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歸鄉(xiāng)
虛無之中，靈感波動在不斷的交織。
其中一股弱小的波動暗暗的消散了。
其余波動劇烈的干涉起來，像是在交流些什么。
……
“自己按門鈴自己聽，自己……”冥府歌姬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莊曉在床上睜開了眼。
昨晚經(jīng)歷了許多，再結(jié)束了檢測后，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喂？”莊曉有點不耐煩，論誰經(jīng)歷這么多，想睡個好覺卻被電話吵醒，也不會有什么好口氣。
“喂？小莊？你今天怎么還沒來上班？”耳旁傳來了程姐的質(zhì)問，“你別以為你程姐我好說話??！我要……要扣你工資!”
“還有藍(lán)玉煙也是！早上居然把店關(guān)了！還是我早上來才開的門！”
程姐的聲音在莊曉周邊回蕩，可以聽出，她很是生氣。
“程姐，我，我昨晚感冒了，頭疼的要命?！鼻f曉語塞，只能先用謊言瞞過?！鞍⒂袼麕臀屹I藥回來了。”
聽此，程姐有些擔(dān)心：“??？我就叫你回去拿把傘，你不聽你姐的，感冒了吧！發(fā)燒了嗎？要不要姐去看看你？”
莊曉連忙拒絕，說自己已經(jīng)好一些了，想請一天假。
莊曉還沒想好怎么和程姐說自己找了個新工作的事。
程姐和自己是一個鎮(zhèn)上的，比自己年長七八歲，先到大城市來打拼，自己和阿玉來省會上學(xué)還曾在程姐夫婦家暫住，畢業(yè)之后她還給安排了工作，一直很照顧自己二人。
若是辭了小超市的工作，好像也不太好，總感覺有點對不起程姐。
莊曉有點糾結(jié)，不知如何開口。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批你三天假！”程姐聽莊曉生病了，也沒再追究，“等病好了再來上班啊！不夠再找我請假，別給我把客人傳染了。”
莊曉趕忙應(yīng)下來。
“對了，你要是病好了，就回家去看一眼吧。”程姐有在電話那頭囑咐道，“過年你都沒回去，當(dāng)時叔叔阿姨還在我耳邊念叨你，你也是……”
后邊跟著數(shù)落莊曉的話。
“干脆多休幾天，你回去一趟，幫我和叔叔阿姨問好?。∈〉盟麄冋f我剝削你?！?p> 莊曉不知不覺中答應(yīng)了下來。
回去看看吧，確實很久沒回去了，不知道爸媽都咋樣了，還挺懷念媽媽煮的豬腳和爸爸燜的羊肉，想起來，那滋味，嘖。
掛斷電話，莊曉看看手機，已經(jīng)下午兩點鐘了，也沒了困意，起床穿了衣服，決定去找阿玉問問培訓(xùn)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擠出時間回家一趟。
……
“你說你想回家一趟？行啊，你問我干嘛？”藍(lán)玉煙拉開房門，露出睡眼惺忪的眼，“咱局里又不限制人身自由，趕緊走吧，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啊，沒事別吵我睡覺?！?p> 見藍(lán)玉煙打著哈欠就要關(guān)門，莊曉值得伸出腳卡?。骸皠e啊，我回去待幾天，那個培訓(xùn)怎么辦啊，不是說明天了嗎，我總不能今天回去吃頓飯就回來吧?！?p> 藍(lán)玉煙滿臉疑惑：“培訓(xùn)是后天?。吭蹅兪墙裉煸缟先ヒ姷木珠L，你睡糊涂了？而且培訓(xùn)是晚上才開始，你有兩天呢，趕緊的，我要睡回籠覺?！?p> 藍(lán)玉煙一臉賤兮兮的把莊曉腳踢開，哐鏜一聲，房門在莊曉面前關(guān)上。
