼。
我弟弟阿迪,那就更不必說了——一套房子吊在眼前,他聽話的像只小狗。
取快遞,送外賣,修家電,甚至丟垃圾,他都做的一臉喜悅,仿佛天生就是這么勤快。
誰能想到,就這么一個男人,去年我離婚時還在說——
“我姐生不出孩子,活該離婚的!人家還忍她三年……媽,我當初就說,這家彩禮少了根本不行!”
我微笑著,看著他們?nèi)缥浵佉话忝砻θァ?p> 可惜,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將是徒勞。
總部終于發(fā)出定下行程的郵件,我算了算時間,通知私家偵探,將一切都安排好后,打電話給弟弟:
“我找人算了算,三月十六是好日子,小語肚子也大了,你……要不要這時候結(jié)婚?。俊?p> 弟弟察覺出我的意思,瞬間狂喜!
他試探地問道:“姐,你也知道,得有房子小語才同意……”
我嘆了口氣,聽到那頭弟弟的屏氣,這才慢慢說道:
“阿迪,你沒買過房子不懂,房子才按揭,不可以過戶的——除非爸媽先拿一筆錢把剩下的尾款付清,這房子才能過戶給你?!?p> 尾款還剩四十萬,我敢打賭,他們絕不信任自己的女兒。
果然,弟弟在那頭著急起來,隨后便是一陣大嗓門的叫喚,我靜靜聽著,復盤自己的安排,很是從容。
果然,過了一會兒,弟弟的聲音傳來了:
“姐,我問了,確實不能過戶——但是,你可以辦贈予?。】梢再浻杞o我!不就是交點稅嘛,你工資那么高,不算什么的!”
是啊,我工資這么高,房子給你還要給你交稅,以后房貸是不是也要我?。?p> 但我猶豫著,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好!你是我弟弟,不給你給誰呢?那這周我就給你寫贈予書!”
“你就哄哄小語,三月十六我有筆獎金到賬,剛好給你包紅包,多有面子??!酒店也可以定瑞豐酒樓,我出錢!”
金錢的誘惑格外大,弟弟一口同意下來!
掛了電話,我又給私家偵探打電話:
“三月十六瑞豐酒樓的婚禮,能安排好嗎?”
……
私家偵探還給我?guī)硪粋€消息——一份錄音。
“媽,我姐給了房子,萬一后悔怎么辦?我覺得,還得叫她盡快結(jié)婚才行?!?p> “對,我也覺得是,她不能生,萬一叫劉先鵬家里知道了,彩禮肯定不給那么多了!”
“你不知道,這段時間為了瞞著你姐房子的事兒,我都沒敢叫他過去?!?p> “沒事,媽,我想到一個主意——我結(jié)婚那天,我姐肯定累,到時候讓劉先鵬偷偷去房間里藏著,他不是會開鎖嗎?到時候生米做成熟飯……”
這就是我的親弟弟,我的親生父母。
我微笑起來——那邊房子一直沒退租,等的,就是這一天。
……
三月十六果然是個好日子。
宜出行,也宜嫁娶。
我收拾好行李,盛裝出門,只不過臨走時特意將1萬塊錢塞在紅包里,擺在出租房的床頭柜上。
小小的攝像頭照在客廳,一覽無余。
同時,瑞豐酒樓里,也是一片熱火朝天。
弟弟穿著西裝別著紅花,小語穿著潔白婚紗,似乎很是幸福。
而我父母臉上,則燦爛的仿佛云層中的太陽。
他們看到我,表情不是很好看:
“你離了婚,今天不好到前頭來的——去后邊幫忙吧?!?p> 話說出來很是勉強,我猜這是因為還沒到賬的大紅包,所以才給出的額外恩賜。
不然,我這樣離婚的女人,根本不配到他們寶貝兒子的婚禮來的,那可是一絲運道都不能壞的心肝兒??!
