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距離地下公共走廊有一處長廊,與兩處防護門。
并沒有選擇在長廊內休息,反而來到了外側的公共長廊,在長廊的左右兩側是儲存普通醫(yī)療器具的地下室,呈現回字形的地下分布,冷風在外側的回字形走廊外直直的灌進來。
蘇雨生將被褥鋪在地下,開始逐步理清現在的情況。
某一個時間點內,在上陽城東集中出現了迷霧,按照推演世界的規(guī)則,所有的世界一定會有著足夠的邏輯支持。
城東的霧氣并非是沒有任何依據所興起的。
它有著緣由,而這個緣由可以當做小說的主線。
除此之外,關于的霧氣中的生物需要進行了解,霧氣中的生物造成傷害方式需要了解。
此時背靠醫(yī)院,后一項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只要等到一個受傷的家伙自然可以看到傷口的切實情況。
剩下的……
唔……
正在蘇雨生出神思考關于怎樣進行上陽城的探索問題時,身后傳來特意放緩的腳步聲。
下意識的去摸斧子,卻發(fā)現斧子只是單純的放在了門外,忘記帶了,這點可不行,他默默地自我聲討。
要將斧子只是工具,破壞力甚至不如拳頭這種超自然的想法摒棄,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誤入處于末日狀態(tài)的城池下的普通人。
或者是主角?
厚重的防護門被推開了個縫隙,馮纖艱難的用瘦弱的肩膀將防護門頂開了一個縫隙,蘇雨生見狀,連忙起身,將防護門拉開。
馮纖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只手盡力平衡盛著一杯水的小鐵碗,另一只手提著兩個饅頭與他落在食堂門外手斧,
“你應該沒吃飯呢吧?!?p> 她在被推開的門縫中鉆了出去,將鐵碗放在地面上,“急診室的東西可以等夜晚的霧退下后再拿,先暫時吃一些食物吧?!?p> “謝謝?!?p> 蘇雨生沒有拒絕,端起了手中的鐵碗。
她蹲在了蘇雨生身邊,眼中冒著憂愁,用手腕將臉蛋托起,瘦削的臉孔被擠壓得扁扁的,“現在距離災難發(fā)生不過只有幾天,食物儲量還算充沛,電力還能用,如果再多幾天,不易保存的食物開始腐爛,我想生活大概會變得更加艱難吧?!?p> 蘇雨生抿了一口熱水,將鐵碗放在一邊,若有所思的問道:“你為什么會去救我呢?”
“如果只是傷員的話,你來到急診室的同時,就會安排人手把你帶下來,不過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我們都認為你是來搜尋的藥品的,只是看到你到了傍晚,還遲遲不離開尋找地下躲避之后,才意識到,你可能是外來者?!?p> 她將短發(fā)背在耳后,“至于我去救你的原因很簡單,我覺得你是一個正直的人。而且他們也是這么覺得,不過你不讓搜身的話是不可能讓你進去的。”
“我懂,我懂?!碧K雨生連連道。
無由來的好感嗎?
在上一個世界楊云似乎也提到過這件事情,因為是文字世界,所以起始就是在友善的信任等級之上嗎?
“他們怎么放心,讓一個醫(yī)生去救人???”蘇雨生玩笑道。
“啊!”馮纖聽后,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并不算是醫(yī)生,我只不過是一個實習生?!?p> 她膽怯的用小指抓了抓耳鬢紛亂的短發(fā),有些氣力不足的說道:“什么都做不好的我,能幫助別人是我唯一能做的了?!?p> 圣母人設嗎?
說實話,蘇雨生并不討厭這種人設,他所厭惡的是,圣母表,以別人的事當作弘揚自身品德的家伙,代表性語言:你怎么不幫幫他?
“你能多說一些關于霧的事情嗎?”蘇雨生試探的問道:“對事情不了解的話,后面可能會犯更多的過錯。”
馮纖的眼中呈現出會以思索的神色,對于蘇雨生如此委托,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聽說霧氣是在城東開始蔓延過來的,城東的霧也是最濃的?!?p> “霧氣濃郁程度與人數多少有關,人數越多,周圍的霧氣會越濃,霧里的生物也會出現的越多,如果在夜晚,地下的人數聚集過多的話,甚至可能蔓延到地下。”
“它們沒有辦法殺死,死后就會重新分級,返回霧中,而被它們殺死的生物,則會同化呈霧中的怪物,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會消失?!?p> 加強板生化危機嗎?
不,這可比生化危機可怕多了,喪尸是會被殺死的,但是它們并不會。
“哈欠……”她抱緊了手臂,淡薄的衣衫在地下的橫風面前的確有些不足,甚至能夠看見裸露在外側的皮膚上,所激起的一層層細密的小疙瘩。
她用力縮了縮脖子,向身后靠了靠。
“回去睡覺吧?!?p> 蘇雨生將已經涼了下來的熱水一口喝盡,“你不用顧慮我的情緒,如果真發(fā)生事情的話,我自己處理起來也要更方便。”
“唉?”
她驚疑的輕哼了一聲,蘇雨生明白這種想法,一些過分善良的人總會擔心一些本不該擔心的問題。
或許這正是因為災難發(fā)生并沒有多久,沒有經歷過變得更為復雜的人性之前,對世界所懷有的近乎童稚般的友好。
他嘻嘻笑道:“讓一位美麗的女士在這里陪著,并不符合我的所信仰的行為規(guī)范?!?p> 嬌嫩的臉孔瞬間蒙上了一層紅暈,她慌忙間站起,將斧頭放在蘇雨生的身邊,忙道:“有兵器在身邊睡的可能更好一些,”
望著匆忙離去的腳步,這些感覺中有多少是進入這個世界所帶的友善加成呢?
蘇雨生搖了搖頭,只是文字推演出來的角色罷了,如果投于過多的精力,像當初對楊云那般幾乎看作自己的偵探世界的影子,出了什么超脫掌控事情的話,他的心情大概率變得很糟。
起身,向著步梯間走去,他現在應該去見見,霧中的生靈究竟是一怎樣的形態(tài)。
是不是真的張牙舞爪,如同夜中鬼魅一般。
當蘇雨生離地面越來越近,沉寂的霧氣仿佛被濺上了一桶滾油,膨的炸裂一般,尖銳的抓痕在撕扯著霧氣,想要超脫舒服,將爪印狠狠地拓印在蘇雨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