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夜都】
【稻荷區(qū)·公路】
【黑幕事件·第三天】
“前面到底在做什么……”
望月痛很是煩躁地按這車喇叭,但是前面的車依舊是一動不動,黑色的夜空下,屬于車輛的紅色燈光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一種急躁感,紅色,紅色,眼中能夠看見的全是紅色,哪怕是橘色或者白色的燈光都不如那一份紅色亮眼,在公路上,車與車的紅色互相渲染,最后,只留下人們眼中所看見的那最后一抹。
紅色一直都是暴力與血的代名詞,不論是書本,還是電影,還是漫畫或者圖片,都喜歡用紅色來渲染暴力,畢竟紅色本來就是暴躁的,人的體內(nèi)的血就是紅色的,看到紅色自然就要聯(lián)想到這些,正如看見藍色就要想到天空和大海,這便是人的聯(lián)想,通過某個簡單顏色或者事物,就能夠聯(lián)想到許多。
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原地停留了五分鐘了,車卻依舊沒有移動,堵車了,開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堵上了,望月痛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也是在路上,也是堵車,也是這樣,不過那個時候沒有這紅色的燈光,令人煩躁的紅色燈光。
望月痛不怎么喜歡紅色,就如同她唯一能夠記得的兒時,那白色的天花板上綻放的紅色花束,花是什么品種的早已經(jīng)記不清了,甚至都不能夠確定是不是花,紅色的東西,在白色之中很是惹眼,這也是她唯一能夠記得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她也曾想過能夠回憶起更多的東西,只可惜不論怎么尋找,都無法找到更多的東西。
二階堂奈坐在副駕駛位上,手指間夾著一根煙,音速坐在后排,在經(jīng)過短暫的商量之后,她們決定先去尋找那記憶的錯誤,按照拉普拉斯的說法,白海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污染,而且還是不小的污染,櫻島已經(jīng)不安全了,而音速也決定,回九州,至少回到鏡湖,回到那家小店,起碼在那里,早晨是有太陽的。
望月痛和二階堂奈表示支持音速的決定,同時,她們也表示了對九州的好奇,如果櫻島依舊是這樣下去,去九州就是必須的了,不論是望月痛還是二階堂奈都不喜歡這么長的夜晚,神明想要找到的太陽的替代品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這種未知的感覺更讓她們感到不安。
“有審查,在前面,三個神使,不要離開……他們在注意這邊,那個手勢……不用跪拜的意思,他們在防備有誰離開,在找東西吧……對,是在找東西,我看見他們詢問那些車主了?!币暳Ρ容^好的音速瞇著眼看著前方,“刀收起來?!?p> 音速說的自然是拉普拉斯的那把刀,界明·御津子·打刀,此時那把刀被望月痛放置在了車的后尾箱,用從子規(guī)那里順來的盒子裝著,外面還堆了不少東西,望月痛為的就是防止像上次一樣遇到神使,不過,上次沒有出什么問題,這次應(yīng)該也不會出多少事……但愿如此。
聽見音速的話,望月痛便把記得的那把刀收了起來,也不難,往車底下一塞就可以,一點都不難,不論是望月心·無界還是二階堂·薄刃都已經(jīng)是被重鑄之后的名字,用那些神使的通俗手段都是無法查出什么問題的,最簡單的解釋就說,這是對神的信仰所以神明許下了恩賜,這樣子哪怕是神使也不好說什么吧。
“動了,查看完一輛車放一輛?!币羲倏粗h方,“但是不清楚在問什么,一個人負責(zé)問,還有兩個人在守著,等一下,有事情。”
話音未落,只見某一輛車之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打開車門沖了出來,嚴格來說也不算沖,只是有點急促,他走到那幾位神使面前,半跪下,不知道說了什么,其中一位神使搖了搖頭,應(yīng)該是拒絕了男人的話語,他還揮了揮手,示意那個男人回到車上。
男人沉默著走了回去,腳步踉蹌了兩下,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關(guān)上車門。
“聽得見他在說什么嗎?”二階堂奈問道。
“聽不見,看也看不出來,背對著我們呢?!?p> “算了,用不了多久?!?p> 就在說話的時候,那輛車動了,轟鳴聲響起,男人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轎車很是粗暴地頂開了前面的車輛,朝著前方?jīng)_去,一時間,紅色的燈光更加強烈了,不再是靜止的燈光,而是晃動的燈光,望月痛皺了皺眉,稍微瞇起了一些眼,車上的三人沉默著,她們都想知道那個男人的結(jié)局。
