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國慶看寧世菊又說的這么嚴重,忍不住又打哈哈說:
“行了,那這也是孩子一種美好的想法,你不能扼殺啊?!?p> “我也有一腦子的美好想法,我還想著一下子中個幾百萬,然后大風把錢從天上刮下來,我就可以交給你,由著你去填補你那老媽親弟!”寧世菊說。
“你看你說的,怎么說著說著隋心,又扯到我媽身上去了?!彼鍑鴳c說。
隋心感覺這個事情還是要等寧世菊消消氣兒再說,只好暫時先做小伏低,把姿態(tài)放低一點了:
“媽,今天裝病下車是我做錯了,那你別生氣了,我明天肯定好好的乖乖的,不讓你們操心。我就是有了這個想法,心里著急了那么一丟丟?!?p> “哼!”寧世菊拖著行李就接著往家走去,現(xiàn)在那個行李已經(jīng)不是扛在她的肩膀上了,直接連拖帶拽的,走了沒幾步,寧世菊又把行李扔了下來:
“你自己背?!?p> 隋心原本是一個兩手空空的閑庭信步般的人,就因為隋國慶和寧世菊負責了她的全部行李,現(xiàn)在好了,寧世菊是氣大了,才會連行李都不想背了。
隋心認命的彎腰拾起行李,還好隋國慶沒有把他那個最大的包裹也扔給隋心。
“你也真是的,還真跟孩子較勁吶!”隋國慶任勞任怨的背著大包裹,不滿的說了寧世菊一句。
到了家,寧世菊一屁股坐到板凳上不起來,看那意思連中飯都不準備做了。
隋國慶放下包裹,就去廚房查看了,看看有沒有什么材料,卻發(fā)現(xiàn)今天廚房里還真的沒什么材料,原來是準備報道結(jié)束,和隋心一起在大學附近找個小飯館解決午餐的。
隋心趕快去給寧世菊倒了一杯茶,也順手給隋國慶倒了一杯,各自端著送去。
隋國慶接過茶杯安慰隋心說:
“好了,別擔心了,你媽那個人氣性不長,一下午就能全忘記了?!?p> 隋心很領(lǐng)情的答應著,繼續(xù)給寧世菊把茶水端去。
寧世菊不喝,隋心蹲下來,把下巴擱在寧世菊的膝蓋上,裝的像只寵物一般。
前世的時候,隋心和寧世菊的相處總是硬碰硬的來,結(jié)局都不落好,兩敗俱傷?,F(xiàn)在隋心和以前大不同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早就沒有了青春期反叛期。出了矛盾,家里人還是要哄的,特別是寧世菊這個性子,心眼不壞,可是性格火爆,惹急了什么傷人的話都能說的出來。
比如剛剛說后悔生了隋心這個女兒。
但隋心這會兒要是不順著寧世菊點兒,更難聽的話還在后面呢。
依照寧世菊這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最好的辦法就是多哄著她一點了。
果然,看隋心這個樣子,寧世菊早就想笑了,又故意憋著就是不笑出來,面上還是一片肅穆莊嚴。
“媽,你是不是真的后悔生了我這個女兒???就因為我裝病下車這件事?”隋心溫柔的問道。
寧世菊說:
“那你說我后悔不后悔,我就你一個女兒,小的時候盼望你長大,長大了希望你好好讀書,好好讀書才能有出路,我可不希望你以后,像我和你爸一樣,一輩子待在這個窮窩里。你可好,好不容易考上個大學,都沒有心思去應對,你怎么對自己的前程那么不上心吶!”
隋心說:
“媽,我就是對前程很上心,才會這么樣的。你聽我說,今年是高等學校擴大招生的第一年,你女兒才幸運能上個一類本科,要是往年,哪怕早一年,也不一定能去?,F(xiàn)在國家是擴大招生了,這個步伐不會停下來,只會越來越多的人都能上得了大學,大學生,就像寧杰大表哥說的那樣,越來越不值錢了,也根本不會存在,你們那個年代的包分配了,工作啊,都是要自己找的。。。?!?p> “你是說,大學貶值了?”隋國慶說。
“嗯?!彼逍恼f。
“那陳敏都說,你們上了這個師范學校,以后下面的學校是直接跟你們學校要人的!搶都來不及!”寧世菊反駁道。
想到四年后的就業(yè)形勢,隋心不禁樂了:
“媽,陳敏阿姨哪里都沒去過,她知道什么呀!擴招的話,只會有更多的學生,要不怎么那個師大還建立新校區(qū)了呢,因為怕后面的人不夠住了不也教不過來了呀!到時候啊,只有你去求那些中學要你的份,沒有人來求咱們的,招聘會那就是一片你死我活,最后幾百個人,選一個有背景有后臺的?!?p> 隋國慶說:
“那不可能吧?”
隋心補充說:
“當然,也許也有些學校,會選擇真正有才華的?!?p> 寧世菊還是不肯相信,她一邊想一邊說:
“那不管未來形勢是怎樣,你大學還是要好好的念!好好學知識??!就一定要像高中時候一樣,你知道嗎?多讀點書,多裝點知識在肚子里,到什么時代也不會淘汰!我敢說這話!”
“媽,這個你說的有道理。我跟你保證了,大學時期,堅決不戀愛不松懈,好好讀書,把學分都修滿?!彼逍恼f。
“那就行?!睂幨谰諝庖呀?jīng)消了大半了。
“我還接著說,行嗎,媽?”隋心好言好語道。
得到首肯,隨心接著說:
“你們也看見了,我擔心家里葡萄的銷路,就整出一個葡萄節(jié)來,還跟著幾個小伙伴三個臭皮匠,把這個事給辦成了。我也不是就想著錢了,可是以后的社會,哦不,就是現(xiàn)在的社會,手里沒幾個錢,生存真的是很艱難,像螻蟻一樣被人瞧不起?!?p> 寧世菊還想說什么,隋心接著說:
“迷們知道嗎?每次我去城市里,看著燈紅酒綠高樓大廈,心想為什么我們家不能在這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呢,享受一下現(xiàn)代文明帶來的一切呢?每次看到你們兩個為了借錢的事情爭吵傷感情,我就想,要是我們家很有錢,又何必計較養(yǎng)活老人、照顧親友的那一點小錢呢。說句媽媽不愛聽的,大學畢業(yè)以后,我工作結(jié)婚了,人家也是要看我身家的,要是我自己有錢,我想過什么日子就過什么日子,要是我還是一個可憐巴巴拿一份死工資的,人家在我面前就得指手畫腳的,我過的也不會舒坦吶!”
這一通話把寧世菊和隋國慶兩個人都說愣了,誰也沒想到,隋心想的這么遠,都想到了畢業(yè)以后工作和結(jié)婚的事情了,還想的這么具體,細細想來,又聽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你說,你這個孩子,腦子里面成天都裝的什么呀!”寧世菊嘆氣道。
“我們隋心可真是,頗有遠慮??!”隋國慶說。
隋心說: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寧世菊卻說:
“你們倆別再我面前拽文?!?p> 寧世菊接著說道:
“就是隋心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人看好眼前的每一步最重要,是不是,你才十八歲,你現(xiàn)在,你眼下要做的,就是讀書,其他什么都不要管?!?p> “媽,不是你這么說的,讀書而已,不是需要花費所有精力的事情。我已經(jīng)成年了,很多事,要是全部等到書讀完了,再來想,那就晚了,真的晚了。”隋心肯定的說。
寧世菊想了想,終于無從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