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雄的劍上忽然有了懾人的殺機!
在場所有人都不禁見之變色,韓雄瘋了么?他竟然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殺了鐵如令???!
事實上,韓雄此舉并非是蓄謀已久,而是臨時起意。只因在他占盡上風的時候,竟是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鐵如令!你明明隨時都可能敗在我的劍下,為何你就是不???你明明聽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羞辱,為何你還能笑得出來?你在嘲笑什么?你在嘲笑誰???!
鐵如令!別再裝神弄鬼了!我是韓擎蒼的孫子,而你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外門弟子,就算我現(xiàn)在當場殺了你,誰又能把我怎么樣?!
“鐵如令,你去死吧!”
終于,韓雄在鐵如令那不屑而從容眼神中,不顧一切的發(fā)了瘋!
隨著一聲爆吼,只見他右手霍然一晃,便見那把中品飛劍頓時化身百千,仿若一片絢爛的流星雨般拋灑而下。只是那絢爛里,暗藏了無限殺機!
這一劍其實并不是韓雄的最強手,但卻是他所有的招數(shù)中,賣相最好的。對于在場那些外門弟子來說,很能唬人。
沒人知道韓雄為什么會下意識的選擇這樣華麗的一劍來結束一切,也許他自己一時也說不清楚,就如突然升起的殺念一樣,都是臨時起意。
可能他是想要證明什么。也可能,他是打算把這許多年來所承受的屈辱,都經(jīng)由這一劍發(fā)泄出去。
他這想法本就很偏執(zhí),或者說是扭曲,然而更加可憐的是,這世上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讓他肆意發(fā)泄。
鐵如令也從來不是個慣孩子的人,所以他終于出手反擊!
轟!
一桿銀槍乍現(xiàn),霎時間雷鳴電閃,狂風呼嘯!
“上品法器!”
在一片驚呼聲中,只見那桿自鐵如令手中祭出的雪色長槍,直直沖入上方華麗的漫天劍雨之中,居然瞬間就以摧枯拉朽之勢破去了韓雄的攻擊!
然而,鐵如令隱忍到現(xiàn)在才使出這一手,分明就是要在一瞬間扭轉(zhuǎn)乾坤,所以他這一槍又豈會只破去韓雄的攻擊那么簡單?
“去!”
鐵如令低喝一聲的同時,手上驟然施了個玄妙的法??!
只見下一刻,那聽雷槍上便銀芒大盛,聲勢震天直搗黃龍!
轟!
聽雷銀槍仿若一道迅雷天降,瞬間就將韓雄轟出足足百余丈,直至撞進一處山體之中,崩碎了無數(shù)亂石這才停下!
若非韓雄身上的護體寶甲亦非凡品,恐怕鐵如令這一槍,就能叫他粉身碎骨!
嘩!
見此變故,在場之人無不嘩然變色!
似乎是鐵如令的反敗為勝來的太過突然,以至于此刻大多數(shù)觀戰(zhàn)的外門弟子,一時之間皆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
“這……怎么可能?”
“他怎么……怎么有上品法器?竟然還能將韓雄擊???!”
啪啪……
就在四座皆驚、瞠目忘言的時候,忽有一陣清脆的鼓掌之聲響起,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突兀。
鐵如令詫異的循聲望去,只見竟是那位宗主獨子袁飛揚!
“想不到咱們宗門之中還有如此出色的外門弟子,厲害厲害!”
袁飛揚一邊走上場,一邊拍手稱贊鐵如令,他的笑容瞧著很真誠,所以像是真心在為青云宗外門弟子的優(yōu)秀而高興。
不過鐵如令卻是高高皺起眉頭,未發(fā)一言,江洋亦是目光閃了閃。
袁飛揚其實是個很精神的年輕人,豐神俊朗,神采奕奕,總之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陽光、很有朝氣的感覺,而他身上不經(jīng)意之間流露出的那種玩世不恭,也很容易令人心生親近。這一點倒很像身為宗主,卻向來沒什么架子的袁乘風。
而或許是因為他是青云宗宗主袁乘風的兒子,也或許是因為這家伙突然吃飽了撐的來參合這場爭斗。
總之,江洋就是對這個神采飛揚的袁飛揚相當不感冒。
此刻一見他上場,不禁咧嘴問道:“袁師兄該不會是現(xiàn)在就想替那韓狗熊找回場子吧!”
