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嘴臉（求月票，求收藏）
來人是八大晉商黃家的嫡三子黃成玉，此人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和蕭升歲數(shù)相仿。
他就像是此時那些江南士子一樣，如同女子一樣擦脂抹粉，氣質(zhì)帶著些嬌弱。
然而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人精明的很，可不是好欺負(fù)的。
在晉地，都是他們欺負(fù)別人，哪里輪得到別人欺負(fù)他們的時候。
見到蕭升的時候，黃成玉也是愣了一下，他只是打聽到，這琉璃閣的主人，新晉的勛貴，琉璃伯是遠洋而來的，似乎是某個海外大家族的嫡子，但卻沒有得知他具體年歲的描述。
此時一見，竟然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歲數(shù)，如此年紀(jì)，就橫渡大洋而來，這份膽魄和心性當(dāng)真是不能小覷。
“學(xué)生黃成玉見過爵爺！”
蕭升聞言走上前虛抬手臂，表示攙扶，同時說道：“我不過是僥幸得陛下賞賜，黃兄莫要如此折煞于我?？煺堊?！”
黃成玉見蕭升如此上道，臉上也是多出幾分笑容。
兩人對坐，仆人上茶，黃成玉繼續(xù)說道：“爵爺畢竟是官身，我不過一介秀才，如何高攀得起?！?p> “不不，我們都一樣，我們都是商人，喜歡的都是銀子?！笔捝χf道。
這句話可是很赤裸了，要知道，在大明，不管是哪個階層，都喜歡往士子勛貴方面靠，沒有人愿意自降身份，尤其是自稱商人這種賤籍的，更是沒有。
而黃成玉卻是覺得蕭升這個人很坦誠和直接，在這個方面，對方顯然是要誠心合作的樣子。
黃成玉于是回道：“蕭兄真是率直，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
這句話蕭升自然就當(dāng)是沒聽見，若真是覺得如此就能交朋友，對方也不會被派過來，他的眼睛也不會長成那個樣子。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直接一點。黃兄這次前來，想必是為了這琉璃寶鏡的生意。能夠合作賺錢，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的，尤其是和黃家這樣的晉地大商人。
不過，琉璃寶鏡造價不菲，而我能夠在這里做生意，已經(jīng)拿不到多少利潤，再和貴方合作，我只怕這生意會讓我們彼此都沒有賺頭?！笔捝H有遺憾地說道。
他這話只是說了難處，卻并非是說真的沒辦法合作，讓黃成玉覺得還有機會，只聽他說道：“利潤方面，我們當(dāng)然不會讓遠道而來的貴家族吃虧，這琉璃寶鏡的生意，兄臺想必是直接來到京師做了，而南方和北方，都不乏有富貴之家愿意購買這等寶物，價格上完全可以賣到更高。
如此，就算是京師里的大人物有抽成，我們雙方的利潤也必然不會少了?！?p> “哦？江南的富裕我是知道的，但據(jù)我所知，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怎會有富裕之家？”蕭升故作疑惑地說道。
黃成玉神秘一笑，抿了一口茶說道：“北方是沒有，但是更北方有?！?p> 蕭升先是疑惑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大驚失色，說道：“莫非是女真人？怎么能做他們的生意，這可是通敵?。 ?p> “蕭兄稍安勿躁。讓小弟來給你細細剖析一下。
女真人多次掠奪我大明百姓，其占有了我大明很多的財富。這些財富，原本就是屬于我大明的。女真人不善生產(chǎn)經(jīng)營，只需要用價值低廉的東西，就可以從女真換回很多的財富補充到我大明，這不就是增加我大明的財富嗎？”黃成玉侃侃而談道。
這些話，聽到耳朵里，還有著幾分道理。
但蕭升卻是知道的，這些被他們換來的財富，就是他們帶領(lǐng)女真人去搶奪而來的，而且，那些財富落入他們的口袋，被他們埋到地下，成為家族的財富，并不會給大明帶來任何的好處。
一個妥妥的漢奸，卻要表現(xiàn)出一副愛國的樣子，著實令人作嘔。
“似乎，黃兄說得也并無錯處，只是我還是覺得，這樣和敵國交易，有不妥之處。而且，實話說，這琉璃寶鏡的利潤之中，七成是在九千歲那里，如果我們合作，以九千歲的勢力，必然可以查到。
到時候，恐怕我們保不齊要落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笔捝龘?dān)憂地說道。
黃成玉看在眼里，心里卻是鄙夷，這人從海外而來，哪里會對大明有什么歸屬感，果然一開始的話只是托詞，這就是怕攤上事情了。
“哈哈，此事更不需要擔(dān)心。其實，九千歲也和我們黃家有著些許牽連，這與女真人的貿(mào)易之中，九千歲也有著抽成的。”黃成玉笑道。
蕭升聞言驚愕，脫口而出道：“這，怎么會？！”
“怎么不會？蕭兄說自己是商人，莫非是忘記了錢能通神的說法？只要利潤足夠大，這生意別說是九千歲，就算是萬歲，恐怕也會加入進來?！秉S成玉的笑容不自覺地表現(xiàn)出一種放肆，那種傲氣，對君王的無視，是刻到他的骨子里的。
他們的確是眼里沒有把皇帝，沒有把這個國家放在眼里的，絕對的利己主義者。
蕭升沉默幾秒，而后開口說道：“這件事我還需要仔細思量一下，這樣吧，明日我再給黃兄答復(fù)如何？”
“好，那我就等著蕭兄的好消息。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最好的伙伴，只要我們蕭，黃兩家攜手，必然可以博取更大的富貴。我就不再打擾了，蕭兄留步，告辭！”
黃成玉離開了，蕭升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剛才黃成玉關(guān)于和女真人做生意的事情讓蕭升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利用“羊吃人”的方式來給女真人制造一些麻煩。
簡單來說，就是要利用工業(yè)化的工廠去做羊毛生意，把羊毛的價格炒上來，讓女真人感覺到養(yǎng)羊比種地劃算，破壞他們剛建立起來的耕田經(jīng)濟。
然后利用各種輕工業(yè)品打擊女真部落里的手工業(yè)者，讓他們恢復(fù)對大明的依賴。
如此，達到一定程度，只要斷絕和他們的貿(mào)易，就可以讓他們自己混亂起來。
其實明朝在一開始采取這種方式，而且取得的效果也很顯著，只是后來那些晉商利用走私，為女真人續(xù)命，甚至幫助他們發(fā)展了起來。
因此，這個策略成功的關(guān)鍵，其實還是在武力上，沒有一定的武力管制內(nèi)部，抵御入侵，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