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女士。”
“沒關系,我已經(jīng)好受多了?!?p> 此時,克利斯汀正在接受著警察的問詢,作為第一個發(fā)現(xiàn)案件的人,她被保護了起來,是的,她,現(xiàn)在的克利斯汀從外表看來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商場得意的女人,她一身得體的衣物,精致的眼鏡透露著不菲的價格,就連她手中的公文包上的牌子也是一個很出名的奢侈品牌子,單單是那袋子的價格應該都可以在紐加哥最好的酒店住上許久。
“犯人已經(jīng)被我們擊斃了,如果您有要緊的事,可以……”
“我叫克利斯汀。”
警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他的身體就猛然一震,隨后,他的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瞬間的渾濁,下一刻,警察的嘴角就勾起了了一個弧度,松開了手,隨后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去,而那個女人眼中的鎮(zhèn)定在下一秒褪去,她再次尖叫起來,手指向剛才保安倒下的地方。
“快快快!有人精神失控了!”
在一旁給尸體蓋上白布的醫(yī)生趕忙沖過來,讓這個女人不會因為恐懼和害怕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他們安撫著女人的情緒,不斷輕拍她的后背,用言語引導著女人不去在意剛才所看見的一切。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jīng)結束了?!币晃会t(yī)生說。
“犯罪嫌疑人已經(jīng)被處理掉了,別害怕,警察會保護你們……剛才那個警察呢?怎么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人的精神是最脆弱的嗎?”一位護士有些責怪意味。
“剛剛還在這里的啊,我剛剛才囑咐他要注意一下當事人的情緒的?!绷硪晃蛔o士嘟囔道,“誰知道這才幾分鐘不到,人就跑了,怎么……處理完兇手就沒事了?”
女人的腿依舊在發(fā)抖,在目擊到一場兇殺現(xiàn)場之后,她已經(jīng)無法保持自己的理智,但也有可能,還有別的因素,比如,她的軀殼剛剛承載了一個更高維度的存在,以至于此時她的軀殼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
“我……我剛剛怎么了?”她試著回憶,她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部分,“剛才那里應該……”
“女士,請不要再想了,您現(xiàn)在是在讓自己的大腦負荷運轉,這并不利于你走出影響?!弊o士溫柔地抱了抱她,“現(xiàn)在先和我們回醫(yī)院,我們需要為您做一個精神檢查。”
女人點了點頭,她沒有抗拒這樣的溫和,跟著那護士一同朝著救護車走去,而在一旁,那位醫(yī)生和護士還在看著保安的尸體,保安的尸體實在是不怎么好看,他的頭被轉了好幾圈,喉管和脖頸處的頸椎早已經(jīng)斷裂成了好幾截,這顯然超出了正常人的力量,但是從旁邊人的目擊證詞分析,這個保安確實是被兇手徒手扭斷的。
不僅是扭斷,還轉了好幾圈。
醫(yī)生戴上了手套,他的手指感受著尸體脖頸處旋轉的痕跡,因為過于快速和暴力,那皮膚已經(jīng)崩裂了不少,露出了皮膚之下的脂肪和肉,被暴力撕扯也使得他的脖頸比正常情況要長了一截,還有一些骨骼的碎片暴露在了肉體之外,不得不說,這一幕看著特別像是什么恐怖電影之中才會出現(xiàn)的模樣。
“真嚇人,憑借人的力量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贬t(yī)生嘆了口氣,把一塊白布蓋在了尸體的臉上,“不過這個樣子很少見,到時候留檔案的時候多拍幾張照,我們幾個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從什么角度用多少力氣才能夠扭成這個樣子?”
“醫(yī)生,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好像不太合適吧?!弊o士提醒道,“現(xiàn)在應該先把尸體送回到醫(yī)院之中,具體的死亡診斷要讓他們來解決。”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別急?!贬t(yī)生把裹尸袋的拉鏈拉上,“推上去吧,先上車了?!?p> 雖然是叫救護車,但現(xiàn)在說是運尸車好像也沒有什么問題,把尸體放入到裹尸袋之中,然后通過帶輪子的擔架推上救護車里面,固定好之后,護士把車門關上,打開了幾臺儀器,然后拍了拍后車廂和駕駛室只見的那個隔板。
這個時候的醫(yī)生已經(jīng)做到了副駕駛位,開車的人并不是醫(yī)生,救護車有一個專門的司機負責,畢竟醫(yī)生的手固然靈巧,但在車輛的駕駛技術上還是不如已經(jīng)開了幾十年的司機,而且,他們職業(yè)的安排就是如此,司機負責開車,護士和醫(yī)生負責進行緊急治療然后把傷者抬上車,分配好的工作讓他們的合作更加迅速,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把傷者送到醫(yī)院。
當然了,這次算是個意外,沒有傷者,死者倒是有兩個。
醫(yī)生打開了車窗,在一九八九年這個時代,對他們的約束還不多,比如,在工作時間,他可以倚靠在車窗上,然后點一支煙,醫(yī)生還是一個有品位的人,他的口袋之中裝著一個雪茄盒,是的,他抽的是雪茄,雪茄的味道能夠很好地掩蓋住他身上的血腥味,說實話,他并不了解雪茄,也不懂得那些所謂的品嘗方式,他只是覺得雪茄的氣味很不錯,這樣就足夠了。
“怎么樣,今天的?”一旁的司機問道,“說來聽聽?”
