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與萌(上)
四大家族和城主府眾驚駭莫名,看向嵊藍(lán)的目光中又多了不少意味。這個木頭精果然背景深厚,還有一件法寶護(hù)身哪!
曹國舅指著那尸體道:“轉(zhuǎn)告大雪峰,這事雖由我而起,但是與青丘無關(guān)?!?p> 甩鍋甩得連鍋都?xì)獾冒l(fā)抖,真是個沒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既然不想?dān)責(zé)任,你喊木頭救命干啥?人家欠你的?
無痕道人指著嵊藍(lán)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報上來路!”這是要擺出背景談判的意思了。
嵊藍(lán)道:“沒有背景,孤魂野鬼……野妖一個。咱們恐怕拉不上關(guān)系?!?p> 無痕道人怒道:“為什么要下狠手?一條人命哪!”
嵊藍(lán)道:“這位法寶大人是我的武術(shù)老師,他想干什么我管不著,但有什么后果,我全接著了。至于人命……妖命不是命嗎?動不動就是一劍殺招——是他先砍我的?!?p> 金擊子很滿意嵊藍(lán)擔(dān)當(dāng),身子一晃消失不見。場內(nèi)除了曹國舅理論上知道他回了乾坤袋,其實并無一人看清楚。
曹國舅表面樂開了花,心底里卻在后悔,原來那根不起眼的小棍子竟然也是個法寶!走眼了!
無痕道人說:“你的法寶打殺了大雪峰的弟子,此事必不能善了,連我等也脫不了干系。”
第四個是和尚,出列道:“說不得我也要賣賣力氣了?!贝巳宋宕笕?,身形龐大,面目圓墩,躲在陰影中并不引人注目,此時站出來,當(dāng)真是淵停岳峙。
嵊藍(lán)躬身道:“那個道人偷襲于我,我的法寶才痛下殺手,此人死有余辜。望仙長轉(zhuǎn)告大雪峰?!?p> 那和尚道:“大雪峰的人不是可與之理論的。打服了我,就沒事了?!?p> 仙界規(guī)矩——不講道理,只論強弱和不要臉,大約那個大雪峰就是鳥人德金最反抗的那種……
看嵊藍(lán)還沒準(zhǔn)備放對,那和尚抱著雙臂道:“你有什么本事?都拿出來吧?”
這次竟然碰上個君子?嵊藍(lán)躬身道:“請教仙長法號?”
那和尚不耐煩地道:“要打就打,真不爽氣!”
嵊藍(lán)臉一紅,說:“請仙長出題吧,我全接得下?!?p> 嗯?連果果和曹國舅都在想,這個傻大木,真沒看出來,居然這么狂?
其他妖仆們譏諷之色更甚,惱怒地屁股都開始抖動。如果這個木頭輸了,就證明我們做得沒錯!但如果他贏了——
雞妖說,“報告仙長,傻大木會咒術(shù)。”?。?p> 蛇精說:“報告仙長,他會彈樂器?!卑??
花妖說:“報告仙長,傻大木會一種神奇的手法,能破法器?!卑。?p> 狗腿子在眾人目光下沒辦法,只好說,“報告仙長,這個傻大木會縱橫家的捭闔之術(shù)?!边??
風(fēng)櫞仙姑難以置信地看著嵊藍(lán),“難道——”
曹國舅點頭道:“不錯,我的道基就是毀在他的手里?!?p> 和尚厭惡地看著嵊藍(lán):“現(xiàn)在你又來救他?莫非你有病啊?”
