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尋找
月嬌嬌這邊問清楚之后，趙戰(zhàn)那邊也把能用的人手清點了出來，正帶著人靠近鋪子。
聽到外面的動靜，月嬌嬌快步走了出去，“阿戰(zhàn)，你先帶著人去找，我現(xiàn)在回家一趟。”
“家里的兩條狗是陪伴著小念和寧寧長大的，我把它們帶出來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嗅到兩個孩子的氣味?！?p> 雖說這個法子聽起來不太靠譜，但只要能找到孩子，不管什么法子她都愿意嘗試一下。
畢竟試一試，總比她一直傻等在原地要好。
“我讓長寧駕馬車送你回去。”
坐馬車總比走路要快上一些，月嬌嬌聽完點頭而后登上馬車，一旁的長寧不敢耽擱，駕著馬車飛快朝府里去。
“長寧。”
月嬌嬌的聲音從車簾后面?zhèn)鞒?，“一會兒我就不進府了，你待會直接進去將兩條狗帶出來，若是府里的人問，你就說是阿戰(zhàn)的酒樓要用。”
“記住不要解釋太多，以免多說多錯?！?p> 長寧跟了她們許久，府里的都認(rèn)識。
現(xiàn)在家里除了老人就是孕婦，月嬌嬌暫時不想讓她們知道，徒增擔(dān)心。
“夫人，小的明白?！?p> 長寧的速度很快，進到府里先禮貌的跟章令臻行了禮而后語氣鎮(zhèn)定的說明來意，然后便提出要過去牽狗。
“讓秦媽帶你過去吧，畢竟那兩條狗，是侄媳一直養(yǎng)在身邊的，我不好隨意的答應(yīng)你。”
趙戰(zhàn)院子里的事情，最好還是讓他們自己人去處理。
章令人為人思慮周到，總是能夠守住這其中需要把握的距離。
他說著，便開口喚了秦媽初來。
“長寧說要來把兩條狗牽去就落，你去吧?！?p> “牽狗？”秦媽說著便朝外走，“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把兩條狗牽出去？小姐昨日還說過兩日把狗帶到城外去撒撒歡，怎么今日又去酒樓了？”
長寧垂頭，只謹(jǐn)慎的開口，“我也只是聽從東家的吩咐?！?p> 聽他這么說，秦媽反倒?jié)M意，沒再多問便讓長寧將狗帶了出去。
月嬌嬌牽著它們的繩把它們帶進馬車，而后拿出肉干和水出來把兩只狗狗喂飽，這才把小念和寧寧的衣服玩具拿出來放在它們的鼻下。
她揉了揉兩只狗的腦袋，溫聲開口，“小念和寧寧現(xiàn)在不見了，等會你們出去，如果聞到他們的味道，就帶我們?nèi)フ液貌缓?？?p> 話到最后，已是哽咽。
兩只狗‘汪汪’著叫了兩聲，然后蹭了蹭月嬌嬌的肩膀，等馬車一回到鋪子，便跳了下去，而后鼻子聳動不停的嗅聞，而后沖著鋪子里面‘汪汪’直叫。
“夫人，要不然把它們帶到鋪子的后面吧？小公子原本就在后院待得比較久會不會影響到它？”
月嬌嬌拽著狗繩，試探著想把它們帶遠一些，可它們卻執(zhí)拗的要朝里沖。
過了上半天的熱鬧和蜂擁之后，這會兒鋪子里的人寥寥無幾，李湘君和蕓娘在柜臺后面失神的坐著，在看到兩條狗沖進鋪子的時候嚇了一跳。
“東家，這是……”
“它們跟孩子們熟，所以我把它們帶過來幫幫忙。”
月嬌嬌的力氣不大，說話的時候腳步已經(jīng)跟著兩條狗的掙動朝后院邁去。
“汪汪！”
它們在后院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后院臥房隔間的一處墻角不斷喊著。
“瞧我，給忘了，”跟在它們后面進來的蕓娘看到這個地方一拍腦門，神情激動，“這里有個洞，我用瓦片從里面堵住了。”
“我相公去世之后，我和小石頭守在鋪子里擔(dān)心遇到危險，所以便沒把這個洞給堵上，想著以后說不定有用到的地方?！?p> “結(jié)果時間一久，我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p> 孫師傅雖然來幫忙修整了鋪子，但他改了前面，后院除了新增了一個巨大的烤爐之外沒有做其它改動。
長寧見狀，立馬蹲在地上將瓦片挪開，露出一個透光的洞來，從大小能夠看得出來，若是小石頭出去，必定是整個人平趴在地上一點一點蹭出去的。
