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落細細看回帝知風,“難道你想留著那催命符催命?”
帝知風聽后,連連搖頭。
君臨落示意他回去后,長身而起,走到窗邊,看向遠處。
百里扶風只覺眼前這人,一下子又背負了太多,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奈何命途如此坎坷?
為了在神魂大地活下去,獨自在后山生活了十五年,一朝散盡修為和姐姐神魂融合。
可這條路依然艱難,不說已知的重重難關(guān),如果一朝踏入無體境,只會招致更多的殺禍,沒有哪個家族會放任她的成長,即使是羽神族,那些族內(nèi)的長老執(zhí)事,恐怕也不會想看她重回羽神族報仇雪恨。
這些君臨落當然也清楚,所以遲遲沒有突破無體境,可現(xiàn)在內(nèi)外交困的情況,恐怕她要下狠心了。
“百里,我今天就想破鏡。”君臨落淡淡說道,似乎要正面迎對那疾風驟雨。
百里扶風沒有說話,靜靜地攬過君臨落,緊緊擁著,良久才說了聲,“好?!?p> …………
翌日一大早,兩人便去了學院,只因今日是考核之日,選拔六人作為半年后的九大學院比拼。
百里扶風自然是已定人選,大家對他的武力深信不疑,但他本人不參與神魂大地的事務(wù),所以排除在外。
君臨落沒什么興致,她現(xiàn)在一心都撲在提升修為上,昨日已經(jīng)突破到無體境二重。
于她而言,曾經(jīng)修煉至落無境的最高境界,前期破鏡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只是現(xiàn)在想要更加有戰(zhàn)斗力,則需要結(jié)合之前的經(jīng)驗細細研究,以求更上一層樓。
是以大家都打的歡實之時,她卻眉頭緊鎖,細細體悟,以至于道痕威的一掌已經(jīng)逼近,都沒多大反應(yīng)。
眾人看到皆神色驚魂,甚至道痕婉兒喊出了聲,“殿下,小心。”
可是這一掌也只是到了眼前,再無法逼近,更不能傷她分毫。
道痕威不禁心里咦了一聲。
不說兩天不見,這位廢人殿下就突破至無體境二重,戰(zhàn)力更是勝過他。
若說肉身境界和凡體境還是無法區(qū)分廢人和修煉之人的話,只要突破了無體境,便是未來可期的好苗子。
當然,最終能走到哪一步要看個人,但勢必是個好兆頭,所以各大世家對于突破無體境的子女,都格外優(yōu)待,甚至不惜舉家之力,也要扶持。
“殿下果真不凡,兩天連破五層,莫不是有高人指點?”道痕威無法再進,撤回了掌站定在君臨落面前。
君臨落被人擾了參悟,氣不打一處來,斜睥一眼,懶懶道,“好狗不亂叫,堂堂道痕世家接班人,竟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看來道痕家也是后繼無人了?!?p> 道痕世家在這場上共有三人,除了道痕威還有道痕婉兒和道痕約兒,君臨落這話一出,道痕婉兒還能自持,道痕約兒已經(jīng)不耐,“殿下這話說的稀奇,我二哥哥如何不算良人?”
“算不算你心里沒數(shù)嗎?”君臨落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道痕約兒,繼續(xù)道,“你要是認為他算,也不會氣成這樣,還要跟我爭執(zhí)。”
說罷,又看向道痕威,“你說你心里苦不苦,連自己親妹妹都瞧不上你?!?p> 道痕威也是氣絕攻心,可是剛剛那一招已經(jīng)明了,他是打不過眼前這位殿下的。
雖說那位殿下境界比自己低了三層,可對陣之后的實力騙不了人,索性就氣鼓鼓的走了,還不忘狠狠瞪了道痕約兒一眼,將氣撒在她身上。
場上的比拼結(jié)束,子揚看了一眼君臨落也沒說話,上次和皇家祭文較量之后,君臨落就不怎么給這位講師面子了,子揚也是面皮薄的人,偷偷暗害可以,面上也不多有顏色。
子揚還是忌憚君臨落的,只因這位殿下做事隨心,心意難測,上次打敗皇家祭文沒多久,那鼎鼎大名后臺強硬的皇家祭文便死了,雖說一直成謎,子揚不免覺得是君臨落的手筆,所以現(xiàn)在基本很少招惹她,君臨落倒也落的清閑。
君臨落這邊進展順利,可是君明淵卻很是頭疼,甚至大發(fā)雷霆,迫的新管家奇林衛(wèi)跪倒在面前。
“你這個管家是如何當?shù)??衛(wèi)淵府在都府之地的大部分銀莊、糧局、布鋪,怎么一轉(zhuǎn)眼都易了主?”君明淵氣的捏著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府主息怒,我,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召集了各大管事的,他們,他們都是早早就被換了東家,還一直不知道東家是誰,府主您也知道,我們很多名目都不是以衛(wèi)淵府的名義開設(shè)的,那些人怎么也沒想到新東家不是衛(wèi)淵府的人,您說在這都府之地,誰人敢在咱們衛(wèi)淵府頭上胡作非為?”奇林衛(wèi)也覺得冤的很,剛上任管家,就出了這等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奇事。
