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據(jù)錯誤】
【回憶·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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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菜被泡在一碗水中,估計再過幾分鐘就完全泡軟了。
包子看了一眼煤氣爐,鍋里面的水已經(jīng)開了,剛才加入的五花肉和姜片料酒開始散發(fā)香氣,他用湯勺撈去鍋里面的浮沫,然后把火調(diào)小了些許。
在等五花肉被煮軟之前,還有一些時間。
他把不久之前買來的雞肉剁成小塊,把一顆土豆削去皮,切成和雞塊一樣的大小,把土豆塊放入鍋中,需要煮到大概七分熟。
他把洋蔥切成一條條的模樣,再剁了一些蒜蓉,把雞肉取出,用鹽腌制。
扭開第二個煤氣爐的開關(guān),加上鍋,等待它燒熱。
這時候,五花肉已經(jīng)差不多了。
他把五花肉撈出,放入冷水中浸泡,然后再放倒廚房紙上控干水分,在已經(jīng)燒熱的鍋上加點油,把五花肉皮朝下地放進去。
伴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五花肉的表層逐漸變得金黃。
把肉撈出,再次放到冷水之中浸泡。
把蒜蓉,洋蔥爆炒出香味,分成兩份,第一份加入黃姜粉和咖喱粉,把先前的雞塊倒進去,不斷攪動,等到雞肉五成熟的時候,加入椰奶,牛奶,然后放入烤箱,預(yù)熱到兩百度。
第二份的蒜蓉和洋蔥加入生姜,把已經(jīng)泡軟的梅菜倒進去,翻炒,加入一些鹽和糖,繼續(xù)翻炒到均勻,等到香味完全散發(fā)出來的時候,把它們倒入碗中,挑出姜和蔥。
五花肉已經(jīng)冷卻好了,把它們切成一片片,放入碗中,加入鹽,腐乳汁,生抽,料酒,白糖,姜蔥片腌制。
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之前,先把烤箱之中的雞肉拿出來,把煮到七分熟的土豆塊取出,加入到雞肉之中,開始翻炒,直到土豆入味,再關(guān)上火,把這些裝入烤箱盤,入烤箱二十分鐘。
時間卡的剛剛好,把腌制好的肉放在碗底,鋪上已經(jīng)炒過的梅菜,再往上扣一個盤,放入高壓鍋,上汽后轉(zhuǎn)為小火蒸一會兒。
雞塊應(yīng)該烤熟了,拿出來,把雞塊和汁倒入容器,最后加入一些雞蛋片作為裝飾。
把蒸好的五花肉拿出來,倒扣,盤在下方,在肉的表面撒上一些蔥末。
以上,這就是今天的晚飯了。
等到音速推開門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桌子上的葡國雞,和梅菜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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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當初把你撿回來是個正確的決定?!币羲僬驹谛P(guān)前,脫下皮鞋,翻找著自己的拖鞋,“每天回來都有吃的,這比我當初一個人住好多了?!?p> “這都快七點半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今天有什么事情忙嗎?”包子從廚房端出兩碗米飯。
“嗯,今天有人到酒館那里查那個叫【處刑人】的人……不過不關(guān)我事,他們直接找的店長?!币羲俾柭柤?,“不過店長一直在里面商量事情,搞得我們也不方便直接下班,只好等那些人離開?!?p> 包子的腳步一頓。
他沉默了數(shù)秒鐘,把兩碗飯放在桌上。
“不過這些也不關(guān)我的事,他們那些混黑道的事情,和我們這些平民有什么關(guān)系呢?”音速把挎包扔在沙發(fā)上,“對了包子,今天有什么事嗎?”
“……沒有?!卑犹痤^,對著音速露出一個微笑,“什么事都沒有?!?p> “嗯,那就好,畢竟這陣子,鏡湖實在是太奇怪了?!币羲俸唵蔚叵戳讼词郑阕搅瞬妥琅?,“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算了,先吃飯?!?p>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入口中。
她發(fā)出一聲滿足的長嘆,閉上眼,咀嚼了一口,然后吞下。
“舒服,比我做的好吃多了?!?p> 包子坐在她的正前方,把一塊扣肉鋪在飯上。
“說起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當初為什么會在哪里?!币羲侔橇艘豢诿罪垺?p> 包子把視線從菜盤上移開,他看向音速:“嗯?”
“就是,之前,嗯……三個月前,你為什么會掉在那里?”音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鏡湖,水城,水城賭場的后門小巷子,你還有你那兩把刀,為什么會在那里?”
音速夾起一塊土豆,接著說道:“你當時渾身都是血,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沒了,誰知道你身上基本沒有什么傷口,也就頭被人錘了一下……之前問你你還說以后再說,現(xiàn)在是不是該說了?”
“……其實我也很好奇姐你當時為什么會在那里?!卑友b作不經(jīng)意般地側(cè)過頭,仿佛在思索什么,“嗯……你為什么會在水城賭場呢?”