蕓娘顯然也想到了這點，面如土色，“東家，等小石頭帶著孩子們回來，我一定狠狠的打他一頓，您想怎么處置我們母子都可以，這孩子，太過膽大，行事絲毫沒有規(guī)矩！”
小石頭一個人趴出去尚且吃力，若說趙念十幾個月喜歡湊熱鬧跟了出去尚且能夠理解，那寧寧呢？他是怎么把寧寧弄出去的？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找到孩子要緊?！?p> 兩條狗狗扭頭看著月嬌嬌，爪子在地上刨了刨似乎想鉆出去。
“夫人你看，”長寧手上拈著幾條碎線，“這是不是小公子身上的？”
洞口的邊緣的不太齊整，想必是爬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被刮下來的，
月嬌嬌掃了一眼，“是小念的?！?p> “蕓娘，這處洞通往何處？”月嬌嬌將狗繩塞到蕓娘的手里，“你牽著狗在這里等著，等在這洞口外面聽到了我們的聲音，你便松了狗繩讓他們出來找我?！?p> 狗狗執(zhí)拗的要朝外鉆，不能硬拽出去，不然它們會一直沖著后院叫喚。
“咱們這個鋪子雖然窄，但是比隔壁的鋪子都要深些，后面通的是青蓮巷，巷口朝東是小石頭常去的雙桂街。”
“那你便牽著狗在這里等著?！?p> “長寧，我們速速趕去青蓮巷?！?p> 長寧立馬應(yīng)是，去前面牽了馬車等月嬌嬌坐穩(wěn)便直奔而去。
雖說這巷子就在鋪子后面，可從外面一路過去，卻要繞過一條長街之后拐過彎才能到。
月嬌嬌的手指緊握，咬緊牙關(guān)強迫自己不要慌亂。
等到了青蓮巷后從蕓娘手里接過了兩條狗狗之后，月嬌嬌便跟著它們一路朝雙桂街走去。
出去巷子，便看到街道上一處繁華景象。
兩條狗站在巷子口尾巴不停搖晃，爪子踩在地上焦躁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圍著墻根嗅了半晌一時有些迷茫。
月嬌嬌又把兩個小家伙的東西拿出來給它們聞了聞，“我知道你們很辛苦，但是在堅持一下好不好？”
她呼吸緊張，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狗狗，還是在勸說自己。
可她的動作卻明顯起了作用，兩條狗狗又聞了聞地上和墻邊，然后帶著她直朝西去，走了半晌停在了一處賣糖葫蘆的壯年跟前。
長寧急忙掏出幾個銅板給了對方，“勞煩問一下，有沒有看到三個孩子經(jīng)過？
”
“你說的是一個小秀才帶著兩個吃奶的乳娃娃是吧？“壯年收了銅板回憶了一下，“看到了，還在我這里買了兩根糖葫蘆?！?p> “然后便有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男人過來，跟他們聊了兩句說是舊相識，我當(dāng)時忙著賣糖葫蘆也聽的不甚清楚，等再回頭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跟著那個男人走遠了。”
“我瞧著，他們朝城南去了?！?p> “那個小的金貴的小公子，剛趴到那男人肩膀就睡著了，我也就沒多想。”
一直強撐著的月嬌嬌再也支撐不住，腳底一軟踉蹌的后退兩步，想找堵墻借力靠上一靠。
跟一個男人走了，還是一個自稱熟人的風(fēng)塵仆仆的男人。
這不是拐子是什么？
趙念的性格她比誰都清楚，雖說平時看著整日都很歡快，誰抱都能趴在身上睡著，但其實對別人的情緒感知很是明顯。
遇到讓他感覺不舒服的人，他雖然說不明白，卻比誰都固執(zhí)，寧愿哭到小身子通紅，也不愿被對方抱走。
更何況是趴在對方肩上熟睡。
明顯是被下藥了。
“嬌嬌?！?p> 在不遠處的趙戰(zhàn)看到月嬌嬌的身子不穩(wěn)地晃了晃，焦急的大喊一聲便迅速的奔到跟前。
“怎么了？”
趙戰(zhàn)一把扶住月嬌嬌，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腦勺上將小姑娘埋在自己的肩膀，而后冷眸看向長寧，“怎么回事？”
他在手下的面前很是威嚴(yán)。
長寧不敢有絲毫猶豫，便將剛剛聽到的消息告訴了趙戰(zhàn)。
“夫人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為小公子遇上了拐子，所以才會……”
