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城的腿仿佛釘在了地上,不然,他為什么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燦若明眸的女孩,如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從她的身前慢慢淌出血水來,像是綻開的一朵血花。
還是吳零叫住他:“沈爺,小心你身后?!?p> 沈筠城眸子動了動,有尖銳的東西刺穿他的身體,這點痛讓他恍惚了回來,反手一刀割斷了那人的脖子。
他踉踉蹌蹌地上前,將人翻過來,看到她的腹部不斷的出血,這一會他又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沈玫的身體。
“吳零,你走我前面去開車,我們下山帶玫玫去醫(yī)院?!?p> 吳零站起來捂著疼痛的胸口往前走,后面是緊跟著的沈筠城,他們速度越來越快,吳零握住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還是沈筠城出聲,給了他安定。
直到送到醫(yī)院。
他們兩個在急診室門口發(fā)呆,沈筠城抬步往衛(wèi)生間去。
打開水龍頭清洗著自己身上的血跡,忽然他雙手按在上面,像是擱淺的魚一般大口喘氣,如夢初醒的窒息感纏繞住他,他眼皮顫了顫。
從他下巴滴落下淚珠。
而剛剛守在門口看到半天還沒有歸來的吳零,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吳零立刻轉身,背靠在墻壁上,抬手咬住自己的拳頭,才叫自己不發(fā)出聲來。
遠處一陣躁動,沈筠城從里面出來,看到他也沒意外,很平靜的說:“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吳零很快打聽到了,貼近他耳邊:“是老太太。”
沈筠城抬眼,就看到氣勢洶洶的沈老太太,后面還跟著她的那些士兵,他剛要開口,就被一巴掌打的頭偏向一旁。
吳零剛上前一步,就被沈筠城抬手攔住。
老太太更是諷笑:“怎么,我打了你主子,你這條狗就要出來咬人了?”
這話實在難聽。
沈筠城不敢辯駁,跪在地上:“奶奶,這件事我一定給您交代?!?p> 老太太扯出難看的笑容,聲音都是顫抖的,說:“你交代?你交代,我的玫玫現(xiàn)在就在搶救,你有什么好交代的?!?p> “這就是你,這么多年你趟進去那些渾水帶來的結果,沈筠城,你的堅持就是讓我最后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嗎。”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
場面一時僵持著,還是吳零出來說:“老太太,你還是讓沈爺起來吧,他身上傷也不輕。”
老太太這才低頭看,發(fā)現(xiàn)沈筠城面色慘白的跟紙一樣,語氣別扭又焦急:“是我叫他跪的嗎?你也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情況,你就看著他血流完也進去嗎?!”
有醫(yī)生過來,把沈筠城也帶走了。
。
沈筠城醒來,眼睛半睜著。
“老太太,少爺醒了?!?p> 是,管家的聲音。
“哼,沒死就行,你們看著他,我去看看玫玫?!?p> 玫玫……
沈筠城用力咳了咳,引來眾人的關注,老太太還沒走出去,聽到動靜又過來他床邊,詢問:“是身上哪疼?”
沈筠城搖了搖頭,沙啞開口:“您說玫玫,她怎么樣了?”
老太太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托你的福,人是搶救回來了,能不能保住命又是一說了。”
沈筠城長長舒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這次是真的昏死過去。
吳零這一段時間一邊養(yǎng)傷,一邊調(diào)查偷襲的事情,抓了不少的人,同時也帶人殺了許多,有幾個頭領被他關在暗室,等待著沈爺親自來處理。
生意上的事,因為沈爺沒在,全都擱置起來,許多一直交流密切的顧客因為這變故都有些按捺不住,各種渠道的通信不知道來了多少次,吳零全都壓了下去。
這期間,各勢力之間的關系也開始微妙起來。
吳零看著手底下的人收集到的信息匯總,有些擔憂起來,不過他并沒有輕舉妄動,他想。
一切,都要等沈爺醒來再處理。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