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家族令牌在自己的手中,那么三陽山那邊的族人豈不是不能算作正式家族了,連忙向南思源詢問。
“確實如此,大周書院不允許凡人改姓,或是隨意進(jìn)入別家領(lǐng)地。同時也有部分作為正式家族家主的修士將令牌帶在身上,卻意外失蹤之類的情況出現(xiàn),那么原本的家族自然也就不被大周書院認(rèn)可了。
而如果沒有任何一個修士庇護(hù)的話,領(lǐng)地中的凡人自然算作流民。此時則有兩種處理辦法,一是得到宗門的庇護(hù)。比如某家與我南家有舊,但意外修士死絕,則我南家可以將這些領(lǐng)民接收了,等其中又出了修士,自然再說后話?!?p> 南思源見胡言聽的認(rèn)真,也不等他發(fā)問,便繼續(xù)解釋下去。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越是小門小戶越是在意人脈的經(jīng)營。然后是第二條路,依然是修士死絕的前提,若是沒有宗門愿意庇護(hù),那么這些領(lǐng)民還可以選擇投靠三家最大的組織,也就是大周書院、佛門各宗和御獸門,這三家會接收一切前來投靠的流民。
這個相當(dāng)于此界的管理組織為了防止出現(xiàn)大規(guī)模凡人死亡而設(shè)的底線。流民去了宗門一般就是做做仆役,侍弄侍弄低階靈植靈獸,其中大周書院是最好的去處,完成常規(guī)的任務(wù)后還能選擇讀書,若是能寫出什么好文章,還可以去少學(xué)做啟蒙教習(xí),那可就翻身了?!?p> “這個我倒是知道,我在慈城書院上少學(xué),啟蒙教習(xí)便是一個凡人,他的學(xué)問做的極好,但是卻常常被家族子弟取笑?!?p> 南思源覺得他在為那個教習(xí)鳴不平,皺了皺眉,“若不是在書院,凡人有被取笑的資格嗎?”
胡言一時語塞,南思源只是繼續(xù)解釋了下去。
“然后便是佛門了,佛門修行講究功德業(yè)力,不同于其他兩家,去了他家的凡人,除了每日仆役任務(wù)之外,還需要誦經(jīng)禮佛,在靈脈靈氣中增加功德之力,功德之力能讓那些和尚的修行加快。類似我家老祖給東澤州的所有水屬性靈脈都升了一階,也是神奇的很?!?p> 聽到了此前從未聽說過的高階修士的消息,自然不能放過,連忙追問下去。
“第五境改命境到底有什么神奇之處嗎?這個我也說不太上來,只是聽瑤奶奶說信爺爺是修的福澤天下之道,所以到了改命境必須踐行此道,也就有了東澤州的特殊之處。”
南思源也不愿多提這些,又見胡言還在思索自己剛才反問的那句。只又說了御獸門是凡人待遇最差的地方,而且不好尋找,便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表弟,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你現(xiàn)在孤家寡人一個,胡家那些凡人現(xiàn)在有慈城書院和你父親護(hù)著,不會比在三陽山差的?,F(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先隨我去找個靈脈,布下陣法,然后再招些胡姓修士,組成新的家族,站穩(wěn)腳跟,等你那三個徒弟學(xué)成出來,就可以和你做一方之主了。大丈夫豈能久居人下,自當(dāng)建功立業(yè),稱霸一方?!?p> 胡言心想,這是你南思源自己想要做的事吧。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的南思源,輕咳兩聲,然后牽起胡言的手,便馬不停蹄地又出去了。
兩人這次沒有明目張膽地坐飛舟出城,而是走出了城門,守夜的衛(wèi)兵看到又是南思源,問都不問,直接放他們出去了。
兩人到了城外御使飛劍,在周邊找了起來。
因為南蒲信逆天改命,將東澤州所有水屬性靈脈的品階都提高了一階,所以凡是水靈氣充沛的靈脈都是二階下品起步,其他屬性的低階靈脈自然沒人看得上。
繞了兩圈,總算是找到了一處沒人的靈脈。
一座方圓十里的孤山,上面林木遍布,鳥獸成群,也不知道是怎么在這里出現(xiàn)的,而且沒有任何修士在此。
夜色未明,南思源連夜在此地布下陣法,先是在山腰上四處看看,摸摸,時不時放下點靈材。
“表弟,這陣法也不是胡亂就能布下的,需要在每一處關(guān)鍵位置放下對應(yīng)的引氣靈物,然后中間放置陣盤,由陣盤控制靈氣在大陣中的靈氣流動,而關(guān)鍵時刻修士也能利用陣盤更好的控制陣法。我現(xiàn)在幫你布下的是二階【聚靈陣】,這個陣法能將陣內(nèi)的靈氣匯到一處,提高靈氣濃度,按照此地一階上品的基礎(chǔ),大約能提升到二階下品?!?p> 布陣時實在無聊,又和胡言說起了陣法之道。胡言只覺得這南思源可比吳煒東更像儒門修士,一股子好為人師的勁。
