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白?!さ讓印ず蠼值馈?p> 【黑幕事件·時間錯亂】
【第二樂章·莎蔓】
現(xiàn)在,第二樂章的演奏在高坂紐乃受傷之后。
第二樂章已經(jīng)在演奏了,那么相對應(yīng),高坂紐乃受傷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伴隨著這樣的排列,高坂紐乃的胸膛綻放出一朵燦爛的血花,疼痛感瞬間席卷大腦,讓本有些迷茫的視線清晰了許多,或許這就是因禍得福吧,托這疼痛感的福,高坂紐乃短暫地忘記了自己聽見的旋律,而是把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那道傷痕之上。
春日鹿的弊端還是出現(xiàn)了。
被打亂的時間是不分你我的,既然這混亂的時間能讓一首樂曲中斷,那自然也能讓傷痕出現(xiàn)在現(xiàn)在,高坂紐乃用布條堵住了流血的位置,咬了咬牙,猛然把刀刺進自己的手掌心,頓時,那傷痕不再流出鮮血,取而代之的,是高坂紐乃的身形倒飛而出,摔倒在地上。
新的事件取代了受傷這件事,或者說,在受傷和沒受傷之間,插入了一個新的事件,被插入的事件也是隨機的,不論怎么看,這都充滿了源自于神的惡趣味。
高坂紐乃倒是看出來了,奏者集合的人表面上囂張,但實際上根本不想殺了他們?nèi)齻€,估計一開始那架鋼琴的攻擊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失去行動力,明白了這一點,許多事情反而就解釋得通,視線之中沒有尾村增鶇和夜守木荒,相比起那兩人,高坂紐乃更了解奏者集合一些,這便是那些樂曲的力量……聲音不僅能夠化為利刃,也能夠扭曲人眼所見之物,四周的建筑被扭曲成了肉塊,本來以血肉所構(gòu)筑的舞臺反而被扭曲成了一個華貴的世界,那些樂器也出現(xiàn)了演奏者……那些演奏者應(yīng)該就是和樂器結(jié)合在一起的人吧。
這就是現(xiàn)在的奏者集合眼中所看見的世界嗎?
或許在那些樂器眼中,此時的他們就是這副模樣,在它們眼中,自己正身穿合身的西裝,正在一個無比端莊的舞臺上演奏著,臺下,是同樣端莊的觀眾,而高坂紐乃……則是這一場演出之中的搗亂者,畢竟,沒有人會帶著刀來觀賞演出。
只不過,他們不能夠讓高坂紐乃死去,他們必須容忍這位搗亂者的動作,因為他們需要這位搗亂者,他們需要把高坂紐乃化為一個忠實的聽眾,不止是高坂紐乃,還有夜守木荒,尾村增鶇,神使的意志力超出他們的想象,亦或者是因為舞臺沒有搭建好的緣故,第二樂章的污染根本沒有多少實際的意義,三位神使沒有一位被困在他們構(gòu)筑好的舞臺之中,為此,他們只能夠退而求次,先把這三人分開來……
并不是物理意義的分開,奏者集合只是扭曲了三人所見之物,把對方的存在移出他們的視線,同時,再讓樂曲蓋過他們的說話聲,這樣子,除非是他們?nèi)怏w上的接觸,否則他們也不知道對方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第二指揮家揮動著指揮棒,樂曲的速度稍稍快了一點。
“哐——!”
一旁的九尺三角忽然發(fā)出了不和諧的聲音,那位演奏者的頭重重地砸在了琴鍵上,鮮血從他的額頭滲透出來,但他的手依舊在琴鍵上按動著,仿佛并不是他在彈琴,而是琴鍵在控制他的手演奏!
作為一個專業(yè)的演奏者,九尺三角不應(yīng)該犯下這樣的錯誤,那么……就是高坂紐乃那把奇怪的刀的效果了……第二指揮家面色陰沉,說實話,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狀況,他們預(yù)想過許多種可能,比如神使試作型界明刀的一刀兩斷,亦或者什么特殊的效果,比如夜守木荒的那把界明刀,當(dāng)初在夜守木荒在黑醫(yī)館前拔刀的時候可是被人記錄了下來的,至于尾村增鶇,尾村增鶇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掌控了。
畢竟誰能猜到,權(quán)能是死亡的伊邪那美命的界明刀居然能夠修補傷口!
