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低調(diào)

　　隨著日子一天天地接近豐收節(jié)，城里也喜氣洋洋了起來，外地來的商販走街串巷地推銷自己的商品，而辛勤忙碌了一年的人們，也往往愿意在這個時節(jié)多花點錢犒勞一下自己。

　　這一天終于到了，整個鄴城都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而近半年聲名大噪的八錦樓也迎來了一撥又一波的客人，曹丹就是其中之一。

　　走上三樓，曹丹一愣，除了葉問學(xué)擺了一桌酒席以外，另外幾個同學(xué)也有一桌，上面還坐了幾個貴家公子，奇怪的是，王啟年居然也混在里面。

　　這也倒罷了，整個三樓最好的桌上，竟然只坐了一個人，這個人曹丹還認識，竟然是在玲瓏閣有一面之緣的蘇倩。

　　看見曹丹從樓梯走上來，蘇倩也有點驚訝，對著曹丹露出一個笑容。

　　蘇倩是何等容貌身姿，臨近幾桌的公子包括王啟年都在時不時偷瞄她，看到蘇倩居然認識曹丹，當場就像吃了一個檸檬一般。

　　也就是曹丹長得人高馬大。一雙手掌抵得上普通人的一個腦袋，這才沒有人直接站起來鬧事，不過也傳來些閑言碎語。

　　曹丹在葉問學(xué)旁邊坐下，幾個和曹丹親近的同學(xué)擠眉弄眼的說著笑話，在曹丹透露出只和蘇倩見過一次后，氣氛更是熱鬧非凡。

　　“嘭——”

　　窗外一朵燦爛的煙花綻放，隨后無數(shù)形狀各異、五顏六色的煙花升上天空，把整個鄴城照的透亮。

　　橫穿鄴城的十八條大街上，舞龍的、舞獅的，成群結(jié)隊的藝人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外面?zhèn)鱽淼年囮嚉g呼聲把餐桌上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同桌有年紀稍大者，還借著酒勁吟了幾句贊美仕女佳人的風流詩，眼睛卻不住地瞄著蘇倩，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這樣，一群正值青春年華的學(xué)生們吵著鬧著，歡笑著聊著天，大有越來越熱鬧的趨勢。

　　“哼，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吟詩了！”

　　冷不丁從旁邊傳來一聲譏諷。

　　歡快的眾人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抬頭望去。

　　原來王啟年那一桌幾個貴公子都面含譏笑看著他們，出聲的正是上首一個年青人，白色的衣服上繡著金絲，頭上還別著一座金冠，一看就知道大有來頭。

　　王啟年諂笑：“小王爺，這幾個人一直就是這樣，讀的是圣賢書，可肚子里卻盡是一些蠅營狗茍之事?！?p>　　“你......”葉問學(xué)看了看小王爺把話忍了下去。

　　“哈哈哈，我說的沒錯吧？小王爺你看，他還不服呢?！蓖鯁⒛瓴灰啦火垺?p>　　同桌幾個貴公子哄堂大笑，同桌的士子露出尷尬的神色，欲言又止。

　　“哎，真是敗壞我的興致?！毙⊥鯛敁u了搖頭。

　　曹丹剛想站起來，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袖，曹丹順著手臂看去，葉問學(xué)暗暗示意：“那是鎮(zhèn)南王司馬盛的獨子司馬仁......”

　　“喲，你看這個曹丹還真的不服呢？這人平時不學(xué)無術(shù)......”

