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不希望‘最初’蘇醒，同樣不喜歡支柱歸位，選擇要謹慎?！?p> 這句話，就是直接點明舊日之間的矛盾了。
雖然阻止“最初”蘇醒有著最高優(yōu)先級，但除了這個共同的目標，還有很多舊日厭惡位格比自己更高的支柱歸位。
因此，他認為敵人只有“混沌之子”的情況，并不存在。
只要做選擇，就會有立場。
中立并不存在。
明白了這個情況，在地球上行動的時候，他就需要更加謹慎地選擇合作對象，否則很容易出現(xiàn)既得罪敵人，又結(jié)怨朋友的情況。
正當亞瑟準備詢問本體的立場傾向，他注意到本體的這句話里，其實還有別的意思。
祂好像……同意了自己服食“混亂”途徑魔藥，重新成為舊日，然后舍棄掉“永恒”權柄這件事。
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這不是失去全部非凡特性，只剩下源質(zhì)的舊日，會做出的選擇。
從一開始，他就發(fā)現(xiàn)本體的狀態(tài)實在太好了，完全不像是“饑餓”狀態(tài)的舊日本尊，反而像是個冷靜的智者。
注意到這一點，亞瑟的神情變得非常嚴肅，他沒有選擇進行試探，而是直接詢問道：
“你的狀態(tài)好得不正常，迷霧城的那點信仰沒有這種效果，為什么會同意舍棄掉‘永恒’？那可是一份完整的非凡特性與源質(zhì)?！?p> 對于這個問題，地面上的文字再次變換，但這次顯示的內(nèi)容有些多，換行三次仍沒有要寫完的意思。
本體也發(fā)現(xiàn)這種溝通方式的效率實在太低，散去構(gòu)成文字的藍色光粒，直接在原地從虛幻的幽藍大地中，生長出一個和亞瑟外貌相同的嬰兒虛影。
緊接著是王座、宮殿、侍衛(wèi)……在出現(xiàn)更多特效前，亞瑟滿臉黑線地叫停說道：
“喂！差不多行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對于亞瑟的提議，本體制造的幽藍虛影點頭表示同意，停下已經(jīng)開始建造城市的行為，用著相同的清亮童聲說道：
“我也不完全明白，有部分‘永恒’的影響，也有祂們不了解‘混亂’的原因，迷霧城的信仰可能……也有點?！?p> 亞瑟發(fā)現(xiàn)，本體在說到迷霧城的信仰時，有個明顯的停頓。
但對方很快接上了話語，繼續(xù)說道：
“‘混亂’并不是那么膚淺的東西，它是秩序的終點，也是起點；災難、戰(zhàn)爭、以及毀滅都只是它的表象。而且，你創(chuàng)造的魔藥途徑很有趣，隨著序列的晉升，我們會有機會更接近‘混亂’。那時候，我才能回答這個問題?！?p> 抬頭看著王座上的本體虛影，亞瑟終于體會到想要翻白眼是什么感覺。
發(fā)現(xiàn)本體完全理會不到自己的意思，他無奈地搖搖頭，還是決定自己動手。
意識連接到這處幽藍世界，調(diào)用“虛無疆域”的力量，為自己升起一座質(zhì)地柔軟的沙發(fā)椅，在高度與本體虛影視線平齊，讓脖子不至于那么累后，才繼續(xù)說道：
“不管是分割‘永恒’，還是創(chuàng)造魔藥，都需要你來完善方案，不過……你好像對迷霧城有別的安排？”
舊日不可視、不可知的神靈本質(zhì)，導致不到天使層次，根本就不能正常信仰。
那只是在憑空制造死亡和災難。
可辦法總比困難多，既然不能直接，那就間接！
就像“欲望母樹”掌控的“被縛之神”，“墮落母神”掌控的“原始月亮”那樣，經(jīng)過一次中轉(zhuǎn)，舊日造成的污染就會降低許多，最多把信徒變成瘋子，不會直接導致死亡，或者失控變成怪物。
亞瑟建立的迷霧城這座地上神國，就是比這兩位舊日，更完美的做法。
迷霧城居民信仰著自己的家園本身，然后由亞瑟本人轉(zhuǎn)接這份信仰，而星空外的本體，依靠與他的特殊聯(lián)系共享信仰。來自本體的舊日污染被自己攔下，而混雜在信仰中的雜質(zhì)也由他進行篩選。
這樣一來，就能在“最初”屏障仍然存在的情況下，讓舊日本體、亞瑟、和迷霧城之間，用信仰構(gòu)建出完美的三位一體神。
原本的計劃確實是這樣……
“它……可以作為‘失序之國’的容器?！?p> 這答案讓亞瑟直接愣住了。
“失序之國”是“混沌之子”的那份源質(zhì)，是“秩序”與“支配”權柄的概念具象化，目前還被“詭秘之主”封印在西大陸中。
他不知道一座現(xiàn)實中的城市，要怎么成為源質(zhì)的容器。