嵊藍(lán)委屈地說,“但我是被逼的啊。”
新約克雖好,卻不是家。
小申再抗議,也沒辦法,Mandy命令立刻回家,不得已老申去車行退掉了汽車。租車手續(xù)也是他獨立完成,可見他英語聽說讀寫已經(jīng)大有進(jìn)步。
本來洛可嘉說想開車橫跨美洲大陸,就近地觀看欣賞大草原、大峽谷、高山深河,原住民、老舊公路、賽車總動員小鎮(zhèn)風(fēng)情……
在電話里一聽,Mandy要氣瘋了!當(dāng)初結(jié)婚時說好是我們兩個一起環(huán)美洲自駕游,怎么現(xiàn)在你一個人想奔放啦?不許!要浪該我們兩個一起去浪!
好吧,洛可嘉秒慫。這才有老申退車之憾事,自駕看熊、追蹤野牛只好另找時候了。小申在網(wǎng)上訂了機票,今天下午的飛機,三四個小時就能橫跨美洲到家。
果然中午時分,Donald電話來問今天睡得怎樣,洛可嘉說Mandy命令立刻回家——她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在電話里大吵大鬧。
很明顯Donald從小護(hù)士那里得到了某些消息,他說了兩句很遺憾、沒好好喝一杯之類的場面話。姐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不能惹。
洛可嘉不經(jīng)意地道:“為什么我們不在費爾班克斯聚一聚呢?我還能給你身體檢查檢查,保健保健——”
Donald開心地問,“免費嗎?一萬美元的醫(yī)護(hù)費我可開銷不起?!?p> 洛可嘉再三保證只要Frank、Donald來一切都是洛可嘉來付賬。小舅子大喜過望,吃喝玩樂都你來……
洛可嘉道:“你想得美!我只管檢查身體,吃喝玩樂你自己解決。”
Donald罵了一句,我又沒病,去醫(yī)院干嘛?
洛可嘉說,“北極這邊有白熊有鹿有狐有兔,還能下海追海豹、看鯨鯊、釣鮭魚、吃龍蝦,ski冰山,skate冰原……”
Donald立刻改變了主意,最晚下個月就來看看外甥和外甥女,我們準(zhǔn)備的禮物你還沒拿走……
洛可嘉說,要不你和Frank親自來費爾班克斯交到小朋友手里吧。
二人依依不舍掛了電話,出租車司機回過頭來微笑道:“到了,請下車吧。”
這輛車子是專門運送殘疾人的小廂式貨車改裝的,窗戶漆黑,老申小申專心致志地偷聽洛可嘉和小舅子聊天,都沒注意到司機把他們帶到了一個破舊不堪的廢棄工廠里。
小申警惕地探頭往外看看,四五個大漢手持AR-15改良自動步槍圍著,身上有防彈服,還配備有手槍。FBI?CIA?空軍?海軍陸戰(zhàn)隊?以色列摩薩德?餓羅斯黑幫?
司機回過頭來說,“下車!好好的,別做任何動作,你們沒有機會?!?p> 小申鐵青著臉,先一步下車,果然車后也有人看著,總共八個。這個廢棄工廠里荒草枯枝,能偷走的東西都不見了,剩下的都是傻大黑粗沒用的垃圾。
有人上前將車門全部拉開,洛可嘉被拎著脖領(lǐng)子拖下車,腿被撞了幾下狠的,好在他演戲時間長了,只要對方不搞膝跳反射或者電流針刺,瞞還是瞞得過的。
他們是誰?為什么而來?
沒有人給他們上繩索,估計是有殘疾人在,諒他們跑不掉,手里又沒武器——搜身的結(jié)果,這幾位連把水果刀都沒帶。
洛可嘉問,“請問帶我們來這里是為了……”
他的半句話消失散落在荒野廢墟中,八個槍手加一個司機沒人作答,但把洛可嘉扶進(jìn)了輪椅。
大概是在等人了,那就等等唄。
小申父子穿著帥氣的西裝坐在骯臟的地上,身上除了手機一無所有,他們在被槍指著頭,就像兩只無助的小貓。
遠(yuǎn)處傳來極漂亮的顆粒感十足的汽車馬達(dá)轟鳴聲,三部加長越野車魚貫而行,車后卷起一道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