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門的葉懷安,被清晨的冷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
剛剛自己是不是這逼,裝得太過了?
剛才葉懷安說汪成的事,他來解決,那種環(huán)境下,讓他下意識代入上一世的心境,幾乎不加思考,便說出了那句話。
上一世,他幫人解決這種下三濫的問題不知幾何。
那一刻,他仿佛如同上一世一樣,那個墜入地獄的魔鬼附身。
他現(xiàn)在還記得,自己有一次,在葉懷辰的示意下,要幫他解決了一個上升道路上的競爭對手。
那人是一個好人,幾乎水火不入,身上干凈得讓人害怕,就算他的妻兒,也滴水不進。
后來葉懷安打聽到那人一個秘密,他有一個生死之交的戰(zhàn)友,那是一個殘疾人,每隔幾年都得去看望對方一次。
那個戰(zhàn)友喜歡喝酒,他去時,必定帶上兩瓶好酒。
葉懷安便找了一個機會,讓那個戰(zhàn)友家里發(fā)生一點小意外,而且無意間,讓那人知道。
那人知道后,果然帶著秘書驅(qū)車前去,到了后發(fā)現(xiàn),戰(zhàn)友家并沒啥事。
很自然而然,那人便在戰(zhàn)友家聚餐一次,并且喝了一點酒。
開車回去的時候,秘書開著車,到了半路,秘書突然腹痛,不能開車,那人見導航上顯示,前方一公里外有一個醫(yī)院,下意識主動開車前往醫(yī)院。
就在到達醫(yī)院的前一百米,便遇到交警查車,很自然地被錄像,很自然地在有心人的安排下,這事鬧得動靜還不小。
也很自然,那一次,葉懷辰達成心愿,而付出的代價,只不過是一次齷齪的設計。
解決一個人,并不是打打殺殺,只需要在他最致命的地方輕輕一點即可。
任何人都有缺點,都有破綻,沒有?
制造一個即可!
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便是人心。
當然,現(xiàn)在的葉懷安被冷風一吹,瞬間清醒過來。
這一世,自己不可能去走那些齷齪的老路,也不需要玩那些下三濫。
這算不算人間清醒?
只希望這輩子的自己,不會再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吧!
葉懷安有些自嘲似的搖了搖頭,有時候,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堂堂正正做個人真的很難!
汪成這事,葉懷安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想辦法解決。
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微風,葉懷安大步朝汪成擺攤的地方走去。
汪成的確是一個可憐人,肖春蘭也是一個可憐人,兩個可憐人在一起,并不會互相成就,反而會把彼此拉入深淵。
葉懷安之所以決定插手這件事,純粹就是不想看到二舅繼續(xù)沉淪下去。
有句話叫,誰叫我上輩子欠你的呢?
上輩子,葉懷安的確欠二舅的,這一世,還他一次又有何妨!
肖春蘭那個女人,的確很適合二舅,容貌身材都不缺,還是二舅心心想念幾十年的白蓮花,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這女人有點小心機吧。
這并不是什么大錯,有心機的女人,只要用對地方,只會讓他們的家庭更上一層樓。
今天的早餐是白粥加油條,這些都是肖春蘭外面買回來的,她早上心緒不寧,哪里有心情做早餐。
幾個拖拉機師傅早已經(jīng)吃完早餐,正抽著煙,一人看上心不在焉的張立軍,隨意問道。
“都快十點了,你那外甥一個人去外面買啥東西了,這么久還不回來?”
張立軍連忙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
“算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懷安回來再走了!”
