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內(nèi)部的經(jīng)理室內(nèi),一個滿臉橫肉看起來就兇神惡煞的壯漢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板椅里,目光透過那只為裝斯文用的金絲框平面鏡看向桌子對面的那個男子。
那名男子衣衫不整,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臉上帶著淤青,身上還殘留著一股子濃濃的酒味,看來是在酒吧里面宿醉鬧事后被抓了起來。
想著自己彪老三曾經(jīng)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因為家庭金盆洗手不干了,不過名氣仍在,附近的社會青年見到了都得喊聲彪爺,沒想到昨晚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酒吧鬧事。
喝酒打人砸場子,這貨倒是一應(yīng)俱全啊。
聽手下的人說這是在附近大學(xué)城讀書的一個富二代,也是酒吧??停蛱觳恢酪驗槭裁葱那楹懿缓?,灌下幾瓶洋酒后和人起了爭執(zhí)便開始撒酒瘋。
好像叫什么黃有才,名字聽起來有點俗,看來他家里估計也是個暴發(fā)戶。
黃有才被彪老板盯得也有些發(fā)毛,渾身上下也都酸疼的厲害,看了眼身旁沙發(fā)上坐的那幾個左青龍右白虎的壯漢,心中也絕了逃跑的念頭,只想著能少賠點是點。
良久,彪老板率先打破了沉默,緩聲說道“黃老弟,聽我手下說你也是我們酒吧常客了,昨天是怎么了,喝多了之后打人還砸東西啊?!?p> “因為一點感情上的挫傷,所以喝的有點多?!秉S有才悻悻的說道。
“我不管你因為什么,打了人還砸了我的場子,就得賠錢,你說是吧?!?p> 黃有才也不敢說不,只能點了點頭。
彪老板看見黃有才那應(yīng)許的態(tài)度,心里想著這還是個懂是非的人,嘴角微微上揚,試圖擺出一個笑容,不過在黃有才的眼中是愈加可怕。
彪老板用那戴著金戒指的手指扣了扣桌面,像是在思索該讓他賠償多少合適,隨即伸出五根手指,開口說道。
“不多要,五十萬。”
“什么,五十萬,你怎么不去搶!”彪老板的話如一記重錘砸在了黃有才心上,也顧不得渾身的酸痛,直接站起身來喊道。
“我最多在一個卡座那鬧了事,怎么可能讓你損失了五十萬?!?p> 不過下一秒就被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摁回了椅子上,雙肩傳來的疼痛感覺也讓黃有才清醒了不少,自己現(xiàn)在在人家地盤上,由不得自己。
彪老板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從椅子背上慢慢坐直,盯著黃有才的眼睛,厲聲道“首先,你砸了我的酒水,還打壞了設(shè)施,這些費用你都得承擔(dān),還有就是你也壞了我的名聲,回頭傳出去我的酒吧里有一個人犯了事卻沒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該怎么看,最后你還要賠償我們工作人員的精神損失費?!?p> 彪老板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又伸出那五根粗壯的手指在黃有才面前擺了擺,“所以要五十萬?!?p> 聽到彪老板這么一解釋,也噎的黃有才說不出話來,畢竟于情于理他都不占。
“可是五十萬實在是有點多了,能不能少點?!?p> 彪老板聽言挑了挑眉,把老板椅轉(zhuǎn)了身面向窗戶,看著窗外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道“黃老弟你要是覺得你在這打砸鬧事的事情傳到你的學(xué)校,你的家長哪里也沒事的話,我也可以要你少點,咱們法院上見?!?p> 黃有才聞言連忙說道“五十萬我出,我出,不要告訴我的父親和學(xué)校?!?p> 魚上鉤了,彪老板揚起了微笑,其實那些被損壞的設(shè)施加起來頂天不過十萬,再把精神損失費加起來撐死二十五萬,沒想到直接翻了個倍。
“先生,先生,這里不能進(jìn),不能進(jìn)?!?p> 門前走廊上突然傳來了自己手下的聲音,不過在說了一句之后便聽見咚的一聲沒了聲響,隨即門把手發(fā)出了咔噠咔噠的扭動聲,但是門上鎖了并沒有打開。
彪老板轉(zhuǎn)過身來,用狐疑的眼光看著黃有才,像是在問你叫來的人?
