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各位心里一定產(chǎn)生了諸多疑慮,同時也害怕著什么,沒錯,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手里的的確是青玄絲,只不過這些毒液乃是我研究解藥所需,是從一些中毒者體內(nèi)提取得來,其本身效能已經(jīng)相當(dāng)微弱,并不具有傳染性。”雖然讓這些人知道免不了還是會有諸多猜忌,但事到如今,陳天云也不得不將實情說了出來。
但在場那些店鋪掌柜仍個個露出不滿之色,很顯然他們對陳天云之言毫無信服的意思,在經(jīng)商之人的頭腦中,這位藥神偷偷藏著青玄絲絕對沒安好心,試想一下,一個人同時擁有毒藥和解藥,那豈不是想掙多少就能掙多少了?
至少他們每人都捫心自問,換作自己,難以忍住這樣的誘惑。尤其是吳掌柜,梁掌柜這兩個看起來和范氏特別不對付的家伙,眼珠子不停地打轉(zhuǎn),仿佛下一刻就要說出什么針對范氏的言論來。
然而作為一城之主,趙無疾的格局就比這些人大了許多,只見他一臉鄭重地看著陳天云:“陳掌柜,不知您能否想到辦法解除井水中的毒,否則如今我等藥材短缺,一旦毒勢又蔓延起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趙無疾沒有追究陳天云那一小瓶毒藥的事,他很清楚,對于這位藥神,只能采取信任的態(tài)度,哪怕范氏草堂真的暗中靠著一些手?jǐn)嘀\取利益,他也只能當(dāng)作不知,因為一旦與陳天云交惡的話,藥神不高興了萬一做出些什么出格的舉動,那種后果是他所承擔(dān)不起的。另一方面,范氏制出了青玄絲的解藥,乃是整座城的救星,成了城內(nèi)百姓的精神支柱,深得民心,在藥神的身上若出現(xiàn)什么負面消息的話,可不利于城內(nèi)的穩(wěn)定,而他作為城主,管理起來的難度也會大大增加。更何況,此刻他們還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證據(jù)能夠說明范氏的人有故意給人下毒的行為。
各大掌柜無不是察言觀色的能手,他們見城主是這般態(tài)度,知道此時不宜再搞事情,最要緊的還是解決眼下的難題,其中一人忽然想到什么,頗為焦急地開口道:“城主大人,咱們城里的水難不成都不能用了,這可如何是好?那些中了毒的人,要喝水怎么辦?”
趙城主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還是將詢問的目光注視向了陳天云。事實上這一年來,關(guān)于城里所有防毒解毒之事的安排,他自己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門道,都是歸功于這位藥神,對于陳天云,趙無疾甚至也已經(jīng)有些尊重的味道了。這也是為何他根本不愿與之對立的原因。
陳天云低頭沉吟了片刻,才道:“眼下最要緊的事有兩件,其一是解決城里的水質(zhì)問題,其二是尋找制作解藥的材料。但我一人分身乏術(shù),不能兼顧?!?p> 趙城主聽著他的話,也露出思索之色,最后有些為難地看向陳天云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兩件事對于我城來說都是至關(guān)重要。尋找解藥的材料,能否請陳掌柜讓他人代辦呢?”
陳天云十分果斷地搖搖頭:“我需要的材料,附近都已找不到了。趙城主,昨日咱兩不是都說好了,只有去一趟升元城,或許還有希望。派別人去我不放心,況且購買材料的事需要臨場判斷,只有我親自去才可?!闭f到這里,他也露出幾分凝重,喃喃道:“偏偏這個時候水源出了問題,看來是有人想要徹底斷了我們的生路?!?p> 眾人越聽不由臉色越沉,如果這兩個問題都不能盡快解決,那么城里之人得到消息,一定會大亂一場,用不了多久這里便要人去城空了。一旦云天城變成一座空城,那些家伙處心積慮謀劃了這么久的事怕就真的要得逞了。
“那,那好吧,但是事不宜遲,水源的問題,我想辦法先穩(wěn)住,還請陳掌柜盡快出發(fā),若需要,我可以多派人手同行。”趙無疾立即下了決定。作為城主,他的決斷毋庸置疑,況且歸根結(jié)底,尋得材料制出解藥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陳天云點點頭:“那么我們即刻便出城,我不需要太多人陪同,那樣反而會引來注意,不利于此行。”說著他向范式草堂那邊看了一眼,“李大,你跟我走。”
李大似乎沒有感到如何意外,想來他們事先都商定好了。見李大站了出來,突然一人大聲叫道:“陳掌柜,我也同你一道去?!?p> 只見李若同也從隊伍里走出來,有些急切地看著李大和陳天云,嘴唇動了動,卻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陳天云見此眉頭微揚了一下:“好,那就有勞非元兄了。”李若同欣喜地點點頭,看向自己同伴,慕容諸,葉蕓,花月舞,見這三人都是一臉古怪,他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慕容諸心道,這家伙做好事未免也太過積極了吧,況且我中毒未愈,你怎么就走了???不過這家伙這幾日確實有些反常,好像自從見過范氏草堂那些人后就變得如此,或許他察覺到了什么又不方便說,故而才打算跟他們同去以便借機打探什么?
