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取過盒子查看,果然里面只剩幾支簪子,配套的那對兒耳墜子卻不翼而飛。
“她們怎么還沒完沒了了!”在旁邊擦桌子的星羅將手里抹布狠狠往桌上一摔,那個氣勢差點嚇了祁歡一激靈。
祁歡那一瞬間的想法很簡答,以為是底下哪個丫頭的手腳不干凈。
她看向星羅。
星羅瞧著比她更火大,劈頭蓋臉的埋怨起來:“秋馨居的手腳不干凈這都不是一兩次了,那二小姐雖是個庶出,可好歹也是咱們長寧侯府的姑娘主子,凈干這些下作丟臉面的事?!?p> 祁歡受宅斗小說浸淫已久,什么奇葩人設(shè)都見過。
但是突如其來的親身體驗劇本,卻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
她暫且持保守態(tài)度:“你瞧見是她拿的了?”
“她來您這十次,起碼有五次都得順點兒什么走?!毙橇_卻是積怨已久,“小姐,就算您手里不缺那點東西,可總是這么寬進寬出,就只會縱得外人更加放肆,這回難道還繼續(xù)裝聾作???”
祁歡再看云兮。
云兮弱弱的提議:“二小姐這樣確實不好,小姐您抹不開面子……要么奴婢去尋我姑母,請夫人出面?”
看這個意思,祁云歌過來順手牽羊都是常來常往的,甚至原主都是知道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和考量,一直也沒有揭破。
但祁歡是個眼里不容沙的人。
她仔細回想祁長歌在她屋里的情形,他們姐弟仨是一直坐在屋子正中間的桌旁聊天吃東西的,但是那個箱子卻放在角落的小幾上。
其間,祁長歌是一次也沒有起身走動的。
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祁歡還是輕易不下判斷,再問星羅:“你親眼瞧見是二妹妹拿的?”
“那不旁邊還跟著個云芷嗎?”星羅道,“她們主仆兩個就沒把心思用到正道上,裝模作樣的互相遮掩,奴婢試著盯過她們幾次,我若盯著,她們便老實了,哪回只要一疏忽,小姐這里八成就要丟點什么。”
照星羅這脾氣,就直接將祁長歌那兩主仆攔下來搜身,保證一搜一個準(zhǔn)兒。
可偏偏——
自家小姐心善,又不愿意為了幾件首飾去叫祁長歌下不來臺。
祁歡不想隨便冤枉人,但是誰也不喜歡身邊有個賊隨時隨地光顧。
她倒是不由的重視起來:“你還能記得我這陸陸續(xù)續(xù)都丟了些什么嗎?”
星羅略一回想,就報出十多樣?xùn)|西,并且清一色的都是首飾。
小件的耳環(huán),戒指居多,也偶爾有一兩件小釵,甚至去年年初的時候,在一次祁長歌來小坐過之后還消失了一只玉鐲子。
這些東西,零零總總是不少,卻又雜的很。
祁歡抿唇,忖道:“那……這些東西你可看見有被二妹妹戴出來過?”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戴出來招搖過市,畢竟大家同住在一個宅子里。”星羅仍是氣憤難當(dāng)。
祁歡又認(rèn)真的想了想:“母親剛下了禁令,這幾日不準(zhǔn)隨便出府。這樣,回頭等禁令撤了,你安排個人去盯一下秋馨居,尤其是云芷,若是她獨自出府就盯住了行蹤,及時告訴我?!?p> “您是覺得二小姐會叫她把偷走的東西拿出去變賣?”星羅的反應(yīng)很快。
祁歡笑道:“反正你盯她一下吧,又不吃虧?!?p> 星羅略想了下就茅塞頓開:“是。那些都是贓物,她在府里又不敢戴出來,沒準(zhǔn)真拿去當(dāng)銀子花了?!?p> 這么想著,小丫頭反而興奮起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盯緊了她,抓她個人贓并獲?!?p> 祁歡不置可否,卻仔細琢磨著,在下一次祁長歌再過來時刻意試探了一把。
那是時隔兩天以后,祁長歌約莫是一個人呆著無聊,就又過來了。
彼時,祁歡正坐在梳妝臺前,拿著幾顆金瓜子聚精會神的研究。
瞧見祁長歌來,祁歡先含笑打了招呼:“二妹妹來了?”
