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地上頭身分離的蕭桑尸體，風塵心底隱隱有一些興奮。
雖然蕭桑并未處于巔峰狀態(tài)，而且未戰(zhàn)先怯，太過輕視于他……但不可否認，這是他第一次不依靠神眼，也不依靠小劍獨自取得的勝利。
翻身上了白狼，摸了摸小啞巴的頭，驅(qū)動白狼趕路的同時，風塵再次沉入精神世界之中。
精神世界之中泛起點點波瀾，風塵立于精神世界，經(jīng)由幻想，面前蕭桑身影浮現(xiàn)，呆立原地。
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一群指頭大小的風塵化身，手中各自提著長歌劍，嗚嗚泱泱朝著蕭桑殺去，或是擊中蕭桑眉心，或是直直刺穿蕭桑心臟，在其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傷痕。
風塵看著眼前這一切，化作的光團忽明忽暗。
先前斬殺蕭桑的那一劍，他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完美，但又說不出來，只能在精神世界中創(chuàng)建了一個等身大小的蕭桑，籍此來尋找隱隱發(fā)覺的不妥之處。
“左邊那個，你去刺他眼睛?！?p> “右邊那個，別在那呆愣著，試試去劈他頭蓋骨?！?p> “看我干嘛，將他一劍斬成兩截?！?p> 那些指頭大小的風塵化身聚在一起，嗚嗚丫丫的似乎是在討論，風塵有些好奇，稍微往前湊了湊便去偷聽。
“布吉布吉，布吉布吉布吉！”
“布吉，布吉布吉。”
“布吉！”
風塵也聽不懂這些小東西在討論什么，只聽這些小東西大叫一聲布吉，各自凝聚劍意，再次朝著蕭桑揮劍斬去。他們身上劍意有高有低，再無先前秩序。
這期間蕭桑死亡了數(shù)次，死相各不相同，但都十分凄慘。
風塵若有所思，退出精神世界，對著空氣不斷比劃。
身上劍意升騰，嚇得身下白狼打了一個激靈，時不時便回過頭來看看背上的風塵，再用前爪拍拍自己的脖頸。
它可是見過風塵輕而易舉便將蕭桑斬殺的一幕，生怕相同一劍突然將自己狗頭斬下。
風塵眉心緊皺，身上劍意忽高忽低，時而攀至高峰令得周圍草木皆是晃動，時而跌至低谷使得自己整個人都如同一塊沉寂萬年的青石。
他發(fā)現(xiàn)了先前感覺那一劍不完美是源于劍意。
現(xiàn)在的風塵雖然能夠?qū)⑹种虚L劍如臂揮指，但對劍意的掌握卻還停留在嬰兒牙牙學語的階段，與其說是主動釋放而出的劍意，倒不如說實則是身體被動做出的反應。
小啞巴拍了拍風塵胸膛：“餓了?！?p> 風塵呼吸之間身上劍意消散，從儲物戒指之中掏出先前在臨安城買的糖葫蘆，笑道：“你先吃些這個，我去捕一些野獸?！?p> “一起去，”小啞巴接過糖葫蘆咬下頂端一顆，含糊不清道，“我也能幫忙?！?p> 風塵聞言輕笑：“既然你已經(jīng)能夠流利說話，那再小啞巴小啞巴的叫你難免有些不合適，得給你起個旁的名字?！?p> “不用……小啞巴這個名字我很喜歡?！?p> “那就繼續(xù)叫你小啞巴，一會兒誰捕到的獵物就歸誰吃，如果你捕不到那就只能吃糖葫蘆?！?p> 風塵輕笑，下了白狼之后只身進了旁邊樹叢之中。
待到風塵走后，小啞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眸之中光華涌動。由于風塵蒙著雙眼，自然看不到小啞巴完全沒了先前的呆滯模樣。
“這個人肯定拋下我們跑去練劍了，”小啞巴拍了拍白狼的背上皮毛，“白夜，你說這個人是不是特別過分。”
白狼發(fā)出一聲也不知是有意義還是無意義的輕嚎，小啞巴撅了撅嘴。
“五年，還有五年便是身隕之日。我本來是回來救人的，結(jié)果后世的力量居然不能使用，而現(xiàn)在又被困在以前的身體之中掙脫不出去?！?p> 小啞巴用肉嘟嘟的小手捂住臉，唉呼道：“好丟人??！”
······
······
風塵在樹林間走動著，樹木極為稠密，只憑借靈覺行走難免有一些困難。
但風塵覺得，這不失為是一個練習靈覺視物的大好機會。
直到連連撞樹，額頭上碰撞出三五個腫包后，風塵嘶哈嘶哈的吸著冷氣，心里有些納悶。
為什么劍法劍道進境如同水到渠成一般順利，而在這靈覺的掌控之上自己卻是如此愚笨？
下一刻，風塵耳朵微動，靈覺之內(nèi)感知到了幾個不速之客。
三五匹毛色斑雜的灰狼不知何時以包圍之勢，皆是妖丹半成的妖邪，朝著風塵緩緩挪移。
“讓白狼去吃狼肉，會顯得我太過殘忍?！憋L塵如此喃喃自語，身上劍意涌動，手中長歌劍輕甩，向著四周橫橫斬出一道弧狀劍氣，將將從眾狼耳尖劃過。
同時，方圓三十米的樹木被風塵催動的劍氣斬過，被從中斬斷。
幾匹灰狼受到驚嚇，各自朝米面八方四散逃命。
四周只剩樹樁以及倒塌在地的半截樹木，風塵美滋滋的大步朝前走去，遇到擋路的樹樁或是半截樹木便輕輕越過。
自己并不是撞樹撞怕了，只是想將那些餓狼驅(qū)趕走而已。
嗯，一開始的想法就是這個，一定是這樣的！
······
······
“為什么會這樣？”
風塵從樹叢之中走出，看著面前堆砌著五六頭或是梅花鹿，或是豹子的獸尸怔怔出神。
而他自己此番進入樹叢之后，竟是一頭野獸妖邪也沒有捕到。
自從風塵顯露劍意之后斬出的那道劍氣之后，周遭幾乎所有活著的東西都四散逃命，而風塵靈覺視物走路都不怎么熟練，更別說跑著去追趕那些野獸。
某一瞬間，他甚至想著干脆把蒙眼布取下，讓那個云九霄隨意施為得了。
本以為斬斷樹干之后更有利于行進，沒想到最后聰明反被聰明誤。
“風塵。”
小啞巴走到呆滯的風塵旁邊拽了拽他的衣角：“沒有你，沒法生火做飯。”
“……之前我說過的話可不可以收回？”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同意過，”小啞巴坐到白狼旁邊，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我記憶中的你才沒有那么不著調(diào)?！?p> 風塵揉了揉眉心，找了一些干樹枝堆在一起升起火來。
沒過多久，炊煙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