長寧的腦袋垂的極低。
別看東家平時總是跟小公子爭來爭去，但其實出門在外，除了夫人，東家最惦念的便是小公子。
“我已經(jīng)問到了，他們出了雙桂巷朝南去了，我已經(jīng)讓人繼續(xù)去詢問追查了，你牽著它們速速跟上?！?p> “是。”
長寧帶著兩條狗狗跟他們分成兩路，趙戰(zhàn)冷眸看他離開，而后才輕輕拍著月嬌嬌的后背溫聲開口，“我將對那名男子印象深刻的人都叫到了一起，另外還尋了一名上京城有名的擅長畫人的畫師?！?p> “除此之外，我也問到了不少畫師居住的地方，等那畫像成功繪出，我便立馬將其它畫師著急在一起進行描摹，而后去求助鄭縣令幫忙給京兆尹打個招呼?！?p> “屆時有差役的幫忙，縱使那人再能藏，也躲不了多久。”
“只不過以防那拐子有同伙知道我們做的事情，到時候狗急跳墻傷了幾個孩子，我這才隱秘行事沒有聲張。”
街上少了幾個平日的行人并不明顯，但若是連整日在街上擺攤的小販都收拾東西走了，趙戰(zhàn)擔(dān)心會引起那些拐子的注意。
“那我們快回酒樓，我也能夠幫忙?！?p> 她擅長素描，只要畫師將人像畫出來，她便能尋一只炭筆，畫出更加詳實的人像來。
“我背你回去?！?p> 趙戰(zhàn)顧不得街上行人看過來的奇異目光，將月嬌嬌背在背上便快步朝酒樓趕去。
他們到的時候，畫師剛將那人的眼睛畫了出來。
月嬌嬌直接坐在畫師的旁邊。
趙戰(zhàn)立馬讓人去尋炭筆。
等畫師將那人的其它部分也畫出來之后，再次拿給見過那名男子的路人確認(rèn)。
“瞧著有些像，但又不是特別像……”
“這個眼睛好像可以再細長一些?！?p> “胡說什么，這眼睛分明就沒問題，不對的是鼻子，那人的鼻子沒有那么窄小?！?p> 因趙戰(zhàn)給的銀子足夠多，縱然那畫師前后修改了數(shù)次早就不悅，但依舊忍住耐著性子努力修改。
只不過別人描述，跟自己見過終究不太一樣。
又因為趙戰(zhàn)要求的是越像越好，最后這十個見過那名男子的人要有七個說畫的沒錯才算完成，這張畫像便一直在修改中。
到最后，反倒說不像的越來越多。
月嬌嬌在旁邊將他廢掉的人像一一在眼前擺齊，耳朵一直捕捉著其他人的聲音，握著炭筆在宣紙上一直未停。
“等一下。”
清脆的女聲響起，周圍的喧鬧霎時安靜。
“你們看看這個像不像？”
她舉起手里剛畫的肖像。
“像像像……”
“眼尾再上揚一點，鼻子再窄一點點……”
“別吵?！?p> 這些人越說越亂。
畢竟他們也只見過對方一面，再這么吵下去，怕是原本還能記得清楚的面容也因著見了那么多長相相似的畫像而變得模糊了起來。
“在你們的記憶里，誰對那個人的長相最清楚？”
“當(dāng)時看到他的時候，你在做什么，那個男人又是什么動作？”
這些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一位糖鋪的伙計站了出來。
“我記得應(yīng)該最清楚，當(dāng)時那人來我們鋪子里買糖，是我抽空招呼他的，只不過鋪子里忙，他肩膀還趴了個孩子，說話的時候他一直扭頭去看孩子?！?p> 伙計連說帶比劃的描繪了一番當(dāng)時的場景。
月嬌嬌低頭草草的構(gòu)建了一個場景，不再拘泥于人臉肖像，只將伙計看到的形象還原。
“阿戰(zhàn)……”
畫到一半，月嬌嬌便停了筆觸。
“你看，是不是眼熟？”
趙戰(zhàn)急忙湊過去看宣紙上描畫的內(nèi)容，眸子猝然睜大扭頭和月嬌嬌對視一眼，而后將宣紙拿到伙計的面前，“這畫紙所畫的內(nèi)容，是否和你剛剛看到的相同?！?p> “是是是，”伙計連連點頭，“真是奇了，姑娘這是什么樣的畫技，竟像是把當(dāng)時的場景都印在了紙上一般。”
“今日勞煩各位幫忙，伙計已經(jīng)在包房備了一桌酒菜，各位可過去嘗嘗?！?p> “多謝趙公子?！?p> 有銀子拿，還白得一桌酒菜，這些人立馬便走了下去。
等人群散盡，趙戰(zhàn)將宣紙收好，看著月嬌嬌溫聲開口，“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是誰，接下來的事情便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