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猛然驚醒。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汗水幾乎將衣服浸濕。
“應該是撐過去了?!?p> 心臟研磨液的副作用非常強烈,羅格認為若不是自己天賦異稟,恐怕就要交代在這了。
羅格重新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克萊·巴克猛的記憶畫面。一切都非常正常,克萊·巴克發(fā)現(xiàn)尸體,然后進入夢境,最后從夢中蘇醒,一群人開始干嘔。
克萊·巴克的記憶到此為止。
沒了?
確實沒了。
可最后那個詭異的黑色生物是怎么回事?羅格記得很清楚,對方喊出了“羅格·羅素”這個名字。難道,那是屬于自己的記憶?
羅格無法理解。透過記憶碎片,他已經(jīng)猜測到克萊·巴克應該是巴克家族第一位劍王。而劍王之力,應該來源于那具黑色的人形尸體。
可難道尸體能夠穿越百年時間,與自己對話?
“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這是是魔法存在的世界,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不過羅格回想起黑色的人形生物時,會有莫名的心悸。
直覺告訴羅格,那不是什么好玩意。
“可它現(xiàn)在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了吧?”
羅格站起身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到磅礴的力量充斥著身體。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源源不斷的力量。羅格攥緊拳頭,指間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羅格明顯察覺到周圍的事物變慢了。不,準確來說,是他的五感獲得極大的提升。只要他想,就能夠聽見遠處尸體上那些蛆蟲蠕動的聲音,還有黑暗中沉睡著的禿鷲的微弱心跳聲。
無疑,羅格已經(jīng)徹底踏入圣級劍士的領域。甚至,還不是一般的圣級劍士。他再次閉眼,感受身體的異常,果然在心臟部分還蟄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沒有徹底融入血肉之中。
等到這部分力量完全釋放出來,羅格應該就是王級劍士了。
克萊·巴克有詭異的部分,可羅格只能暫時將他拋在一旁。
現(xiàn)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羅格打算拿下風熄堡。
距離天亮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羅格覺得可以先去城堡外的山洞看看。
……
……
……
山洞內(nèi),亨特·勞斯非常嚴肅地問:“你確定,那位黑發(fā)少年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
“是的。我聽見那些士兵都在談論這件事?!?p> “這不可能?。 ?p> 亨特認為一定是哪里搞錯了。他印象里,羅格非常強大。現(xiàn)任族長托馬·勞斯悠悠地睜開眼,他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白胡子老頭,長期生活在山洞里,讓他的皮膚看起來無比蒼白。
托馬·勞斯說:“亨特,這很有可能。你要知道,風熄堡現(xiàn)任的領主卡爾斯非常強大,早有傳言他已經(jīng)達圣級劍士的水準?,F(xiàn)在看來,傳聞是真的。我們終究還是自大了……”
按照亨特的說法,黑發(fā)少年起碼有著上級實力。如果上級都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那就說明卡爾斯已有圣級的水準。勞斯家蟄伏多年的力量,與上級殊死一搏,都只有很少的勝算,對上圣級,無異于以卵擊石。
想到這,托馬·勞斯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也許是他故意的?!?p> 亨特依舊不死心。此前他與羅格交談,對方似乎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
一直在旁邊聽二人交談的費倫忍不住插話:“你們怎么能將如此重大的事情,寄托在一個人身上。起碼有個備用計劃吧?我看你們這山洞挖的也算有模有樣,怎么多年時間,其實完全可以挖出一條逃跑的地道。”
“逃跑?”托馬·勞斯,“我們不能放棄自己的故鄉(xiāng)?!?p> “哎,所以說你們死腦筋吧。故鄉(xiāng)完全可以再建一個?!?p> “血海深仇永遠不能忘記!”
“哎,也沒有說非得忘記……哎呦!”
塞格尼斯惡狠狠地掐了一下費倫,她不能再放縱丈夫貶低他人榮譽感了。無論對方是否不夠靈活,就憑能夠忍辱負重這么多年,也是值得尊敬的。
“請相信羅格。”
塞格尼斯安慰兩位發(fā)愁的勞斯人。
“嗯,我會的?!?p> 亨特有著強烈的直覺,這次他們一定能夠走出山洞,重獲自由。
……
……
……
風熄堡城內(nèi),霍爾斯王子的臨時行宮。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菲娜氣沖沖地問霍爾斯,為什么羅格會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為什么他沒有出面阻止?;魻査姑鎸Ψ颇鹊呢焼?,以沉默結(jié)束了話題。菲娜見到王子的態(tài)度,聯(lián)想到艾娜昨晚說過的那些話,即便不愿相信,眼下也必須承認,霍爾斯改變了。
那么現(xiàn)在,菲娜覺得說再多也無法挽回局面。她轉(zhuǎn)身上樓,關(guān)上了門。
即便做好準備,可面對菲娜的態(tài)度,霍爾斯的內(nèi)心再次難受起來。他猶豫許久,跟著上樓,想要道歉。但此時另一扇門被打開,虛弱的茨格向王子招手。
“到我這里來,霍爾斯。就你,讓皮耶特在樓下待著?!?p> 霍爾斯跟著茨格走進屋子,他發(fā)現(xiàn)幾天不見,茨格的變化之大,令人感到害怕。她的臉上幾乎沒有肉了,臉頰兩側(cè)深深地凹陷進去,顴骨突出,眼睛無神。
“茨格,是你嗎?”
霍爾斯忍不住問。
“是我,傻孩子。坐下,給我倒杯水。”
霍爾斯將水遞給茨格,一陣風吹進來,掀開茨格的長袍。
霍爾斯看見,寬闊的長袍下面,是一副瘦骨嶙峋的身體。
“嚇到你了吧?”
“你到底怎么了?”
“沒事,別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模樣,還能活很久咧?!?p> 茨格像老人一樣緩緩坐下:“霍爾斯,我聽說羅格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里,這是真的嗎?”
“嗯?!?p> “你為什么不阻止卡爾斯?!?p> 茨格原本溫柔的語氣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霍爾斯嘆氣:“我覺得沒有必要阻止?!?p> “你難道打算放棄羅格?”
霍爾斯苦笑:“我已經(jīng)放棄他了?!?p> 茨格氣得渾身顫抖:“你這個蠢貨!”
霍爾斯皺眉:“茨格,這是最好的選擇。我沒有諂媚卡爾斯的意思。事情到此,只有放棄羅格才能繼續(xù)麻痹梅爾頓家的人。而且,羅格應該會逃走。他不會有事的?!?p> “所以才說你是蠢貨!你這還不算諂媚嗎?明明,明明和羅格聯(lián)手,你完全可以殺了卡爾斯?;魻査梗愣荚谧鍪裁囱??”
“殺了,卡爾斯?”
“該死,你做決定之前,難道就不能同我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