不過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神使抽出腰間的刀,指著那輛小車。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停下,然后等待警衛(wèi)廳的處理?!边@一次,她們聽見了神使的聲音,很清晰,仿佛就是在耳畔響起的,“每個人都必須接受檢查,這是確保人們的安全,如果你執(zhí)意要突破這里,那么我們只能夠把你就地處理?!?p> 車里面的男人卻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小車的速度沒有半點減弱。
然后就是很簡單的后續(xù),神使抽出刀,朝著小車揮下,一切歸于平靜,只有被平滑切開的小車和落到地上的內(nèi)臟昭示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望月痛聽見附近幾輛車之中傳來了微弱的驚呼聲,但迫于神使在場,沒有人做出失去理智的行為,人們只是看著那輛車,還有那具尸體,他們不會害怕,對于神使,人們只有尊敬,畢竟那是神的代行者,他們所做的都代表著神的旨意。
紅色的燈依舊在閃爍,在望月痛的眼中不斷閃爍著,紅色的花綻放開來,綻放在潔白的紙張之上,地上的血和畫的顏色多么相似,在地上流淌著,正如花的枝蔓,玫瑰?或許吧,也有可能是薔薇或者月季,亦或者石蒜?總之就是那種紅色的花,望月痛記憶之中唯一記得的紅色的話。
三人沉默地坐在車里,看著神使踱步到下一輛車前,還沒等神使敲窗,那輛車的窗戶便降下了,隨后便是不知道內(nèi)容的詢問,神使點點頭,揮了揮手,這輛車便啟動,小心翼翼地繞開之前那個男人的殘骸,還有那已經(jīng)報廢的車,隨后一踩油門,像是逃離一樣沿著公路遠去,是啊,逃離,不論是誰都不想呆在這里,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尸體。
“砰砰砰?!?p> 沒有多久,那位神使便來到了三人的車前,敲了敲窗。
“例行檢查,以神的名義,你們的信仰是什么?”神使言簡意賅,只是面具之后的眼睛看著很是謹慎,宛若一頭饑餓的狼,正在尋找這自己的獵物。
“薄命神?!倍A堂奈說道。
“無界命。”望月痛說道。
“……御津神。”音速說道。
御津神——也就是拉普拉斯,音速報出御津神的名字也是有過考量的,畢竟嚴格來說,她現(xiàn)在最熟悉的神明自然就是御津神,在拉普拉斯的權(quán)能下,她完全可以讓自己做出的姿勢成為標準的御津神禱告姿勢,說出的話也是標準的御津神禱告詞,哪怕她完全不知道,拉普拉斯的權(quán)能也就幫助她掩蓋住自己沒有信仰的事實。
“很古老的神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常見了?!蹦俏簧袷拐f道,“有沒有考慮過更換一次信仰?比如信奉信徒比較多的神明?”
“您在開玩笑吧?”望月痛說道,“怎么可能更換信仰?這是對神的不虔誠……是最大的罪行?!?p> “今時不同往日?!鄙袷拐f道,“神需要信仰,神是不會介意信徒的過往的,只要能夠虔誠地信奉,就能夠得到神的注視,剛才那個人便是一個不虔誠的信徒,因此我們送他去往了神的身邊,希望神能夠給予他恩惠?!?p> 有什么不對勁。
望月痛看著神使的眼睛,那冰冷的雙眸沒有半點情緒的流動,仿佛在她們車旁邊的不是什么神使,而是一臺冰冷的機器。
“抱歉,我對我的神是虔誠的?!蓖峦椿卮鸬?。
“好的,那么我們來談?wù)撓乱患虑?。”神使接著說道,“你愿意為了你的神明貢獻出你的信仰嗎?”
“愿意?!?p> “好的,你們可以走了?!鄙袷裹c了點頭,繞過她們的這一輛車,朝著后面走去。
望月痛放下手剎,踩下油門,在被堵了十幾分鐘之后,這輛小車終于能夠繼續(xù)行駛,前方便是那兩位沉默的神使,一高一矮,面具之后的眼睛也是毫無感情,就像是冰冷的機器。
前面的道路一片漆黑,看不見盡頭,只有時不時出現(xiàn)的一盞路燈還在告訴著她們,小車仍在行駛,經(jīng)過那兩位神使的時候,兩雙眼睛死死盯著她們的這一輛車,一直盯著,一直盯著……看的車上的三人不免的有點心慌……
就在這時,二階堂奈猛然抽出了衣袋之中的手術(shù)刀,徑直扔了出去,手術(shù)刀在空中飛舞著,朝著那兩個神使飛了過去,手術(shù)刀劈開了面具,但是面具之下的并不是人的臉龐,而是一團黑色的污濁物!只有兩顆眼睛的黑色污濁物!
不用更多的話語,音速和望月痛也抽出了刀——
這不是神使!這是假扮成神使的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