“扯開話題這個方式?jīng)]有用的,我親愛的弟弟啊?!?p> 音速伸出手,把包子的頭扭到正前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是黑道?”
“額……這個……”包子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音速敲了敲桌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p> “那就不是?!卑诱f道。
音速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放松了許多,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我是處刑黑道的人。”包子接著說道。
“噗……”
包子抹去臉上的水,露出無奈的表情。
“咳……咳咳……”音速朝著包子伸出手,“紙……給我紙……”
包子從一旁拿起紙,給音速遞過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包子這么想到,畢竟在【以前】這么說的時候,音速也是這個反應(yīng),包子看著音速用紙巾擦拭著桌面上的水,閉上眼。
今天就是那個時候了。
“怎么,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不知何時站在身后的【蛇】對自己問道。
包子搖了搖頭。
他看著略顯慌亂的音速,嘆了口氣:“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她?!?p> 面前的這個音速,是【記憶中的贗品】,并不是真正的音速,現(xiàn)在的音速應(yīng)該在二零二零年的鏡湖,在水城,在那一家酒館……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凌晨,她應(yīng)該在家里面休息了。
說起來,那個家,自己已經(jīng)一年沒有回去過了。
“你知道嗎,人的記憶之所以有【不甘心】,是因為在那個時候,人會覺得自己無比弱小,若是重新經(jīng)歷過一次,他們?nèi)匀粫X得——他們太弱小了,哪怕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精準到每一刻每一秒,他們都無能為力。”【蛇】撐著那一把黑色的傘,微笑道,“那么……他們會怎么彌補這一份不甘心呢?”
“你想說什么?”
“很簡單啊,包子?!薄旧摺空f道,她向前踱步,左手搭在了包子的肩膀上,之間勾過他的脖頸,“我想……讓你不甘重現(xiàn)?!?p> ——“砰!”
門被敲響——不,門被砸響了。
“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彌補這一份不甘心的方法啊……他們的記憶會被自己扭曲,至少,會產(chǎn)生偏差?!薄旧摺靠粗幽侵饾u變得凝重的表情,臉上依舊是那一副無所謂的笑容,邪魅,妖異,“就像現(xiàn)在。”
音速看向那被砸響的門,表情逐漸呆滯。
——“砰砰砰!”
門上出現(xiàn)了一個凹陷。
音速站起來,她向著后方退了兩步:“包子……”
音速看不見【蛇】,聽不見【蛇】的聲音,而包子和【蛇】說的話,她也聽不見。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你會盡力區(qū)分什么是記憶,什么是現(xiàn)實嗎?”【蛇】踱步到音速的身邊,即便音速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蛇】依然伸出手,撫過音速的臉頰,“這個女孩,嗯……你知道嗎,和我做了交易的話,我會賦予你我的權(quán)能,但是,你內(nèi)心的負面情緒也會被擴大,如果你承受的住,那么你就可以成功,如果承受不住……在我的箱庭里面,你所見到的那些不能稱為【人】的【人型生物】,就是下場?!?p> “這件事情應(yīng)該是今晚十二點以后才會發(fā)生?!卑涌粗箝T,冷聲道。
“是啊,但是它現(xiàn)在就發(fā)生了,事先聲明,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薄旧摺繑傞_手,裝作這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一般,“現(xiàn)在你實際上還在箱庭,你在箱庭的時間并沒有前行,現(xiàn)在只是你的思維在轉(zhuǎn)動,在物質(zhì)世界中,或許你才剛剛進來?!?p>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所以,要和我交易嗎?”
“我拒絕?!卑影咽稚斓奖澈?,鶴翅刀的刀柄被他握在手中,“即便發(fā)生了些許突發(fā)狀況,但是我能夠處理?!?p> “包子,你聽得見嗎?”音速喃喃道。
“沒事的,姐,站到我身后,這里的事情我來處理。”包子站起身,攔在了音速的面前。
——門被砸開了。
那是一群拎著刀的狂徒,他們肆無忌憚地露出身上的疤痕,胸口佩戴著不同圖案的徽章,他們看見了屋內(nèi)的兩人——看見了包子。
“【處刑人】在這里!”不知是誰這么喊道。
狂徒們癲狂了,他們拼了命般的想要擠進這個小屋,抬起了手中的刀。
“他們是來找我的。”包子說道。
他抽出兩把鶴翅刀,在音速驚詫的目光中,在【蛇】的注視中,在狂徒們那猙獰的笑容之中躍出,把血與肉一同斬下。
音速愣著神,看著平日里那個溫柔的‘弟弟’,此時帶著一副嗜血的表情,在這一刻,包子仿佛是一個陌生人,音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包子這副模樣,至少,從認識到現(xiàn)在,沒有。
她看見包子的那兩把鶴翅刀泛著寒光,在揮落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
仿佛早已經(jīng)知道要這么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