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這一去,就去了三天。她回府的時候璟瑜跟著大嫂馮心悅親自去了大門口迎接。雖說陳夫人離開之前也有過交待,但她這一去三天都沒有給家里捎個信回來,也著實讓她們都有些擔(dān)心。
那天的大雪在昨日總算是停下了,久日不見的太陽也在這一天露出難得的笑臉。因為溫度過低的緣故,各處的積雪未有融化的跡象,馮心悅與璟瑜姑嫂兩個盡管穿著厚重的毛大氅,但依舊被凍得有些瑟瑟。盡管有人勸過她們回屋去等,但都被她們回絕了。
不過好在并沒有讓那些擔(dān)心她們受風(fēng)寒的人擔(dān)憂太久,陳夫人的車駕就到駛到了大門口。
看到厚重的車簾被掀開,璟瑜心里不由得有幾分開心。自她成為“夏璟瑜”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與陳夫人分開這么久,難免讓她有些想念。不多時,璟瑜就看到陳夫人在素梅和素芯的摻扶下下了馬車。
在陳夫人步下馬車后,馮心悅跟璟瑜都立即高興的迎了上去。只是走近之后她們這才發(fā)覺陳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不但面容憔悴,身上也籠著一股濃濃的倦意。雖然在看到兒媳與女兒之后勉強扯出了個笑容,但無論是馮心悅還是璟瑜都不會看錯她眼底那種糾結(jié)而復(fù)雜情緒。
璟瑜看見了疲憊、哀傷,又似是混淆著薄怒?難道是曾外祖母……不對啊,之前回來報信的人并沒有回報陳府的太夫人離世的消息,想必自己那位未曾謀面的曾外祖母暫時應(yīng)該還沒有什么壞消息才對。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那么又會是什么原因呢?
心有疑惑的璟瑜姑嫂倆小心翼翼的上前給陳夫人請了安。盡管陳夫人有些心事重重,但她在拉起她們姑嫂倆微涼的小手之后,就立刻就恢復(fù)了以往的干練。她一面輕聲責(zé)備她們幾句,說她們不應(yīng)該冒著這么大的寒氣站在這風(fēng)大的門口,又一面讓素梅和素芯讓她的手爐交到她們心里。
璟瑜揣著陳夫人的手爐,璟瑜幾次打算開口問她在娘家的這幾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令她不愉快的事,卻都被大嫂馮心悅遞過來的眼神給制止了。
陳夫人要先回自己的院子梳洗更衣,收拾一番之后才能去給公公老國公請安。璟瑜和馮心悅則是跟在她旁,在回去院子的一路上她除了簡單的關(guān)心了璟瑜幾句之外,更多的是在問暫時當(dāng)了幾天的家的兒媳,她離府的這幾日府里的一些事務(wù)處理。
她們婆媳倆這一問一答、一請教一指點的,一直回到陳夫人的臥房時都還沒有說完。跟一旁甚無為趣的聽了一路的璟瑜這時才似乎體會到一府之內(nèi)諸多內(nèi)務(wù)之事有多么的繁雜。她雖也跟著陳夫人上過管家的一些課程,但那都是零散著學(xué)的,所以以前才沒有這種感覺。
等陳夫人開始梳洗更衣的時候,馮心悅已經(jīng)領(lǐng)著婆婆新的吩咐去辦事了,只剩下璟瑜在屋里被逼喝著熱騰騰的姜湯等待著。好在陳夫人梳洗更衣的速度并不慢,不多時出現(xiàn)在璟瑜眼前的她就更換一新了。重新梳洗收拾了一番的陳夫人此時的精神要比之前好了不少,但那種郁結(jié)之氣卻并沒有消散多少。
打理一新的陳夫人牽著璟瑜的手,帶著她去給公公請安。在老國公的院子里聽到忠伯說老國公在書房等她時,璟瑜敏銳的發(fā)現(xiàn)她的呼吸稍滯了一下,牽著她的手也幾乎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璟瑜并沒有跟著陳夫人進去書房,而是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她知道如果是夠讓她知道的事,之后祖父必定會告訴自己。如果不能,那她便是問得再多也無用。事實上她對于外祖家的人和事都不關(guān)心也沒有興趣,如果不是事關(guān)陳夫人,她根本就懶得知道。
回到自己屋里的璟瑜也沒有閑著,有些心疼母親的她脫下大氅后借口累了躺在床上休息。侍琴和弄笛再三確認她并沒有感染風(fēng)寒之后,這才放心的依照她的話放她一個人在屋里休息。
因為隨時都有可能進來人,所以璟瑜這次選擇的還是用精神體進入空間。這次她是為是想要裝些靈泉水和找一些能補身的東西,來給陳夫人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體。盡管以前莫妍從未制止她將靈泉水用到國公府的這些親人身上,但她卻是一次都沒有想過要這樣做。雖說是出于一種謹(jǐn)慎,但也不無一種不確定,直到之前。
