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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素春辭

第二十二章 姬妾

錦素春辭 止戈占月 3086 2022-03-08 19:07:47

  “小八,這慕容泓的姬妾,可真多啊。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我快認(rèn)不清了。”

  錦行總算從慕容泓的夫人堆里脫了身,偷摸著跑回了宴席上慕容沖身旁。

  慕容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美則美矣,未盡善焉。”

  錦行眉開眼笑:“是是是,比不上夫君萬一。你可知道,她們都偷偷看你呢?!?p>  他唇角微微勾起:“朝秦暮楚,也是絕配。”

  錦行看著他:“那可比不上我們,天造地設(shè)。”

  她陡然話鋒一轉(zhuǎn),壓低了聲音:“他昨日,又搶回一個民女。我方才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呢。還有這高美人,被搶過來的時候也拼死抵抗了一陣,現(xiàn)下懷了孩子,心也就沒了。這李美人是最煩的了,整天爭風(fēng)吃醋,也沒見得有何成效。這些美人,還都是慕容垂攻打鄴城后,他怕受到牽連自北地逃到華陰后新納的呢,原先的那些,就留在了北地,根本不管她們死活?!?p>  她喝了一口酒,瞧了一眼廳堂中正在起舞的姬妾:“不過要我說啊,這最慘的還是他的慕王妃,還是花一樣的年紀(jì),每日昧著真心、忙著給他拔丁抽楔,應(yīng)付這些心思各異的美人?!?p>  慕容沖有些無奈:“看來夫人,摸得很清楚啊。”

  錦行笑盈盈地道:“住在人家家里,總要摸摸底細(xì)了不是。不過夫君最應(yīng)該操心的是,他看上了我。”

  “大司馬。”

  慕容泓忽然在主位上看向慕容沖,眼神卻有意無意瞟著錦行:“大司馬以為,我這舞姬如何?”

  慕容沖像是隨意看了一眼,很快就斂了斂眸:“王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p>  慕容泓轉(zhuǎn)著桌上的酒盞:“那不如,我將她賜給你,如何?”

  慕容沖握住了錦行微微顫動的手,淡淡一笑:“那就多謝王兄了?!?p>  這美姬被帶回了院落,安置在西廂房之中。

  每日入夜,慕容沖總是自錦行房中而出,不疾不徐地沿著連廊向西廂走去。他進(jìn)了西廂,很快便熄了燈,靜悄悄的,待到第二日清晨,美姬尚且睡著,他就衣冠楚楚推門出來了,又回了錦行的房里。

  這美姬倒還算乖巧,平素都躲在房里不出來,竟也有些翹首期盼那風(fēng)流倜儻的男子推門而入,雖然她總是記不大清夜里的情狀,但每日早晨醒來凌亂的床單、散落的衣物,四肢也有些酸疼,就足夠令人想入非非了。

  一連數(shù)日,朝夕不改。

  這一日,卻有些與眾不同。

  這美姬不知為何去逛園子了,海棠園很大,是此邸原先主人留下來的,戰(zhàn)亂,原先的主人攜家?guī)Э谔拥桨卜€(wěn)地方過日子,這園子也就留了下來,慕容泓覺得甚為不錯,主要是能夠安置他成群的姬妾,便占為己有了。

  美姬逛了一逛,差點(diǎn)迷了路,回來的時候已近黃昏。

  才剛合上門。

  “去哪里了?”

  慕容沖已坐在她房中,手輕輕敲著桌面。

  美姬一怔,手中的酒壺差點(diǎn)要滑落,還是穩(wěn)住了。

  她倒忽然有些希望這酒壺真的落下,但是她不敢。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酒壺放在了桌上:“這酒,丫鬟們在海棠樹下取酒釀,我問她們討要了些?!?p>  此地?zé)o銀三百兩。

  慕容沖看著這壺酒,眼里有些笑意:“哦?”

  美姬替他斟了一杯:“司馬嘗嘗?”

  慕容沖轉(zhuǎn)了轉(zhuǎn)酒盞,慢慢推給了這美姬:“這酒,不如你替我品一品,看加了什么?”

  美姬慌忙跪下,眼波流轉(zhuǎn)間流淚的本事倒是極好,她抓住慕容沖的衣擺:“妾一片丹心,司馬若不信,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p>  “姑娘這心,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p>  錦行忽而從厚厚的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正了正衣襟:“原本,看你可憐,倒不想為難你。可沖你這一聲妾,我就聽得不太舒服了。我的眼里,一貫容不得沙子。小八,你說說看,如何處置她好呢?”

  慕容沖笑意繾綣看著她:“隨夫人所欲?!?p>  美姬看著慕容沖,他望錦行的眼神,盡是她不懂的安靜和無奈。她心底升起的唯一一絲希望,一瞬便消散了。

  錦行靠近美姬:“我想想,是骨醉好,還是蠆盆呢?”

  美姬嚇得臉色蒼白,還是緊緊抓著慕容沖的衣襟:“司馬,求司馬饒了我,一夜夫妻百夜恩啊?!?p>  錦行蹲了下來,一根一根將她的指頭掰了開來:“姑娘就莫要自作多情了。你來時什么模樣,如今也原封不動。你再不招,我便就沒有耐心了?!?p>  靜了半晌,美姬抬起了眼睛:“我說,我說了,夫人可能饒我一命?”