黑色的巨刃出現(xiàn),斬落,又破碎開來,與此同時,后面的一位演奏者悄然失去了聲息,雙手無力地垂下,連同著他的樂器一起倒在了地上,他閉著眼,嘴角還帶有一點弧度,在永恒的睡眠之中,他一定做了個好夢。
樂曲忽然混亂了,雖然本就沒有樂譜的樂曲根本談不上固定旋律,但很顯然,樂曲有點混亂了,高坂紐乃深吸一口氣,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刀——那把刀散發(fā)著一種歡快的情緒,是的,它很開心,很興奮,如果有一張嘴巴,這把刀已經(jīng)會歡呼雀躍,高唱贊頌這個世界,它肆意地把時間攪成一團,讓本名為莎蔓的第二樂章展現(xiàn)出扭曲的一面。
高坂紐乃握著刀,對著那些演奏者斬下,一個接一個,但是他并不是徑直地揮砍,他必須確認自己所斬下的演奏者不是被扭曲之后的尾村增鶇或者夜守木荒,在他眼中所見刀到的一切都是奏者集合‘想讓他’見到的東西,第二指揮家不希望他們死去,也就是說,在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生命危險。
但這并不影響高坂紐乃殺人。
“本著都是底層出生,我對你們的存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斷指集合,奏者集合,無人集合,縫裁集合,戲劇集合,五個邪教徒組織,按理來說為了避免意外你們都不應(yīng)該存在,但是我沒有來清理你們,我和你們達成了協(xié)議……你們好好地待在你們的底層,出行?我也允許了,只要你們安分守己,不要干涉外界,你們哪怕在自己家里開自殺派對我都不攔你們……”
高坂紐乃把刀插進某個演奏者的胸膛,握住刀柄,轉(zhuǎn)動,把那位演奏者的心臟攪的粉碎,然而樂器依舊在演奏,只是演奏者失去了動靜。
他把刀插入那樂器之中。
下一秒,他的刀和第二指揮家的指揮棒碰撞在了一起,第二指揮家似乎有點驚訝,但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一手朝著高坂紐乃的脖頸抓了過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第二指揮家咬牙念道,高坂紐乃手中的那一把刀實在是太過于詭異,如果不盡早制止那把刀,不知道第二樂章是否會被那該死的刀打斷,第一樂章已經(jīng)被終止了,到現(xiàn)在為止,這被迫終止的第一樂章依舊沒有重演,在他們所見的之內(nèi),已經(jīng)失去了橘色的蹤跡,只有最初的污染還停留在地上。
“神使先生,不論您說多少次我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第二指揮家看著自己的手被那把界明刀洞穿,還好,沒有傷口,現(xiàn)在的第二指揮家是樂曲的一部分,在這樂曲停下之前,他可以說是概念上并不存在,亦或者……現(xiàn)在高坂紐乃所攻擊的,只是高坂紐乃所看見的第二指揮家,而不是真正的第二指揮家,“總有東西要比生命更重要,比如一場演出,一場最偉大的樂曲……如果你的底牌只有這些,不如加入我們吧……其實享受音樂不也很好嗎?”
“滾。”
對于第二指揮家的話,高坂紐乃只說了這一個字。
他毫不猶豫地扭動了自己被第二指揮家扼住的脖頸,以至于第二指揮家下意識松開了手——如果他不這么做,結(jié)果就是高坂紐乃的脖頸被扭斷,很顯然,這并不是第二指揮家所需要的結(jié)果,但正因為這個動作,反而暴露了……暴露了他們不能讓高坂紐乃死去這件事。
高坂紐乃落地的下一刻再次揮動了刀。
這一次,他的刀斬在了一堵雪白的墻壁之上。
“……?!”
一塊白色的磚堆砌在地面之上,隨后,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白色的磚從地面上堆積而起,這白色的磚塊穿過了舞臺,落下。
高坂紐乃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與之對應(yīng)的,第二指揮家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畢竟,作為在后街道生活最久的人之一,第二指揮家當(dāng)然知道那塊白色的磚是什么——那是那個廢棄小學(xué)……不對,應(yīng)該說,是在那小學(xué)沒有被拋棄之前的東西,在神使沒有帶走那位夢想家之前,他在大地之上建立起一座小學(xué),想要讓底層的人能夠向上攀爬,能夠去往外界,能夠……在外界生活,最終,這個夢想沒有實現(xiàn),但是那個名為小學(xué)的建筑卻一直流傳到現(xiàn)在,而奏者集合在廢棄的小學(xué)地下開辟了這個舞臺,用來完成他們最偉大的樂曲的演奏。
但是,在高坂紐乃的那一把界明刀的影響下,這個廢棄小學(xué)開始‘重建’了。
如果這個小學(xué)重建完成,那么就代表,這個小學(xué)沒有廢棄,也就是說,在之后的時間之中,奏者集合搭建舞臺這件事也將不復(fù)存在……
這一次,奏者集合沒有留手,聲音終于化為了實質(zhì),穿透了高坂紐乃的手掌心,在再次付出了三位演奏者的代價之中,高坂紐乃被釘在了墻壁之上。
“有用嗎……沒有用的……”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的事情誰能組織?而且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了……猜猜看,假如這個小學(xué)重新建立起來,會發(fā)生什么?
高坂紐乃抽出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仿佛感受不到那份痛處,他看見那些白色的磚塊仿佛飛起來了一般,一塊接一塊地搭建,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或者說,有風(fēng)正在托起這些磚塊,讓這個重建更快完成……
夜守木荒,這種時候反而顯得你那把刀管用啊……
“只要讓這把刀也稱為我們的一份子就足夠了!”第二指揮家說道,伴隨著他的話語,幾位演奏者站了起來,朝著高坂紐乃沖去……他們的目標是高坂紐乃手中的刀,名為春日鹿的刀!
“砰——!”
在一首樂曲之中,出現(xiàn)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是什么呢?
是火銃的響聲。
銀色的子彈嘶吼著,從最前面的那位演奏者額頭穿過,然后轉(zhuǎn)了個圈,穿過第二個演奏者的頭,在空中一個旋轉(zhuǎn),定住了,隨后,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十八歲的少年喘著氣,在他的手中,一把火銃正冒著微微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