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錢輸完了,我才清醒過來,想著八千那巨大的數(shù)字,我打了個冷顫,心里想著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做這種事?怎么會借高利貸?真是鬼迷心竅??!可是這錢已經(jīng)借了,且已經(jīng)在別人的腰包捂著,而我必須承擔(dān)還債的責(zé)任,雖然我不記得息錢怎么算,但是這高利貸利滾利,息滾息的時間越久,越還不清,那些人的利害我聽說過,在電視上也看到過,所以這錢不僅要還,還得趕緊的還!
可是怎么弄錢呢?想想別處我是弄不到錢的了,眼下只能找李琴要,雖然她賺錢不容易,但是為了我估計她是一定會還的。
先是想著騙她,說自己遇到啥事兒了,但是想想她那脾氣,想到這數(shù)目,她一定會報警,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她會越發(fā)傷心。與其那樣,還不若我自己坦白從寬,承諾從此改惡從善,再也不賭博,爭取她的寬大與支持。
我仔細(xì)的想好了說詞,并練習(xí)了一下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確信一定可以一次打動她的時候我才信心滿滿的回家。
可事情還是沒有朝我想象的方向發(fā)展,李琴聽說我一下輸了一萬多的時候,先是不信,等到被證實的時候,她一下癱倒在地,也不說話,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呆呆的看著我。
我和杜鵑費了老大的勁才將她弄回家,她晚飯也不吃,話也不說,到后來竟然嘟嘟嚷嚷說些莫名其妙我們根本聽不懂的話,再后來就開始發(fā)燒,還越燒越高,把我和杜鵑嚇得不輕,連忙的送她去醫(yī)院。
昨天白天打了一天的麻將,這夜里李琴上半夜在家里折騰,下半夜在醫(yī)院鬧騰,到現(xiàn)在我可是一點勁都沒有,完全的癱了。
“怎么辦啊?醫(yī)生說你奶奶要不是精神病就是老年癡呆......你那息錢怎么還???”杜鵑提醒我說。
“小妹妹,你給家里打個電話,你奶奶燒已經(jīng)退了,讓家里來個人交齊費用,再將你奶奶接回去....”我還來不及想杜鵑的問題,醫(yī)院就來催款了。
“我家里沒電話,我回去催?!蔽异`機一動,想著李琴的錢應(yīng)該在家里,所以我得趕緊回去看她有多少存款。
翻箱倒柜找到了兩張卡,我和杜鵑連忙的跑到自動取款機去取款。
沒想到李琴竟然設(shè)了密碼!
密碼只能試三次,不然就會被吃了。李琴的密碼會是什么呢?問她,不可能!她正常了不會告訴我,現(xiàn)在不正常她是沒法告訴我。
“咱們先拿一張試試看?”杜鵑問。
“誰知道她的密碼是什么,怎么試啊!”我心里煩著呢。
“一般的人,特別像她們這種老太婆一般都會用自己或自己最親的人的生日作為密碼,我們就用她的生日試試?”杜鵑指點著。
這話有道理,我立馬的輸入她的生日(不是刻意記的,不過是她的身份證在我身上),卻被告知密碼錯誤。
沉下心想了想,我輸入了饒柔的生日,依然不是!
怎么辦?難道不是生日?還是密碼不是她兩人的生日?如果不是她們的,那會是誰的?饒堅強的?是不是?。课要q豫不決,這最后一次機會,我很難決斷。
“輸你的生辰吧,或許是你的!”杜鵑提示說。
“我的?不會!你不知道......”我想說我和她可是冤家死對頭,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到我現(xiàn)在的身份,立馬打住話頭,聽從杜鵑的話輸入我生日。
“真是的誒!”杜鵑歡叫。
我心里有點小小的觸動,但是很快就被還錢的念頭沖淡了。
可惜兩張卡加起來都只有三千多,我欠高利貸八千,欠杜鵑一千八百多,還有李琴治病的錢也還欠著,這三千多頂什么用啊?我心里煩躁無比。
“賣房子!我把房子給賣了就能還了!”突然冒出的念頭讓我看到了希望。
“賣房子?賣了房子你們住哪兒?還有你們吃什么?怎么生活?”杜鵑遲疑著問。
“沒事,房子賣了,我租房子住嘛!那房子總能賣個二十萬左右,有了這錢我還了債......不說了,總之,邁過眼前的坎兒是關(guān)鍵!”我揮揮手就算做了決定。中間省略了很多話,那就是我對李琴的安排,李琴不管是癡呆還是精神病,我會給她找個地方,比如說精神病院或者養(yǎng)老院的,我呢,找點事做,養(yǎng)活自己,有時間去看看她.....這些我不想對杜鵑說。
“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你這房子只能賣個十四五萬”房子中介的人看過房子后說。
“什么?十四五萬?你騙誰啊?我這房子最少也要值個二十萬左右,你竟然說就值這么點?”對于中介所的人說的話我極為憤慨。
“是啊,你那房子怎么會只值這點?這中介所太黑了!真是奸商!我們?nèi)e家看看,我在一家中介所有熟人,我們?nèi)ニ抢锟纯?!讓他們來看看這房子值多少錢!”杜鵑也很生氣,所以拉著我直接的往外跑,懶得聽那家伙在后面羅嗦。
杜鵑介紹的價錢也高不了幾千,原因是就算李琴真是精神病或老年癡呆,我能順理成章的繼承房子不錯,問題是我現(xiàn)在不夠年齡,房產(chǎn)證等又不是我的名字,轉(zhuǎn)戶有難度,他們得花錢找人。
“看來只能賣這個價了,賣不賣啊,思思?”看我沉吟不語杜鵑問。
“等我再想想,這價錢也太低了,我聽李琴說過,我這房子如果從容的賣的話,要賣二十三四萬,這一下少了上十萬,就覺得自己被人當(dāng)傻子一樣,心里不舒坦啊!”我確實不甘心。
“可是你的高利貸.....”杜鵑有些擔(dān)憂。
“沒事,要是這房子能多賣幾萬,不怕那高利貸?!蔽倚睦镌诎底员P算。
“可是高利貸是利滾利,息滾息的....”杜鵑再次提醒。
“既然打算賣房子了,也不怕他滾幾天利息,還是再看看價錢吧。”我打斷了杜鵑的話,我不想聽,因為此刻我已經(jīng)不是想再看看房價,而是沖動過后有點清醒了,這心里就開始猶豫,開始不想賣房子了。
李琴還在醫(yī)院里,她被我害得真夠慘的,如果說她前世對不起我,今世她不僅還我綽綽有余,而且不管怎么算我都還欠她太多太多,難道我真要將她唯一的容身之所賣掉,難道我真要讓她去精神病院或養(yǎng)老院?我能這么做嗎?如果我這么做了,我是什么?我還算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