“挺不錯,頭被轉了好幾圈,脖子直接扭斷,骨頭血管之類的都翻出來了?!贬t(yī)生在車的抽屜之中翻找著,“那些老教授肯定很喜歡這樣的死者,死成這個樣子的可不多見,要我說,等回去之后至少會有三個室的人過來搶尸體……剪刀呢?我雪茄剪?!?p> “不在抽屜嗎?那就是昨天收拾的時候放后面去了?!彼緳C說著,看了眼車上的時鐘,他們現(xiàn)在并不著急回去,如果車上有傷者,那么就得爭分奪秒,但如果車上只有死者,那么他們就可以休息一下再走了,“說來聽聽,怎么扭的,卡進機器里面了?”
“據(jù)目擊證人說,這是被人為扭斷的?!贬t(yī)生聳聳肩。
“那目擊證人呢?”
“小蘭正在安慰她呢。”醫(yī)生回想著剛才忽然尖叫起來的女性,繼而想到了那個不知什么時候消失的警察,“本來應該是由警察負責心理開導和證詞收集的,結果這次來的好像不怎么專業(yè),那警察居然就這么走了……我想想,我應該能夠記得……”
——他的腦海之中開始‘回想’克利斯汀現(xiàn)在的模樣了。
忽然,醫(yī)生抖了一下,他閉上眼,深呼吸,片刻之后,他再次睜開眼,這次,他的眼中好像多了什么東西,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那根雪茄,此時,那根雪茄依舊沒有剪開,他沉默了片刻,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著,終于摸索到了雪茄盒,然后,他把這根雪茄放了回去。
“我都說了剪子可能在后面,怎么,找都不愿意找一下是吧?!彼緳C沒好氣地說道,“不抽給我抽,我還沒試過這么貴的東西呢?!?p> 醫(yī)生沒有回答,而是在口袋之中翻找著什么。
“找什么呢?”
“怎么聯(lián)系那邊?”醫(yī)生頭也不抬地問道。
“你說的是醫(yī)院那邊是吧,你旁邊不就有個傳呼機,按一下就能連接過去?!彼緳C以為醫(yī)生找的是傳呼方式,便指了指傳呼機的位置,“你是不是腦子抽了,這都能忘?!?p> 醫(yī)生翻出了傳呼機,按動了上面的按鈕。
滴。
很快,傳呼機那頭就穿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喂?怎么了四號車,我看看……德米安醫(yī)生對吧?是遇到什么突發(fā)狀況了嗎?”
“這倒沒有?!贬t(yī)生說,“不過,你知道我?”
“嘿,這怎么可能忘記?!眰骱魴C那頭的聲音說,“德米安醫(yī)生您別說笑了,您可是咱們科室的大紅人,我跟你講,前兩天第二醫(yī)院那邊過來挖人的事您忘了?那可是好好給我們出了口氣,就連第二醫(yī)院都得來我們這邊求人,就足以證明您是有多厲害,您現(xiàn)在可是出名啦,誰能不知道您的名字?”
“那你還記得我長什么樣嗎?”醫(yī)生笑著說道。
“當然記得……”
——他的腦海之中勾勒出了‘克利斯汀’現(xiàn)在的容貌。
克利斯汀,一個能夠隨意變更自己容器的存在,現(xiàn)在,傳呼機那一頭的人已經(jīng)開始回憶起此時克利斯汀的模樣,那么,這個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的印象就會成為克利斯汀的載體,幫助祂從這位醫(yī)生的軀殼之中轉移到傳呼機那頭的人的身上。
克利斯汀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成為不同的物質存在總會帶給他新奇的感受,祂并不在乎這么做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這重要嗎?這并不重要,只需要自己開心就足夠了。
“打斷一下?!?p> 這時候,在醫(yī)生所倚靠著的車窗旁,子規(guī)出現(xiàn)在了那里,她很隨意地把手搭在車窗的邊沿,而手中的煙斗徑直卡在了醫(yī)生的上顎處,她提著煙斗向后一扯,頓時,醫(yī)生的臉就狠狠砸在了車窗上,他的牙齒崩落了一顆,血沿著那破口緩緩流出。
“克利斯汀,我想了一下,我覺得不能夠讓你就這么離開。”子規(guī)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權能好像挺好用的,這樣吧,見者有份,分我一點,當然,我知道你不會愿意的,所以,我就自己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