嘶-行吧，那就，回去吧。
莊曉打開手機通訊錄，卻什么也沒按，又把手機揣了回去。
……
背著個小包，莊曉已經(jīng)站在了高鐵候車臺。
說來也好笑，自己出來打拼，還想闖出一番名堂，到頭來也工作也只是在程姐手下做事，好不容易回去一趟，行李卻只有一小包的衣服。
過年的時候也沒臉回家，如今不知道二老會不會對我失望??！
莊曉看著遠(yuǎn)方行來的高鐵，心里一時有一些雜亂。
所謂近鄉(xiāng)情怯大抵是如此吧，地域上遠(yuǎn)隔千里，在如今便捷的交通下，站在高鐵門前就像是回到村口了一樣。
抱著忐忑的心，莊曉走上了車。
……
昏黃的路燈并不明亮的照在坑洼的瀝青路上，只能堪堪照亮自己腳下一篇路面，雖然剛過傍晚，但街上已經(jīng)沒了多少行人。
“謝謝師傅啊，您慢走??！”
莊曉關(guān)上出租車門，在車子離去時的尾氣中咳嗽了幾聲。
這小鎮(zhèn)子還是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沒什么大變化。
雖說旁人看來，傍晚的小鎮(zhèn)可能沒什么人氣，一閃一閃的昏黃路燈也看著有些令人害怕，但莊曉卻非常享受這樣安靜的氛圍，這獨屬于家鄉(xiāng)的味道。
眼前的小區(qū)幾乎家家戶戶亮著燈，電視變化的光順著窗戶透出來，時不時的不知從誰家傳出一聲聲歡笑。
此時正值飯點，菜香味夾著一些油煙味從不同的地方飄出來，讓莊曉的肚子響了幾聲。
今天下午睡醒還沒吃飯呢，不知道爸媽吃過了沒有。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老舊單元樓前，莊曉深吸一口這飯菜的香味，按下有些慌張的心，推開了生銹的鐵防盜門。
咚咚-
跺了兩下腳，眼前的樓梯間還是一片昏暗，倒是二樓三樓的的聲控?zé)袅亮似饋怼?p> 還沒修好嗎這個燈。
莊曉心里微微一笑，熟悉的場景勾動了回憶，讓他嘴角微翹。
借著二樓透下來的光，莊曉慢慢的往上走去。
看著拐過一層樓梯就要到的房門，莊曉在樓梯間里停下了腳步。
長久沒有聲音傳出，聲控?zé)粝缌恕?p> 昏暗的樓梯間里，只有從門上簡易貓眼里透出來的微弱光芒映照著空氣里舞動的微塵。
莊曉想先用靈感探查一下，但是在靈感快要觸碰到房門的時候停了下來。
屋里傳來自己老爸經(jīng)典的開的很大聲的體育頻道的聲音，解說正在激烈的討論著這一次比賽的情況，還夾雜著炒菜的聲音，以及老舊油煙機的轟鳴。
微微吐出一口氣，莊曉從兜里掏出鑰匙，一步一步的走向房門。
腳步有些沉重，莊曉最終還是站定在了房門前。
屋里電視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調(diào)的很小聲，油煙機的轟鳴聲也消失不見，透過隔音不好的墻壁，莊曉似乎聽到從廚房有人快步走來的聲音。
深吸一口氣，莊曉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又微微拔出來一點，往右邊擰動半圈。
吱呀-
拉開門，柔和的燈光順著門框透出，照亮了走廊，也照亮了莊曉。
映入眼中的，是站定在原地，手在圍裙上擦著油，呆呆看著拉開大門的莊曉的中年女人。
啪嗒啪嗒的快速的拖鞋聲傳來，一個微胖中年大叔快速的從客廳跑來，看著莊曉，也呆呆的沒了動作。
“臭小子，舍得回來啦？”
眼睛慢慢濕潤，莊曉也顧不上圍裙上的油漬，快步上前，一把環(huán)抱住了眼前的兩人，將頭埋在了二人的肩膀上。
“爸，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