我看了看手機,私家偵探發(fā)來了消息——一切都已經(jīng)到位。
而就在此刻,音樂聲想起,司儀上臺,開始深情的講述這對男女的故事——
下一刻,人群中一片嘩然,大屏幕中的背景婚紗照突然變換,不再是甜蜜的愛情記錄,而是濃妝艷抹的新娘子,輾轉(zhuǎn)衣衫不整的依偎在不同大腹便便老板身邊的模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爸媽渾身顫抖,臉上一片赤紅,此刻盯著兒媳婦,簡直是要吃人!
而我在后臺,看著私家偵探發(fā)來消息:“程女士,這些效果還滿意嗎?”
我微笑起來:“非常滿意——我立刻付尾款。”
婚禮臺上已經(jīng)一團亂,我爸媽怒吼著沖上前去,再也不要什么臉面,什么和藹,猙獰的仿佛兩頭怪獸!
而弟弟也仿佛要爆炸,被新娘子耍的團團轉(zhuǎn)的小腦袋終于醒悟。
而新娘子的親戚們似乎都非同一般,此刻則團團站起,也迅速加入了戰(zhàn)場。
婚禮現(xiàn)場真的熱鬧起來了。
而我則退出現(xiàn)場,先是撥出110:“我報警,有人進我家偷東西!”
手機監(jiān)控中,清清楚楚記錄著,上午10點整,一個男人拿鑰匙扭開了我出租屋的房門,隨后便在屋子里轉(zhuǎn)悠起來,似乎是想藏進衣柜里。
感謝高科技,不過幾百塊的攝像頭,就能清楚映照小偷的三角眼和瘦小模樣。
此刻屏幕中,“小偷”已經(jīng)看到了里側(cè)床頭柜上那個鼓鼓囊囊的紅包。
紅鈔的誘惑力格外的大,而且還是那么大一筆!
他猶豫著,數(shù)了數(shù)錢,最終似乎是看了看時間,還是拿著錢出門了。
監(jiān)控錄像第一時間提交給了警方,入室盜竊1萬元,證據(jù)確鑿。
警方抓人的時候,對方正瀟瀟灑灑的在賭博攤子的里頭叱咤風云呢!
那劉先鵬的家人,也是一家子混混無賴,如今被他們糾纏,我爸媽,我弟弟,不知還要費多少功夫呢!
我給出所有證據(jù),又給警察看我的機票,于是簡單做了筆錄就迅速離開。
而這時,門口停下一輛車來,鄭和光下了車,替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走吧,其他同事都已經(jīng)出發(fā)去機場了。這次培訓長達六個月,培訓結(jié)束,有打算留在總部嗎?”
我眨眨眼:“總部允許辦公室戀情嗎?”
鄭和光大笑起來:“那我們還是去分公司吧!”
分公司有廣袤的正待開拓的市場,反而更容易讓我們發(fā)揮。
“我的行李呢?”我看著他。
“都在后備箱,放心,絕對沒有漏下的。”
他溫柔地笑起來:“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p> “開心嗎?”
“前所未有的暢快?!蔽一卮鸬囊彩乔八从械恼J真。
我剛回答完,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的傻弟弟,他們只想占便宜,所以根本不知道,贈予合同,是隨時可以由贈送方收回的吧!
而這,我都提前安排給中介代理人了。
此時此刻,不過是我最終一個電話確認罷了。
車子來往機場,鄭和光也仿佛隨意提起一個話題——
“對了,你的前夫,李松霖是不是?”
我一愣,那個慫包,已經(jīng)很久不在我眼里了。
但鄭和光卻說:“我覺得……你不能白受這種委屈。所以……”
“聽說他正在相親,即將重新步入婚姻殿堂,所以……我有個朋友,就用了點方法,把他的癥狀發(fā)到女方家族群了?!?p> 我呆愣。
隨即狂笑起來:“這個朋友,請務必介紹給我認識!”
車子拐入機場的停車區(qū),他下了車,幫我拿出行李箱。
春風吹拂著我們,他高大的身影在背景藍天的映襯下,就仿佛我的嶄新人生一樣,格外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