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治愈的亨特·勞斯身體很快就恢復(fù)如初。
他難以置信地站起來,用手去摸后背,手感粗糙,但沒有疼痛感。鞭刑的痕跡就這么消失了,失去的生命力又填滿亨特的身軀。他滿懷感激地看向黑發(fā)少年,激動地問起對方的名諱。
“羅格·羅素。這位是我的母親塞格尼斯,這位是費倫·羅素。嗯,父親。另一位是凱瑟琳,我的嫂子?!?p> “各位的恩情,我亨特·勞斯永生難忘。如果可以,請允許我就此與各位告別。我有任務(wù)在身,需要前往巴羅培?!?p> “先別去了?!?p> 羅格告訴亨特,巴羅培的民兵非常稚嫩,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摧毀。
現(xiàn)在去,不過是搭上自己的性命罷了。
費倫證實了羅格的說法:“我們剛從巴羅培回來,現(xiàn)在那里一片混亂?!?p> 聽到這些,亨特斟酌后,認(rèn)為這些人沒有必要騙他。畢竟塞格尼斯救了他一次,羅格救了他第二次,并為此還搭上了風(fēng)熄堡三十位騎兵的性命。
其中還包括最為殘忍暴戾的拉魯·梅爾頓。
可是如果巴羅培如此,那么他們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又轉(zhuǎn)瞬即逝。天知道,勞斯家還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洞穴里堅持多久。
“你準(zhǔn)備去王城做什么?”
羅格故意問。
亨特忽然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契機(jī)。于是他大膽地將勞斯家企圖反抗的計劃,如實地告訴羅格。期間,還闡述了梅爾頓家的各種暴行,讓勞斯家長期活在一個宛若地獄的人間。
唯一支撐他們活著的,只有復(fù)仇了。
見亨特沒有欺騙和隱瞞,羅格對勞斯家的印象提升不少。
這些在山洞里蟄伏的人,恰巧可以成為風(fēng)熄堡新的“主人”。
“我可以幫你們。”
羅格直接表態(tài)。
“先別急著高興,不是沒有條件?!?p> 亨特的眼神黯淡不少:“什么條件?”
“你覺得呢?”
亨特不是蠢貨。羅格幫助勞斯推翻梅爾頓的暴政,讓他們重獲自由,想必是為了整個風(fēng)熄堡。可一想到,將有無數(shù)族人為此死去,成為他人踏上王座的墊腳石,亨特難免無法接受。
確實,羅格需要風(fēng)熄堡作為一個長期穩(wěn)定的據(jù)點。但在犧牲這件事上,亨特想錯了。因為羅格根本不需要勞斯家的人成為戰(zhàn)力,他們根本也不算是戰(zhàn)力。
羅格需要的是工蟻,而非兵蟻。
聽完亨特直白的顧慮,羅格笑了。
“放心,推翻梅爾頓根本用不著你們出手。只是劃重建城堡生活秩序這件事,確實需要你們的幫助。”
亨特愣了片刻。他想了會,才理解了羅格的含義。原來,眼前這位大人不是要他們?nèi)_鋒陷陣,而是要勞斯家成為風(fēng)熄堡的子民。
這算什么條件?
“勞斯家本就有約定,誰帶我們走出山洞,我們就將效忠于誰?!?p> 亨特激動地說道,如果是其他條件,他還需要和現(xiàn)任族長托馬·勞斯商議一下??申P(guān)于擺脫枷鎖,重獲自由一事,他有權(quán)如實地告知羅格。
“很好。”
羅格滿意地點頭。原本煽動勞斯家只是羅格的備用之計。因為不日,霍爾斯就要與卓琳結(jié)婚。如果政治上的聯(lián)姻效果很好,那就能按照霍爾斯所設(shè)想的路線前進(jìn)。
可今晚過后,霍爾斯的計劃就行不通了。此番羅格獨自回到風(fēng)熄堡,肯定會引起卡爾斯的猜忌。其他人全部死了,唯有羅格獨活,難免令人猜想。
如果羅格無法獲得卡爾斯的信任,那霍爾斯也會一道被猜忌。本就不牢固的關(guān)系,一旦多出一道裂痕,勢必會走向破滅。
羅格認(rèn)為霍爾斯在發(fā)現(xiàn)費倫的佩劍后,讓自己出城,就是一種暗示。暗示霍爾斯已經(jīng)做好和梅爾頓家族分裂的決定了。
但霍爾斯絕對想不到,羅格能夠和勞斯家搭上線。
“這姑且算是一份驚喜了?!?p> 羅格和亨特談妥后,立即做了安排。他讓費倫、塞格尼斯還有凱瑟琳先住在勞斯家的地洞里。等到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之后,再接他們進(jìn)城。
塞格尼斯沒有反對羅格的安排,她只是擔(dān)憂地問:“你還好吧,孩子?”
“我很好。放心吧,一切都能應(yīng)付?!?p> “你別太累了。”
塞格尼斯其實擔(dān)心的是,羅格陷入權(quán)力的斗爭太深,逐漸喪失人性。她不太滿意羅格對待騎兵們的手段。雖然她知道這是正確的選擇,可她卻沒在羅格臉上看到任何的懊悔或者無奈。
“不會的。”
羅格淡淡地說。
……
……
……
風(fēng)熄堡,深夜,酩酊大醉的霍爾斯和皮耶特各自回房休息。走廊沉寂很長一段時間后,艾娜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這位金發(fā)少女輕輕地敲響菲娜的房門,希望對方能夠做出回應(yīng)。
“誰?”
門后果然傳來了菲娜的聲音。
“我,艾娜。”
菲娜開門,艾娜像風(fēng)一樣鉆進(jìn)去。
“你有事嗎?”
“嗯。我懷疑,霍爾斯背叛了羅格?!?p> 艾娜的懷疑,正是菲娜此刻所懷疑的。自從上樓后,菲娜一直在回想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直覺告訴她羅格最好的朋友發(fā)生細(xì)微的改變。就比如今晚的談話,菲娜能夠察覺到那種包含在言語中,極其不自然的情愫。
不過,她倒沒有艾娜如此直白。她只是推斷,霍爾斯可能變了。艾娜倒好,直接用了“背叛”一詞??磥碓诎鹊男睦?,霍爾斯從來就不是什么王子。
菲娜點頭。艾娜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天知道她鼓起多大勇氣才說這些話,萬一菲娜和她想的不一樣,那么自己就危險了。
艾娜說,羅格雖然表面上一直很冷靜,但其實本質(zhì)還是關(guān)心所有人。
“你知道嗎?霍爾斯準(zhǔn)備和卡爾斯的女兒結(jié)婚。凱亞也打算娶你為妻。所以我在想,霍爾斯是否故意將羅格支開,好讓凱亞的求婚比較順利。不是我亂說,他今晚的表現(xiàn)實在太詭異了?!?p>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p> “這你就別管了?!?p> 艾娜總不能告訴菲娜,自己掌握了隱身魔法。每天晚上不睡覺,四處亂晃。
“總之你信我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