幾個師傅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也不客氣,站起身,便提起袋子出門了。
很快,外面馬路便傳來拖拉機的噠噠聲,張立軍送走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重新回到客廳。
客廳里,肖春蘭有些緊張地看上張立軍,想說什么,又最終沒說出口。
張立軍也是苦澀地搖了搖頭,走到肖春蘭身旁坐下,伸出去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想說幾句鼓勵打氣的話,但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事實上是他對外甥夸下的???,也沒啥信心。
早上他從肖春蘭那里,得知早上葉懷安已經(jīng)去找過她了,并且說汪成的事,他來搞定。
而且早上葉懷安便直接去找汪成了,這一去,就是三個小時了,這讓兩人心都提起來了。
原本計劃今天早上,張立軍便和那三個拖拉機師傅一起結(jié)伴回去的。
但是見葉懷安一直沒回來,剛剛張立軍找了一個借口,說葉懷安出去買東西去了。
現(xiàn)在送走那三個師傅,反而讓張立軍松了一口氣,至于葉懷安能不能說服汪成,張立軍是完全沒有信心。
至于肖春蘭,更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不過葉懷安早上和她說的話,讓本來有些退宿的肖春蘭,一下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所以她才坦然選擇把汪成威脅她的話,和張立軍說了出來。
剛剛張立軍得知肖春蘭的苦衷后,大為感動。
他其實也沒啥解決方法,但是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肖春蘭,不讓她受委屈,就算遭受再多的流言蜚語,自己也會陪在她身邊。
要是葉懷安知道二舅現(xiàn)在的想法,肯定會感嘆一句。
在愛情面前,男人年齡越大,思想越低能。
葉懷安看了看手表,見已經(jīng)上午十點了,這才放下酒杯,朝酒桌對面,那已經(jīng)喝得滿臉黑紅的男子說道。
“汪哥,今天就喝到這里吧,其實這事,你想開就好,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狗屁愛情,這樣折磨自己,分開更好!”
對面的汪成,一臉兇狠地瞪著葉懷安,一邊看,一邊流淚,一邊喝酒,此時酒桌上已經(jīng)幾瓶白酒見底了,兩人已經(jīng)喝了足足兩個多小時。
三個小時前,葉懷安找到了汪成,他坐在汪成小攤前,抽了一個小時的煙,從汪成的仇視,再到接受葉懷安的煙,最后到這家飯店喝酒,整整三個多小時。
靠嘴皮說服汪成,葉懷安自然沒那本事,但是如果加上一萬塊錢呢?
當然,這一萬塊錢,葉懷安只答應先給了對方一千塊,剩下九千簽了借條,這借款人是二舅。
葉懷安放棄用下三濫的方法解決汪成后,于是心里便有了一個打算,用下三濫不行,那就用錢砸!
用錢砸,必須得用對方法,不能讓汪成產(chǎn)生逆反心理,得順著他來。
臨近年關(guān),外面大雪還未化,涼颼颼的,葉懷安在修理攤上坐了一個小時,鬼影子都沒一個。
用了一個小時,葉懷安才終于和汪成搭上話,最后葉懷安直接說請對方喝酒,有啥話,邊喝邊說。
幾杯酒下肚,葉懷安先是附和汪成鄙視嘲諷了一番撬墻腳的二舅,又附和汪成,跟著罵了一頓肖春蘭臭表子。
最后酒過三巡,葉懷安才開始打擊汪成的自信心,最后讓汪成破防,哭著說自己沒用。
再后來,葉懷安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會讓二舅賠一筆錢給汪成,既然肖春蘭那臭表子不廉恥,那就干脆賣個好價錢,讓那對狗男女滾遠點。
所以當葉懷安直接喊出一萬元后,汪成心中那點仇恨,瞬間消散,只剩下被金錢支配的茫然,如同一只徹底賭輸了的公猴子。
葉懷安其實一點也不可憐汪成,對肖春蘭也沒啥意見。
但是他這次愿意讓二舅花錢買斷這段感情,純粹就是想讓二舅記住,有些事,自己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當葉懷安推著汪成的輪椅回到院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了。
汪成酒量一般,已經(jīng)醉得一塌糊涂,葉懷安冷著臉讓肖春蘭推著他進去休息。
見肖春蘭走后,葉懷安直接拿出借條,拍在桌子上,讓二舅簽名。
在二舅懵逼中,葉懷安直接把自己賠錢了事和二舅說了。
二舅當時就震驚了,身子都忍不住有些顫抖,不敢置信!
賠償一萬元?
這是把他賣了,都賠不起呀!
葉懷安卻是紅著臉冷冷的看著二舅,最后面色冷漠地開口道。
“這個世界上,你以為有白吃的午餐嗎?想要帶走人家的老婆,還想抹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