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聽到自家大師兄這句“如此,也好”,整張小臉都耷拉了下來。
哪里好?
她重重嘆息一聲,她家大師兄的眼神要是有上官耀一半靈光,就不會完全沒發(fā)現(xiàn)她剛才在頻頻向他使眼色。
楊彥淮在前面帶著路。
上官耀與唐安安并肩走著,他輕輕地抓著她的手,俯身,在她耳畔,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語,“唐安安,你放心,本閣主言出必行。”
“你、你、你……”唐安安杏眼之中滿是倉惶,想要甩開他的手,可偏偏五指被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得牢牢的。
“上官耀!”唐安安急得眼睛都紅了,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居然又、又輕薄她,這要是被大師兄看到,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男女授受不……”
唐安安這話還沒說完,上官耀便將手松開了,揚眉淺笑的對上轉(zhuǎn)頭望向他與唐安安的楊彥淮的視線。
他剛才便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讓楊彥淮看到這一幕。
一行人來到唐百草暫住的小院,唐安安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直接沖進屋,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爹!”
“咳咳!”正在喝藥的唐百草,聽到自家女兒那熟悉的清靈嗓音,立馬將藥碗放下,站起身,“安安!”
他上前相迎,將女兒從頭到腳、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毫發(fā)無損后,這才松氣。
“你這臭丫頭,不聲不響的便離開神醫(yī)谷,把你小師兄給急得!”
“爹爹,我知道錯了!”唐安安熟昵的將雙手搭在他的左手臂,輕輕地晃著,“你就別生氣了!”
“待會再同你算賬!”
唐百草注意到還有兩名陌生人隨著自家閨女和大徒弟一同前來。
“彥淮,這兩位是……”
“師父,這位是呂耀,呂少俠,便是他自歹人手里救下小師妹,然后將她一路護送直此?!睏顝┗唇榻B著上官耀、紅櫻主仆二人,“這位是紅櫻姑娘,乃呂少俠劍侍?!?p> “紅櫻?”唐百草低喃著紅櫻的名字,這名字好耳熟,可一時半會他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他正欲抱拳行禮,謝過呂耀時,恰好剛才灑在上官耀臉上的那一抹陽光被樹影遮擋住,唐百草看到了上官耀的那張金質(zhì)玉相、出塵俊逸的臉,眼神一滯,好半晌都沒有反應(yīng)。
“師父?!睏顝┗磽?dān)心的望著唐百草,“您怎么了?”
他見唐百草的視線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呂少俠,不確定的問著,“怎么了?難道你此前見過呂少俠。”
“沒有!”唐百草回過神來,立馬搖頭否定著,“我沒見過這位少俠?!?p> 他抬手,握著楊彥淮的手臂,身子有些虛脫的往后倒,“我頭疼的很,你扶我、扶我去椅子上坐下?!?p> “爹爹!”唐安安這才肯相信,她爹是真的病了,“你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p> 唐百草搖頭,“無妨,我休息一下就好?!?p> 他臉色略帶慘白,對著上官耀道,“讓呂少俠見笑了?!?p> “呂、呂、呂少俠!”唐安安巴巴的望著上官耀,心里面很是忐忑,她不知道上官耀會不會又突然翻臉,語調(diào)下意識的放柔,“我爹身子不舒服,要不,要不咱們先回房整頓休息一下,你看可以嗎?”
“好。”上官耀心里對唐百草的反應(yīng)也很是奇怪。
四目相接時,他明顯能察覺到唐百草眼中浮起的錯愕、震驚。
他可以確定,唐寶草在看到他這張臉的時候,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不然,唐寶草不可能突然說頭疼,身子不舒服。
楊彥淮怕怠慢了呂耀,怎么說,他都是小師妹的救命恩人,“我領(lǐng)呂公子回房休息?!?p> 小師妹與師父許久未見,定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他留在這也是礙事。
不如幫師父、小師妹招待呂少俠。
上官耀聽到這話,笑著點頭,“如此,那邊有勞楊少俠?!?p> 楊彥淮將上官耀、紅櫻領(lǐng)到唐百草所住屋子的左側(cè)廂房,“家中近日因為武林大會之事,已無客房,這小院是家父特意留給師父的,就勞呂少俠將就住住?!?p> “無妨的?!?p> 在楊彥淮面前,上官耀始終不卑不亢、有禮待人,根本不似平常那般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兩人在屋內(nèi)又客套了幾句,楊彥淮這才告辭離去。
待楊彥淮離去后,紅櫻立馬將這屋子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示意上官耀坐下休息。
“紅櫻,你說,唐百草剛才是認(rèn)出我來了嗎?”
上官耀救下唐安安時,已經(jīng)十二歲,樣貌與如今相比自是有變化的,他曾在禹州城內(nèi)小住過一段時日,可過往那些與他們蘇府有來往之人,并無人認(rèn)出他來。
那么與他只有過幾面之緣的唐百草到底是如何認(rèn)出他來的?
“屬下不知?!奔t櫻仔細(xì)回憶著,“難道他是認(rèn)出了屬下?”
“他記性有那么好嗎?”紅櫻不確定的開口,“當(dāng)年咱們常去的餛飩攤小販都認(rèn)不出咱們了。”
十年拼死廝殺,他們的臉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稚氣、熱情,有的只是剛毅、果敢與那令人望之膽寒的殺意。
“你在屋里待著,我去聽聽唐安安父女到底在聊什么?!?p> 紅櫻看著自家閣主那火急火燎的模樣,很是無奈的搖頭。
唯有面對唐安安的事情,他才會失了過往的冷靜。
唐安安父女聊什么對于他們而言重要嗎?
若是唐安安敢泄露半句,直接結(jié)果了他們父女不就成了?
或是當(dāng)著唐安安的面殺了她爹,亦或是當(dāng)著唐百草的面殺了他閨女。
不管是何種選擇,都能為蘇府滿門報仇,亦都能讓仇人悲痛交加。
多好的報仇方式,簡單、直接且有效。
可自家閣主卻視而不見,偏偏選了一條最復(fù)雜、最難的路來走。
殺光唐百草所重視的人?
他下得了手殺唐安安嗎?
他要是下得了手,他們主仆二人此刻又怎么會在這真元劍派之中做客?
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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