知道璟瑜心意的莫妍先是帶著她用一只巴掌大的青玉瓶裝了一瓶那種靈氣最好的靈泉水,然后又給了她兩只同樣大小約兩掌寬的漆木盒子。繪著紅色西蕃花的那只盒子里裝著的全是空間出品的紅花,另一只繪著人參圖案的里邊裝著是參片。關(guān)于那些參片,在璟瑜疑惑的目光下莫妍的解釋是切這些參片用的山參只有幾十年的年份,是她從前留下的,正合適合平常補身不必擔(dān)心藥性過大。
解釋了疑問的璟瑜對這兩盒東西很是滿意,拿著這三樣?xùn)|西就打算離開。只是在離開時因為無意間看到了屋前藤上結(jié)著的串串如紫晶般誘人的葡萄,便有些嘴饞的提了句要是能帶些水果出去就好了,屋里雖然放著水盆,但因為燒著地龍的關(guān)系有些燥熱,時不時喉嚨和鼻腔都發(fā)干得有些難受。
她這話也只是順口一提,這種反季的水果她是不敢隨意拿出去的。國公府在外郊有個地?zé)岬那f子能產(chǎn)些反季的蔬菜和花卉,可反季的水果卻是沒有的。不過這對璟瑜來說當(dāng)然不算什么事,她若是想要吃了只要尋個機會身體進來后就能吃個飽。
到是莫妍聽了她這話到是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一種被她忘卻已久的東西正是合用,便讓璟瑜再留一會兒。
璟瑜被莫妍帶到了一片果林里,然后就看到了十來只方形的原木箱。那些木箱下方的一個小開口處有著不少的蜂子在進進出出,這么多的蜂子看得璟瑜直覺得頭皮發(fā)麻。曾經(jīng)年幼的她可是被蜂子扎過吃過虧的,那種陰影直留到了現(xiàn)在。
莫妍并沒注意到璟瑜在看清這些都是什么的時候就悄悄的后退了一步,她一直走到蜂箱中間才回身問璟瑜道:“怎么樣?沒想過這里還樣的好東西吧?”
“什么怎么樣?你說的好東西就是這些蜂子?”不能理解的璟瑜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幾步。
“什么蜂子?我說是蜂蜜和蜂王漿?!睕]能得遇知音的莫妍看著明顯十分害怕的璟瑜沒好氣的道:“蜂蜜和蜂王漿最是滋補清潤,不是正合適嗎?若不是我已經(jīng)沒有了實體,吃不了東西了,也至于會給忘了。”
“你是說那種很甜的蜂蜜?”聽明白了的璟瑜不由眼前一亮,若不是心頭的陰影過重,只怕她已經(jīng)撲上前去了。
這時的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心思留意莫妍最后那句話有多么的惆悵了,她滿心都是蜂蜜兩個字。她比較嗜甜,自然對于蜂蜜這種東西極為有愛。只可惜這東西因為難尋難得,所以也算珍貴。就算是國公府一年也弄不到多少,再除去藥房配藥丸的和廚房取用的份,極少能就這么吃到她嘴里。可現(xiàn)在,看著一個個木箱,她就像看到了以后甜蜜的日子,這讓她如何不開心?
莫妍看到璟瑜晶亮的眼睛和難得的孩子氣,也不由得笑了:“當(dāng)然,不然還能是什么?”
“這,這些箱子里的全都是嗎?”璟瑜有些激動,卻又不敢真正上前去。
“這些蜂箱已經(jīng)很久沒有采過蜂蜜和王漿了,除了必要留下的,應(yīng)該能采出不少來。”莫妍輕輕摸了摸身旁的蜂箱,頗為得意的道:“還有,就算不算這里這些,庫房里也有不少以前留下的。庫房里能保鮮,那些和現(xiàn)采的一樣新鮮。只不過那些都是用玻璃瓶盛裝的,你若要拿出去還得換成瓷器瓶或是玉瓶才行?!?p> 璟瑜聽到有很多蜂蜜哪還顧得想其他,只是忙不迭的點頭并催著莫妍帶她去她說的那個庫房。既然有現(xiàn)成的,她當(dāng)然不愿意去招惹那些讓她頭皮發(fā)麻的蜂子。即使真?zhèn)€去采蜜的是莫妍不是她。
在莫妍所說的庫房,璟瑜果然看到了一只上中下三層的鐵架上,擺著大約一臂高的透明大肚玻璃瓶,里邊裝著顏色深淺不一的金色蜂蜜。每只瓶上都貼著一張紙簽,寫著蜂蜜的各類名稱。緊貼著鐵架的一只一人高的黑色漆木柜里則是擺著兩行同樣貼著紙簽約半臂高的密封玻璃罐,里邊裝著或乳白或乳黃色的東西自然不必多說就莫妍所說的蜂王漿了。
莫妍取了兩只一尺來高的青花瓷瓶,給璟瑜盛了兩種不同的蜂蜜,而蜂王漿是是用了一只黑砂罐裝給了她。知道眼前這么多的蜂蜜現(xiàn)在都屬于了自己,得了個大大驚喜的璟瑜帶著這些東西離開空間時自是心滿意足。
帶的東西有些多,璟瑜忙將這些東西鎖入內(nèi)室隔斷里的一只大黃楊木箱里。這只木箱是搬來這里后特意準(zhǔn)備的,為的就是做個掩飾。這只放置在隔斷里的大木箱她是從來不讓別人動的,用的鎖頭也是莫妍提供的。
雖然一會兒這些東西還要再取出來,但做個樣子也是好的。雖然國公府培養(yǎng)出來的貼身侍女們最是知道什么是不能夠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