那可是源質(zhì)，不是用來制作神奇物品的非凡特性與靈性材料，這觸及了亞瑟的知識盲區(qū)。
但本體接下的說明，讓他更加疑惑。
“按你的思路繼續(xù)打造迷霧城，如果能成為萬國之國、萬族之國、以及最終的萬萬之國，那就是極致的‘混亂’，同樣也會是極致的‘秩序’。祂無法拒絕‘支配’這樣的帝國，這是我們有，而‘混沌之子’沒有的東西，是底牌?！?p> 亞瑟打造迷霧城的思路？
他的思路不就是一座能隱秘行蹤，能飛行潛水，還能靈界穿梭，甚至能漫游夢境的神秘之城么？
但看本體的意思，祂的構(gòu)想似乎更加宏大。
祂想把迷霧城打造成分封千百王國，然后收攏世間所有種族為臣民，融合無數(shù)文化與思想，前無所有的巨大帝國。
如果這種奇跡，“失序之國”確實無法拒絕。
可亞瑟也做不到??！
這種事情，就算是作為舊日的本體也不可能做到，還有幾十年就末日降臨了，根本沒有那么多時間。
于是，亞瑟選擇放棄思考，直接詢問道：
“要怎么做？”
明顯已經(jīng)準備好全套答案的本體虛影，用手指輕點虛空。
如同閃電般激射的湛藍，在雙方眼前的虛空展開，然后塑形成一座閃亮的、小巧的迷霧城模型。隨著上城區(qū)與下城區(qū)的細節(jié)塑形完成，整座迷霧城下方噴涌出暗影海潮，就像是現(xiàn)在的“虛無疆域”般，分割開現(xiàn)實與虛幻。
當“海面”終于平靜下來，迷霧城的倒影被逐漸勾勒成功。
很快，就不只是迷霧城，映照在暗影海面的倒影突然多出一塊，當這片區(qū)域被勾勒完成，真實的迷霧城也對應出現(xiàn)一塊虛幻城區(qū)。
隨著重復這個過程，在迷霧城出現(xiàn)第三塊虛幻城區(qū)時，變化出現(xiàn)了。
最開始出現(xiàn)的虛幻城區(qū)上方，飛來一頭巨龍，隨著一聲激昂龍吼，虛幻飛快向真實轉(zhuǎn)化。
這是“觀眾”途徑晉升到序列0“空想家”后，擁有的“空想”權柄。
所想即是真實，所言必定降臨！
對于“空想”這個方法，亞瑟只能搖頭。
要達到這個效果，最少也需要“空想家”的唯一性，而現(xiàn)在擁有這份唯一性的，是八大天使之王的“空想天使”亞當。
他不僅打不過，連招惹都不想。
這條途徑達到序列2后，就有著“凡有言，必被知”的特質(zhì)，亞瑟如果離開迷霧城，也要避免回想與祂相關的事情，不然隨時可能落入對方編織的陷阱中。
這不是一個好選擇。
視線轉(zhuǎn)到第二個出現(xiàn)的虛幻城區(qū)中。
這處場景里走出大量煉金人偶，它們搭建框架，處理建材，對照著虛影快速復刻出一座完全相同的城市。這是所有高序列“工匠”，都能做到的“工程建設指令”。
如果達到序列1的“文明啟蒙者”，完全能原地取材，3天復刻一個擁有相同神秘的迷霧城。
要是沒有干掉“蒸汽與機械之神”的神眷者，這會是個好辦法。
這顆炸彈，現(xiàn)在雖然有奧古斯都頂著。
但不代表將來不會波及自己。
“要趕緊讓本體處理掉那份‘奧秘學者’的非凡特性，不然早晚引來神罰?！?p> 心中這么想著，他也看向最后那部分區(qū)域。
最后出現(xiàn)的虛幻城區(qū)，在亞瑟將視線投放過去時，瞬間潰散成無數(shù)迷霧，但潰散的迷霧并沒有遠離，它們相互壘起著、編織者，最終建成了一座迷霧城市。
此時它還是虛幻的。
關鍵性的變化發(fā)生在，城市上空出現(xiàn)的一只“混亂之眼”的時候。
城市中的所有迷霧都鏈接到了這只“混亂之眼”中，緊接著這座城市，就突兀的變成了真實！
這個變化讓亞瑟愣住了。
不是因為沒看懂，恰好是因為看懂了，才感到震驚。
最后這個選項，就是以變化迷霧為載體，承載“虛無疆域”創(chuàng)造的“秩序歷史”，再用“混亂”權柄扭曲虛幻與現(xiàn)實概念邊界后，直接得出真實的結(jié)果。
應該是本體重點推薦的方法。
將這個方法在腦海經(jīng)過簡單推演后，他立刻發(fā)現(xiàn)了幾個問題，直接提出問題：
“這種重現(xiàn)的世界，能用來布置儀式，或者用來消化魔藥嗎？”
面對這個問題，本體虛影肯定地點點頭，說道：
“我們存在，它就是真實；我們愿意，它就有效?！?p> 亞瑟很快抓住了這句話里的幾個重點。
這些從虛幻的“秩序歷史”中重現(xiàn)的真實世界，“虛無疆域”的位格不是關鍵，“混亂”權柄才是核心。只要他和本體還存在，這些世界在各種意義上都是真實的，利用它們布置晉升儀式，或是用扮演法消化魔藥的效果，不管是是他自己，還是其他存在。
只要他和本體允許，那就會有效。
如果不允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