就在這時,他身旁的花月舞卻突然開口道:”城里水源的問題,或許我可以想辦法處置。”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奇地看向她,就連趙城主,本已昏暗的眼神也突然明亮起來:“此言當(dāng)真?不知姑娘想用什么辦法?”
“趙城主莫急,此事我們?nèi)莺笤僬f?!被ㄔ挛栉⑿Φ?,隨后轉(zhuǎn)向陳天云,“陳掌柜,你們放心去吧?!?p> 陳天云目光流轉(zhuǎn),與她的美眸對視,花月舞身上那撩人魂魄的氣息頓時顯露,片刻后,陳天云目光收斂,點了點頭:“那就多謝花姑娘了。希望我們回來時,能聽到好消息?!?p> 花月舞表面維持著笑意,心中卻是嘀咕起來,這個陳天云竟然能夠不受自己魅術(shù)影響,雖然這魅術(shù)不算太過高明,但對一個普通人施展怎么可能完全無效?花月舞吃驚之余,不免還有些失落,以自己的容貌,就算不用魅術(shù),這家伙難道就一點都不動心?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就在她思考這些的時候,陳天云已是走出老遠,帶著李大和李若同兩人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花姑娘,關(guān)于你方才說的辦法,可否與趙某說一說?”陳天云走后,趙無疾很快便走到花月舞跟前,此時的他只能是將希望放在了這位號稱是藥神朋友的絕色佳人身上。
花月舞這才回過神來,露出一絲頗為神秘的微笑:“趙城主莫急,在這之前,還請勞煩您先在城里幫我找一個人?!?p> .............
陳天云帶著兩人先是去了城里的一個驛站,各自牽了一頭城主昨夜便命人在此準(zhǔn)備好的馬匹,而后徑直出了南城門,之后便是一路疾馳,彼此再無多一句交流的話。
由于不久前才從升元城而來,李若同還能清楚的記得,他們當(dāng)時走的差不多也是這條路線,算是一條近路。由于陳天云無法施展扶搖或是任何內(nèi)氣法門加快步伐,騎馬是三人同行最快,也是最輕松的辦法。雖然再李若同看來,速度頗為緩慢,但也比之他們此前負傷趕路的時候快了不知多少,快馬加鞭之下,僅僅兩個多時辰,那一面盡顯斑駁卻帶著幾分光澤的灰色城墻已是佇立眼前。
就在三人下馬的一刻,三匹快馬全都前腿一軟的倒了下去,陳天云看了看,從上衣內(nèi)側(cè)摸出三顆黑色丹丸,分別朝三匹馬口中送入,不出幾息的時間,三馬已是精神抖擻恢復(fù)了最佳的狀態(tài)。陳天云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了在他臉上難得一見,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摯笑容,接著竟是幾下將三馬身上韁繩扯去,再在馬臀上各拍一掌,幾聲長長的嘶鳴后,三馬飛奔馳遠,不再回頭,很快沒入遠處的山林不見。
李若同不由好奇地看著陳天云,心道這位藥神還真是頗有好生之德,但不知為什么,他對此人總是無法生出太多的好感。
與李若同上一次來時不同的是,此地的守衛(wèi)修士竟又多出不少的樣子,且城門此時乃是敞開著,雖然未見到有人進出,但與先前來時儼然已是截然不同。
正當(dāng)他們?nèi)俗叩匠情T口的時候,在他們身周不大的范圍內(nèi),空氣忽然產(chǎn)生一陣波動,轉(zhuǎn)身向后卻是沒有看到什么。但李若同分明能夠感知,那是天地元氣在一瞬間出現(xiàn)紊亂,附近必有修士存在。
不及細想,下一刻,數(shù)道令他渾身發(fā)緊的強悍氣息已然臨至。元氣攪動出的勁風(fēng)夾帶起附近地上的石屑和殘葉,使人有些睜不開眼。漸漸的,隨著來人越來越近,李若同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行不下十人的隊伍,竟是仿佛用了什么隔空傳送手段一般地出現(xiàn)在了離三人不遠的地方,他們正邁步面向著城門而來,速度不慢卻是無聲無息。
李若同和李大沒有太過吃驚,應(yīng)該是有修行界中的高手到了,而且他們可以感應(yīng)到這些來人幾乎個個內(nèi)氣境界都在四重之上,能做到如此并不奇怪。而陳天云同樣神色平和,此刻正眼神微瞇地打量著。李若同暗暗思忖,一下子出現(xiàn)如此多修為不俗的修士對于凡世之人來說,已經(jīng)有些類似天神下凡的味道了,但這陳天云卻是完全不為所動,他當(dāng)真只是一個不曾接觸過修煉的普通人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