可說出這番話,氣的君明淵一腳就將他踹出老遠。
“無能,無能,你還怪敵人沒提前知會你,若是人人打你之前都大張旗鼓地告訴你,我要打你了,你說是你腦子有病,還是別人腦子有?。俊本鳒Y已經(jīng)被這個新管家給蠢的胡言亂語了,不知道說什么好。
“府主息怒,府主息怒?!逼媪中l(wèi)復又爬過來,爬到君明淵的腳下。
“你現(xiàn)在就去徹查,看看還有那些經(jīng)營被滲透了,盡早排查清楚,一日不查清,你一日不要回來?!本鳒Y氣郁積心,多說無益,早早將人打發(fā)去做事,還能落得清凈。
奇林衛(wèi)比起月衛(wèi)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他又想起那個跟了自己二十幾年的老管家,怎么就毫無征兆的消失了呢,到現(xiàn)在為止杳無音信,是死是活都沒個眉目。
隨即又嘆了口氣,喝了一大口茶,聊解郁悶。
“府主,不好了?!眲倓偡畔虏璞萃馐绦l(wèi)大喊了起來,君明淵火氣又涌上來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天大的事兒都要鎮(zhèn)定,大吼大叫,驚慌失措的干什么?”他本就氣不打一處來,正好這個報憂的侍衛(wèi)來的趕巧,平添了一把干柴,火氣燒的更旺了。
“稟府主,護衛(wèi)院的糧庫和武器庫被人澆了大酒,現(xiàn)在熊熊烈火不停,一時無法澆滅,恐怕不能用了?!笔绦l(wèi)單膝跪地,語氣和緩地稟明,不急不慢,速度拿捏的恰到好處。
君明淵眼睛一閉,似有認命的感覺,睜開時已掩不住心中怒火,一腳踹向侍衛(wèi),“都著火了,你還在文鄒鄒地掉書袋,你是嫌命長了嗎?”
侍衛(wèi)被一腳踢出老遠,趕緊連滾帶爬的正身,心里不免委屈,自己到底得罪了哪方神仙,衛(wèi)淵府氣運不順,府主就只有朝他們這些侍衛(wèi)下人撒氣的本事。
“出去吧出去吧,天塌了都不要進來匯報了,看見你們就煩?!本鳒Y自知不是那群護衛(wèi)的錯,也耐不住火氣,不耐煩的說了聲,將人打發(fā)出去了。
當天,衛(wèi)淵府的混亂程度幾十年來罕有,君明淵已經(jīng)不想聽見任何關(guān)于衛(wèi)淵府的消息了,自己跑進密室里躲清靜去了。
但這爛攤子收拾了半年也沒收拾妥當,確實出乎意料君明淵的意料。
…………
“聽說今天道痕塵來百里府找你了?”百里扶風一身寒氣,入夜回來,直接推開了君臨落的房門。
君臨落還在榻上修煉,聞言“嗯”了一聲,也沒當回事。
“他來干嘛?”百里扶風關(guān)上房門,在床榻上坐下,沒有出去的意思。
君臨落斂神下榻,坐在百里扶風對面喝了一口茶,“外面如何?”
“一切都很順利?!卑倮锓鲲L應(yīng)了一聲,復又問道,“道痕塵為何找你?”
“衛(wèi)淵府現(xiàn)在自顧不暇,對幾大世家的打壓也少了很多,他們當然是來拉攏我去給他們家族煉丹的。”君臨落說的平常。
“為什么是道痕塵?”百里扶風揪著不放,主要是因為之前道痕塵在離家宴席上拒了離秋婉的聯(lián)姻,又當眾說要娶君臨落,雖然沒了下文,可這道痕塵三天兩頭來學院撩撥,君臨落不明其意,動不動就跟著出去吃吃喝喝,倒不至于對人家又親又抱的,可對于百里扶風,早已將那道痕塵列為頭號煩人精。
“我們是朋友,家里人三番兩次地讓她來找我,他卻不過家人的面子,總要裝裝樣子的。”君臨落也沒當回事兒,還在想剛才修煉中的坎兒。
“那你定好去他家了?”百里扶風雖早已知道答案,不免還要確認一番。
“你不知道的嘛,我誰都不幫,就是想讓他們白忙活忙活?!本R落還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
百里扶風心里有氣,自從君臨落突破無體境開始,專注修煉,把自己當空氣一樣,就連胡吃海喝都從簡了,似乎對什么都沒了興趣,這讓百里扶風突然沒了存在感。
正兀自想著,君臨落突然一臉欣喜地湊過來,欣然說道,“百里,你幫我斂一部分靈力,我想試試靈氣和災(zāi)戾之氣的融合,如果順利,我今晚就要突破到如玉境?!?p> 百里扶風疑惑挑眉,“為何突然這么急?”
君臨落嘆了口氣說道,“居庸關(guān)今天來報,說玉北南在九州王朝的進展不順,恐有危險,不過九州王朝現(xiàn)下匯聚了太多神魂大地上的強者,我若不破境,恐怕難以應(yīng)付,況且現(xiàn)階段我也要避嫌,九州王朝算是個好去處。”
百里扶風聞聲蹙眉,心里不悅,可他也知道這份兇險,便沒作聲,答應(yīng)了君臨落。
二人隔天就踏上了去九州王朝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