黃有才也讀懂了彪老板眼神中的意思,連忙搖了搖頭,自己巴不得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可能叫人呢。
“阿亮,你去開下門看看,是誰在鬧事。”
那名叫阿亮的小弟點了點頭,剛從沙發(fā)上起身便聽的轟的一聲巨響,整個門嵌到了門對面的墻壁之上。
“我就說吧,黑氣源頭果然在這?!?p> “艾伯特你搞快點,我好餓?!?p> 阿亮看見這兩個身著奇裝異服的人,便向上前問個究竟,沒走幾步路便感覺到昏昏欲睡,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什么玩意,阿亮怎么一瞬間就倒下了。經(jīng)理室內(nèi)的眾人都沒看清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見那名男子看了眼在座的眾人,便鎖定了目標(biāo),朝著彪老板走去。
“凱伊,給那個豬頭三上一個永續(xù)低階治療,再來一個低階死亡保護(hù),我接下來的動作可能會有點大?!?p> 什么永續(xù)低階治療,什么死亡保護(hù),游戲術(shù)語嗎,倆神經(jīng)病嗎。
不過下一瞬間,彪老板只見兩道微光在自己身上縈繞,自己活了這么多年以來身體從未如此輕快過,就像是泡在了熱溫泉里一樣。
就在彪老板閉眼沉浸在這美好感受的時候,一個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的臉上,劇烈的疼痛把彪老板又拉回了現(xiàn)實。
睜開眼睛過后,看見自己身前站的正是那名男子,原本在面前的桌子已經(jīng)碎裂成了兩半,這名男子聽剛才的對話好像叫什么艾伯特,剛想開口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
“你什么你?!币粋€巴掌又重重的拍在了臉上。
“我...”
“我什么我?!庇质且粋€巴掌摔在了彪老板的臉上。
彪老板被徹底打傻了,活了四十多年敢這么用力扇過自己巴掌的還只有自己的媽媽。
“為什么不說話了?!彪S后又是兩巴掌摔在了彪老板臉上。
黃有才看著眼前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男子,心里想到這應(yīng)該是彪老板的仇人來尋仇了吧,這樣子自己是不是可以偷偷溜走了。
剛想起身離開,便被艾伯特連人帶椅子一把抓了過來,和彪老板并排坐著,還沒待開口,便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黃有才頓時感覺眼冒金星,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眼淚鼻涕也控制不住的流。
“哦對了,忘了給你加buff了。凱伊,再來一套?!?p> 隨著兩道光芒環(huán)繞,黃有才頓時感覺臉也不疼了,宿醉感也消失了,渾身上下哪都得勁了。還不待沉浸其中,便又被一個巴掌扇回了現(xiàn)實。
“還有你小子也在冒著黑氣,也干壞事了吧?!?p> 說罷,兩個手左右開弓,巴掌像不要錢一樣朝著彪老板和黃有才的臉上招呼。
彪老板手下的小弟都坐著看傻了,也不敢上去勸,生怕自己也被一通狂扇,雖然看兩人臉上沒有半點紅腫,痛苦之中還夾雜著快樂,但看起來的威懾力還是太足了。
“我說,這里有沒有吃的?!?p> 阿偉是第一個回過神的,轉(zhuǎn)頭看去有一個美女望著自己,在被那美貌驚艷到短暫失神之后便瞬間回到了現(xiàn)實。
不行,阿偉,你不能動任何非分之想,這個女人怎么看怎么和那個男人關(guān)系不一般,自己還有大好青春年華呢,連忙恭敬地問道。
“有漢堡還有薯條,還有水果拼盤,您要點什么。”
凱伊思索片刻后說道“有什么來什么吧,我現(xiàn)在真的挺餓的?!?p> 阿偉聽言連忙招呼身邊的伙伴,讓出了沙發(fā),如獲赦令一般離開了這慘絕人寰的現(xiàn)場。
凱伊也順勢坐了上去,不過片刻,阿偉等人端著酒吧里面所有種類的食物還有飲料走了進(jìn)來,雙手都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要不是門被嵌在墻壁之上還真不好進(jìn)來。
看見一路上那橫七豎八倒在走廊里沉沉睡去的兄弟們,心中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能惹這兩位活閻王的決心,當(dāng)牛做馬也得給他們送出去。
把食物喝飲料都擺在了桌子上后,阿偉帶著眾人退在了一邊,問道。
“還需要點什么嗎?”