  錦行拍了拍手,坐了下來:“你且說說,饒不饒,我聽了辦。”

  美姬忙道:“家中貧窮,我只好做了名舞姬,起初不肯交易皮肉,被打了幾頓,關(guān)了幾日,也就妥協(xié)了。后來王爺看上了我,將我納入了王府,寵幸了我兩天后就將我拋諸腦后了。忽然有一天,他想起了我,讓我來司馬身邊,伺機(jī)而動。他抓了我的爹娘,若是我不肯,便要?dú)⒘宋业牡??!?p>  “倒也是個可憐人呢?!?p>  錦行說著,握住了慕容沖的手:“小八,你說我們,怎么做好呢?”

  慕容沖淡淡一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是夜,錦行坐在海棠園中,慕容泓必經(jīng)之路。

  慕容泓今日心情甚好,方才派去監(jiān)視慕容沖院子的侍衛(wèi)回稟說慕容沖已喝下那壺酒。思及此處,他不由沾沾自喜,他的出身不如慕容沖,不是正宮皇后所出,才智容貌也一向不能與其相提并論,可是沒想到,連所娶的夫人都比不上人家萬一。他素來貪戀女色,識美無數(shù),卻也沒見到過錦行這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人。

  他沿著海棠園小徑緩緩走過來的時候,便見到了對月獨(dú)酌的錦行,那火紅色的花瓣落在她發(fā)上,竟當(dāng)真是那淺談春山、海棠醉日般的盛景。

  他按捺不住,摘去了錦行發(fā)上的海棠花瓣。

  錦行像是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有些驚詫:“王兄?!?p>  慕容泓低頭看著她:“蘇王妃怎么獨(dú)自在此、黯然神傷?”

  錦行淡淡一笑,將空盞斟滿了:“王兄不如陪我喝一杯?”

  美色當(dāng)前,慕容泓不疑有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嘆道:“好酒?!?p>  錦行輕笑出聲:“這酒,是從那王爺賞的美姬處得來,王爺也覺得不錯嗎?”

  慕容泓一驚:“什么!”

  慌亂之下,他已覺眼前模糊。

  錦行轉(zhuǎn)了轉(zhuǎn)酒壺:“王爺不覺得,這酒壺很眼熟嗎?”

  “夫人忘了,王兄的眼中,只有美人。”

  慕容泓朦朧間見到有人不疾不徐地從海棠花中分花拂柳而出,搖著折扇。

  他轟然栽倒在落滿海棠、火紅似血的地上。

  慕容泓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床榻之上。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瞧見錦行和慕容沖坐在桌前,他想起來,卻是動彈不得,雙手雙腳都像不是他的東西,他想說話,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詞來。

  錦行趴在桌上,見他醒了,抬起了頭:“王爺,可還好?”

  慕容沖挑了挑劍眉:“原來王兄的酒,是這個作用?!?p>  錦行笑盈盈地道:“眼能觀,耳能聽,身上的每一處骨骼經(jīng)絡(luò)卻都不能移動。王爺好狠的心呢,所以,我們只好還給王爺了。”

  慕容泓又努力了良久,只喚出個:“來……”

  慕容沖淡淡一笑:“王兄不必費(fèi)勁了。這海棠園,已悉數(shù)都是我的人。還有兄長的心腹,高蓋高大人。原本,兄長愿意做個閑散王爺,我也可以成全你,可惜?!?p>  慕容泓氣急,但張著嘴愣是說不上話,錦行忽然遞上一杯茶水,不由分說地倒進(jìn)了他的嘴中,涼透的水順勢淌進(jìn)了喉腔中。

  錦行唇角微微上揚(yáng):“說起來,我們也是很不錯的。王兄向來歡喜床笫之事,臨死前,我們也給王兄準(zhǔn)備了美人呢?!?p>  她稍稍一頓,抬高了音量:“你進(jìn)來吧。”

  那美姬推開門緩緩走了進(jìn)來,錦行遞給她一盞茶,看她喝了下去:“你再替我做完這件事,我不僅饒了你,放了你父母,還會給你銀錢,安身立命?!?p>  美姬一怔:“敢問夫人,何事?”

  錦行靠近了些,笑意更盛:“一夜,二十次?!?p>  慕容沖:“……”

  她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慕容泓:“王爺說,我是不是很不錯。對了,剛才那杯茶,我下了烈性春藥?!?p>  什、么。

  慕容泓喉嚨一梗,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竟覺渾身滾燙。

  錦行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美姬,拉著慕容沖:“小八,我們走吧。就不打擾王兄美夢了?!?p>  海棠園中,他們并肩穿過又長又深的小徑,錦行眼波一轉(zhuǎn):“小八,我聽姬商說,那個漢成帝劉驁,實則乃是縱欲過度、精氣虧損而亡。你說會不會明日一早,這慕容泓也死在美人榻上,也就不必臟了我們的手,兩全其美?!?p>  慕容沖忽然將她抵在了細(xì)長的樹干上:“夫人想知道,不如試試。”

  手卻擋在她和樹干之間,隔絕了難耐的粗糙。

  錦行縮在他懷中,眨了眨眼:“那就算了,夫君還是韜光養(yǎng)晦、厚積薄發(fā)吧?!?p>  慕容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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