祁長歌瞥見她手里的東西:“這是過年那會兒母親給的?大姐姐在做什么?”
過年那會兒,楊氏為了方便打賞下人和親朋走動的時候拿給小孩子壓歲錢,叫人熔了一些金葉子和金瓜子。
原主因為身體原因,幾乎沒出門應(yīng)酬過,楊氏給她拿過來的一小袋她除了賞給自己院里的下人一些,還剩了不少。
祁歡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荷包:“今天偶然翻出來,這個金瓜子我瞧著圓墩墩挺可愛的,就想能不能串在鏈子上做配飾,或者弄成發(fā)簪步搖的墜子。可是瞧了半天,這個似乎不好打孔,想要的話就只能重新熔了?!?p> 涉及到首飾的話題,女孩子都比較容易感興趣。
祁長歌也撿起一顆瓜子,又從荷包里掏出金葉子比對,最后得出結(jié)論——
金葉子比較薄,可以試著找工匠直接打孔,金瓜子想用的話就只能回爐重造。
這天祁歡有意多留她一會兒,閑聊過后又邀她一起用了午膳。
待到祁長歌走后,星羅進臥房取出那個荷包,一一清點,金葉子和金瓜子的數(shù)量都是絲毫不差。
星羅這就有些沮喪了:“難道是因為兩次時間隔得太近,她們沒敢連續(xù)動手?”
祁歡眸光流轉(zhuǎn),卻是笑的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就算有這方面的顧慮,這包東西有幾十顆,所謂賊不走空,隨手拿幾顆都是白賺的。何況這東西母親本來就也給過二妹妹,拿了也半點不用擔(dān)心被追究?!?p> 明明有拿了就能用的金子,她不動,卻偏要多次冒險偷盜首飾?
這不符合常理。
星羅被祁長歌主仆這操作給繞糊涂了,祁歡心里雖然另有猜測,但是暫無憑據(jù),她也沒提。
如此一晃十來天,京城里抓逆黨的風(fēng)聲過去,長寧侯府內(nèi)院怨聲載道的大換血行動也告一段落。
祁歡每天好吃好喝的養(yǎng)身體,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臉色都見著紅潤健康了許多。
楊氏看在眼里,心情舒暢,氣色都一并跟著好多了。
就是余氏不消停。
她原本安插在府里各處的心腹幾乎被楊氏掃蕩一空,能撈油水的肥差也都丟了,為了打擊報復(fù),就三天兩頭嚷嚷著這疼那痛,對闔府上下進行了無差別攻擊。
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都被她折騰的灰頭土臉,經(jīng)常大半夜被喊去侍疾請大夫。
祁歡這里,楊氏將她保護的很好,就借口她要養(yǎng)病,基本不叫她往余氏跟前露面。
祁歡樂得清閑,卻也算不上完全清閑,這半個月都豎著耳朵等著聽宮里的噩耗。
可是轉(zhuǎn)眼到了月中,本該開篇就掛掉的太子殿下依舊堅挺的活著。
劇情不按劇本走,實在叫人很抓狂。
這天一早,祁歡照常在楊氏那吃了早飯,剛領(lǐng)著祁元辰出來往春雨齋走,云兮就跑過來報信:“小姐,秋馨居……星羅傳信回來,說她跟去了?!?p> 追贓這件事,因為祁歡心里有想法,就想親自過去驗證。
她垂眸看向手里牽著的祁元辰,琢磨著怎么哄住他……
那小家伙就仰著脖子,一臉純潔的跟她大眼瞪小眼。
祁歡態(tài)度盡量和藹的試著和他打商量:“姐姐有點事要出去一趟,讓云兮帶你去春雨齋玩?”
祁元辰眨眨眼,歪著脖子想了下,松開她的手卻是扭頭往安雪堂的方向沖:“我不一個人,我去找母親?!?p> 祁歡心里一慌,趕緊沖上去把他撲回來,抱上就走。
葉陽嵐
木有寫到我想寫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