凱伊現(xiàn)在嘴里塞得都是食物,說不出來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沒事了。
隨即喝了口雪碧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之后,補充道“這些錢都算在艾伯特的賬上就好了,待會他付錢。”
姑奶奶呦,我哪敢要您二位的錢啊,這不是再要我自己的命嗎,可又不敢反駁她說的話,只能臉憋得通紅,露出了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退在了一邊。
而再說另一邊,彪老板和黃有才從最初的求饒,到中期的謾罵,再到之后的默不作聲,再到現(xiàn)在的懺悔。
彪老板想起了自己年少時,是母親獨自撫養(yǎng)起了三個孩子,也只有自己最調(diào)皮最讓母親費心,現(xiàn)在也才只有過年才回去看上兩眼,我真是個不孝的兒子。
黃有才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因為一些小事三天兩頭便和父親吵架,明明他那么辛苦為自己著想而自己卻花天酒地,我真是個混蛋。
想到此處,兩人都留下了懺悔的淚水,一個嘴里喊著媽媽,一個嘴里喊著爸爸。
艾伯特看了看兩人的黑氣都煙消云散,自己的氣也撒的差不多了,便停下手來,現(xiàn)在可以開口談?wù)剤蟪甑膯栴}了。
“好了二位想必也都認(rèn)清自己的錯誤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wù)勝M用的事情了?!?p> 費用?什么費用?彪老板和黃有才暫時止住了眼淚,看向了艾伯特,像是在詢問一樣。
艾伯特想了想措辭后,指著彪老板說道“他是不是干了對不起你的事,那我?guī)湍憬逃?xùn)了他,你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報酬?!?p> 彪老板聞言一時半會沒聽懂其中的邏輯,不過還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同理。”艾伯特又指向了黃有才“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給我報酬。”
黃有才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不就結(jié)了,至于報酬嗎,讓我想想?!?p> 在自己的世界都是用金銀銅幣當(dāng)作貨幣的,和這邊不太一樣,到底說多少能不被勇者的規(guī)則所束縛呢。
艾伯特摸了摸下巴,帶著疑問的語氣緩緩說道“每人五萬?”
“我給,五萬太值了?!?p> 聽見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后,艾伯特暗暗后悔,看來是說少了,不過勇者說出去的報酬再變卦會受到束縛的,只能認(rèn)栽了。
彪老板這里的保險柜里就有現(xiàn)金,而黃有才身上沒拿著那么多錢,而艾伯特也沒有手機,留下了個電話號碼之后,回頭網(wǎng)上支付。
收工,洗滌了兩個迷途的心靈外加賺到了十萬塊錢,看來吃的和住的暫時都不缺了。
剛想叫著凱伊離開,就看見她坐在沙發(fā)之上,風(fēng)卷殘云般吃著面前的食物,周圍還站著好幾個小弟,不斷還給她收拾桌子,保證面前總是有新的食物。
艾伯特快步走到凱伊身邊,又給她頭上來了一手刀,凱伊雖然痛的悶哼一聲,但嘴里還是嚼著食物,腮幫子鼓得跟倉鼠一樣。
看著桌邊擺放著的一摞空盤子,艾伯特愁的揉了揉眉心,叫過了領(lǐng)頭的阿偉。
“她吃的攏共多少錢?!?p> “您二位能吃是我們這的榮幸,更別提要錢了,免費的免費的?!卑ミB忙恭敬地說道。
不過只見艾伯特面色一喜隨后又一沉,再次沉聲問道“她吃的攏共多少錢?!?p> 阿偉冷汗都下來了,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能看向后方的彪老板,彪老板思索片刻后伸出了五根手指,甩了三下,阿偉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連忙說道。
“五百,五百就行了?!?p> 聽言艾伯特便從還沒捂熱乎的鈔票里肉疼的抽出五張,他心里也明白這應(yīng)該是按照進(jìn)貨價算的,一想到之后還要每天面對著這么一個大胃王,眉頭就忍不住抽抽。
他剛才本來都想答應(yīng)下免費的提議的,可是該死的勇者的束縛又不讓他無緣無故的吃白食,只能付款。
“趕緊走了,別再吃了?!?p> 說完便趕緊從沙發(fā)上拎起了凱伊,拉著她在小弟的恭送下離開了酒吧,臨走時凱伊還不忘捎上了一瓶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