“韓狗熊?”
袁飛揚聞言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你這叫法也未免太欺負人了——不過我喜歡!哈哈,放心,我不會對這位鐵師弟出手的。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這才情不自禁的走上了場?!?p> 說到此處,袁飛揚話音一頓,隨即露出一副好像才記起什么事一般的表情。
“對了!韓雄敗了,不是正該輪到我出場了嗎?”
他以一種玩味的眼神望向江洋,“難道你還沒準備好?”
江洋咧開嘴笑了笑,“你希望跟我打?”
袁飛揚理所當然的說道:“也談不上希望跟誰打,只是你們之中以你的修為最高,難道不是你跟我打?”
江洋還未說話,懷抱長劍的白銘就已經(jīng)邁步而出。
“誰說修為能夠完全說明實力的高低?”
袁飛揚忽見一個子不高,眼睛不大的人出場,頓時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喜歡你這句話?!?p> 隨著鐵如令在一片震驚的目光中下場,白銘緩緩走到袁飛揚對面。
“我叫白銘,死去活來的練了那么久的《鴻蒙圖》,總想著找個人試試威力,希望不會讓你、也不會讓我失望吧!”
本來袁飛揚一見上場之人并非江洋,而是另外一個修為還不如自己的小個子,頓時就些興趣缺缺。然而就在聽過白銘的開場白之后,雙眼之中竟是忽的爆出兩道光芒!
袁飛揚之所以這樣,正是因為白銘口中的《鴻蒙圖》。
《鴻蒙圖》不只是名字霸氣,更是一部能夠作為青云宗鎮(zhèn)宗之寶的絕頂功法!
而之所以如此絕世功法卻會放在寶器閣中,供給任何筑基成功的弟子挑選,正是因為修煉此鍛體功法太過艱難,就算是一些毅力非凡的人,也很有可能在修煉的過程中被自己生生折磨死!甚至自這《鴻蒙圖》流傳于世之后,數(shù)萬年以來,練至大成破碎虛空者也不過只有三人而已!
鍛體修士,須得每日經(jīng)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如此才能鍛造驚人意志,練就一身銅筋鐵骨,進而超越人類體質(zhì)的極限,最終如鳳凰般浴火重生,力破虛空!
就如云林峰上的兩極潭,尋常人連碰都不愿意碰,白銘卻為了修煉須得日日泡在潭底,這《鴻蒙圖》的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體修本來就已經(jīng)是一條很艱難的路了,而這《鴻蒙圖》更是一種能夠讓人絕望的行路工具。因此,又有誰會輕易選擇這樣的絕世功法修煉?
甚至將其丟在大街上,都可能沒人愿意彎腰去撿。
然而白銘卻是個例外。沒人清楚他為何如此想不開,居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自虐又前途渺茫的道路。
不過,卻也正因為這樣,青云宗上層之中,才有許多人都知道外門之中還有白銘這么一號人物。
袁飛揚自然也聽過他的名字,甚至他早就想與這個白銘過兩招了。因為武破虛空之路雖然無比艱難,但一向有著“體修者同階無敵”的說法。
所以此刻袁飛揚的眼中滿是興奮的戰(zhàn)意。
“你就是白銘?早聽說咱們青云宗出了個狂人,竟然選擇了以力證道的體修之路,好小子,有本事!”
他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所以這樣老氣橫秋的與白銘說話,不禁讓人感覺有些別扭。
白銘抿了抿或許是因為修煉《鴻蒙圖》而一直干裂的嘴唇。
“原本也就算是‘能吃些苦’,我今天要是把你打敗了,那才能叫‘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