　　“咔！”

　　沒等王啟年話說完，曹丹一腳踩在地板上，直接踩出一個窟窿。

　　他突然暴起，一步就跨越了兩桌之間的距離，一巴掌輕輕扇了王啟年一下。

　　“噗——”

　　王啟年被打的橫飛了出去，身體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幾周，牙齒還從嘴巴里面飛了出來，叮叮當當落在幾個貴公子的碗里。

　　小王爺面色陰沉，看也不去看倒在角落里的王啟年。

　　什么王爺不王爺?shù)?。在曹丹眼里，這些人的生命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只要他一用力，就立馬會被折斷。

　　況且他之后和管周平也再會面過幾次，了解到這鎮(zhèn)南王這個一流高手實戰(zhàn)經(jīng)驗少，相對較弱，而自己實戰(zhàn)能力卻達到了一流水準。

　　四舍五入，他不就等于鎮(zhèn)南王？老子教訓(xùn)一下兒子還不行？

　　想到這里，曹丹給自己點了一個贊，忍住沒直接賞這個死媽人一個巴掌，自己果然足夠低調(diào)。

　　司馬仁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他不清楚曹丹是什么水準，但憑他的眼力知道自己加上護衛(wèi)怕是不一定能打得過曹丹。并且他身份如何尊貴，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哪怕把曹丹就地正法了，自己受一點傷也不值得。

　　司馬仁看了曹丹一眼，低聲說道：“走?！?p>　　那幾個貴公子看了一眼曹丹，同時起身準備離去。

　　“慢著?！辈艿こ雎暋?p>　　司馬仁走到樓梯口的背影一頓。

　　“把陪給酒樓的銀錢留下?！?p>　　司馬仁粗暴的把腰間錦囊扯下，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其后幾個公子哥也有樣學(xué)樣扔下了自己的錢袋。

　　經(jīng)過這個插曲，曹丹的同學(xué)們也沒心情吃飯了，三三兩兩離開了八錦樓，葉問學(xué)把每個人都送到門口，和他們告別，再折返回來，還叫了人把王啟年抬回了家。

　　“這鎮(zhèn)南王生了小王爺，一向是放在手心里護著。我們現(xiàn)在招惹了他，恐怕是麻煩了?！?p>　　曹丹心中暗想，在這個朝代，商人的地位雖然沒有前世排在最末那么低，但是和官宦世家相比還是大有不如的。

　　“葉兄，你不必擔心......”

　　“哎，如何是好，不知時候會影響到家里生意?！?p>　　“葉兄！”

　　“哎，哎！”葉問學(xué)這才回過神，帶著歉意道：“實在對不住，我也知道曹兄是為我們一眾人出頭，怪不得曹兄，只不過心中確實著緊這事?！?p>　　曹丹正色道：“我也知葉兄心緒難平，但實話說，坐在這干想也沒什么招，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而且不是我寬慰葉兄，這鎮(zhèn)南王我也算有幾分把握擺平他?！?p>　　“真的？”雖然曹丹沒有說他有什么把握，但葉問學(xué)就像完全了解了一切一般，自我安慰道：“曹兄有辦法就好，有辦法就好?！?p>　　曹丹看到葉問學(xué)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只能嘆口氣，要不是了解到脫離于常世之上的武道勢力，自己恐怕也只能和他一樣吧。

　　葉問學(xué)接下來也沒什么興致吃喝，和曹丹簡單告別之后也離開了酒樓。

　　蘇倩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曹丹和小王爺起沖突的時候也沒有反應(yīng)，知道曹丹自己也準備走時，她才開腔道：“留下來聊聊？”

　　“聊什么？”

　　“就聊，你為什么學(xué)武？”

　　“我只是想擁有保護人的力量罷了?！辈艿っ鏌o表情地說。

　　“呵呵，保護人的力量嗎？真像?！碧K倩站起來了拍了拍手，沒走幾步突然從窗戶里跳了出去。

　　曹丹趕到窗邊，抓著窗沿探出頭去，卻發(fā)現(xiàn)蘇倩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清脆的聲音還從空氣中傳來。

　　“那些天地精粹也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忽視這一點的人往往迷失了自己，你若有事，來風雅東街137號找我?！?p>　　曹丹站在原地，面色陰晴不定。

　　蘇倩不會忘帶錢了，吃的霸王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