若說一階極品靈脈的靈氣是百分,那么一階上品是九十分,而二階極品為一階極品的百倍記一萬分,下品為極品的三成,那就是三千分,這樣算下來,靈氣濃度提高了三十多倍有余。
心算了一遍,才知道這【聚靈陣】的效用竟然如此之高。
“表弟,這陣法也有御敵的功效,等閑十個二階修士打上一個時辰都不會被攻破,而且陣中靈氣充沛,不需要額外投入靈石維持陣法。是每個宗門的掌門密室都必備的好陣法,這次也是湊巧,我才從佑師叔那里討來給你。你在此修行若是遇到不長眼的來找你麻煩,你就把之前那個指南陣布下,看到南家的標(biāo)志,相信歹人自會退去的。”
也不知道南思源在東澤州到底是什么人脈,竟說得像是人人都認(rèn)識他的指南陣一般。
自從回了東澤州,這表姐夫是越來越?jīng)]邊了,可他現(xiàn)在畢竟算是寄人籬下,又得了此處修行妙地,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南思源布置完陣法,把陣盤和玉簡往胡言懷里一丟,踏著飛劍又跑了。
目光從天邊回到腳下,感受了一下山腰之上逐漸開始變濃的靈氣,將陣法玉簡放在額前,靜靜地學(xué)習(xí)起來。
東方的天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橘紅,孤零零的山前是成片成片的湖泊水潭,明晃晃地反射著晨曦。被晃了眼睛的胡言,回過神來,看著那一輪新日,深吸了一口氣。一手取出【五火七禽扇】施了【鶴形】,飛到空中,望著眼前若隱若現(xiàn)的陣法光暈。握了握手里的陣盤,心念一動,二階【聚靈陣】中升騰起了云霧,籠在半球形陣法中。
我這也算是揮手間就開啟二階陣法了吧,自嘲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自家古怪的山門,下半部分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山基,半山腰往上卻罩了個半球光罩,活脫脫是個葫蘆,以后此地就叫葫蘆山吧。
降下身形,進(jìn)了陣中,重新感受了一下濃郁的二階下品靈氣,心中激動之情油然而起。此情此景讓他想到幾個徒弟第一次上三陽山吸收靈氣時,也是這樣嘖嘖稱奇,也不知道他們的修行能否順利。轉(zhuǎn)念一想,他們?nèi)硕际歉献嫘扌?,哪輪得到自己去操心,說不定三階四階的靈脈任他們吸收呢。
一想到自己這個師傅反而可能是幾人中修行最慢的,趕緊放開限制吸收起了山上的靈氣。
只見云霧之中一道白影不斷游蕩。
日上三竿,便有三個修士在山門外游蕩,相互見禮后,小聲商量著什么。
胡言自然感應(yīng)到了陣外的三人,想了想,還是降下身形,從陣中走出,主動去打個招呼。
見云霧之中走出一個青年,面白無須,穿著儒門的青袍,上面繡著三河匯流的圖案,三人面面相覷,看來是都不認(rèn)識這個標(biāo)識。
“這位儒生,我等是此地周邊的三家的禮典奉行,敢問尊姓大名?”
“我叫胡言,從東錢州剛剛遷來此地,是修真家族胡家的第四代家主。”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東蒲城中南思源是我的姐夫。”
嘶,三人聞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難怪此陣法看著如此玄奧神奇,原來此人是南家的親戚,可惹不得。
收下三人發(fā)的名帖,看著他們各回各家去報信,胡言便自顧自地回了陣?yán)铩?p> 傍晚時分,一艘二階飛舟【霧影云梭】停在了山前。
原來是南思源帶來了一個少年,是今年從別地漂泊到東澤州參加登仙大典,成功登仙的胡姓少年。
來都來了,胡言哪好意思再把人趕回去,自然笑著接納了。
南思源放下孩子之后,正準(zhǔn)備和胡言再聊兩句,卻突然感應(yīng)到了什么。只見他手中出現(xiàn)一根菖蒲葉,握在手中感應(yīng)了幾息,眉頭皺起。一拍儲物袋,飛出那把【云生霧隱劍】,輕身踏上飛劍,和胡言拱手告別,火急火燎地往東蒲城飛去。
胡言也習(xí)慣了這個表姐夫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也不去多想什么,只是看向眼前的男孩。
那孩子許是當(dāng)慣了流民,身子不自覺的往前佝著,微微低著頭,不敢多看胡言。
見那孩子連句拜見家主都不說,撇了撇嘴,只好自己開口詢問他的姓名年齡本命靈根等信息。
南家的觀命修士自然比慈城書院的見識廣博了許多,倒也不是說儒門的底蘊不如道門,而是因為儒門很多書冊都是開發(fā)狀態(tài),再加上儒生愛顯擺學(xué)問,很多書冊都被道門和佛門所收集了。
“回仙師大人,我叫胡八,今年九歲,家里有七個哥哥姐姐,都在東蒲城做事。我有三個本命,分別是【金磚】【金絲】【金圈】,靈根是單金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