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到了晚上。到了和黃道人約定的時間,瀲夏和惠纖趕到會長辦公室,歐陽冀鋒、曹韻詩以及原燁早已等在那里了。辦公室內(nèi),辦公桌早已經(jīng)整理了出來。而黃道人將他帶來的各式“法器”有模有樣地擺在了桌子上。瀲夏探頭過去,一個盛滿疑似“狗血”的碗、兩個盛著清酒的酒杯、一碟朱砂、一打符紙、兩支燃燒的蠟燭、一柄桃木劍。準備的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瀲夏正想著,黃道人拿起手中的桃木劍,走到五人面前來。手中的桃木劍在五人面前的地板上輕輕劃過,“你們等等就站在這個線以外,千萬不要踏進一步。否則待會我做法傷了你們,可就不好辦了。”說完,就轉(zhuǎn)過身,走回辦公桌前,準備作法。
要不是事先認定了這是個假冒的靈能者,恐怕連瀲夏都認為這黃道人是個世外高人。更何況邊上不知內(nèi)情的歐陽冀鋒和曹韻詩,他們樂觀的認為也許過了今晚一切都結(jié)束了。
“天靈靈、地靈靈。。?!秉S道人開始念起咒語,整個人也手舞足蹈起來。接著,他一手拿起一個酒杯,將酒杯內(nèi)的酒含入口中,另一手則是拿起一張符紙,點燃。酒悉數(shù)噴到符紙上,符紙上的火苗猛然串高,燃燒地更猛烈了。符紙向前直直丟去,“作惡女鬼,還不速速現(xiàn)身!”黃道人大喝一聲。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黃道人,女鬼,指不定就從哪里突然冒了出來。當然,除了瀲夏。她就像看大戲似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橋段,和80年代的鬼怪電影相比,還是學了十成十的。而她身邊的惠纖,早就被黃道人精湛的演技吸引,忘了這是個是假冒的捉鬼天師。
余光中,瀲夏感覺到窗外似乎有什么東西。她向窗外望去——一只黑貓,就那么站在窗外的臺子上,與外面的黑暗溶為一體,倘若不是它那雙異常妖異的綠色眼睛,或許瀲夏也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黑貓!瀲夏心里一驚,想起曹韻詩說的話,趕緊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鞏固自己的精神防御。千萬不能讓它上了我的身!
于是,這么一貓一人就這么對峙著,而其他人都只顧著注意黃道人,竟沒意識到瀲夏的異常。
突然,那黑貓笑了一下,笑得很是詭異。
瀲夏心里再次一驚,她并沒有真正見過貓的笑,可是剛剛那黑貓的表情,她卻是非常的明確,它在笑,而且是嘲諷的笑。這一驚,她的精神防御竟出現(xiàn)了裂痕。
頭好痛,一剎那間,瀲夏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竟支撐不住,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瀲夏!你怎么了?”身邊的惠纖見到瀲夏突然跪地,不禁嚇了一跳。趕忙也蹲下了下來,關(guān)切的詢問。
“頭好痛”,瀲夏扶著頭,艱難的說。她只覺得腦袋里似乎有兩股意識在廝殺,每一個都想要占據(jù)這個身子的主導權(quán)。該死,原來根本不是什么鬼上身,是那只黑貓的精神操控!瀲夏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意識占據(jù)主導權(quán),可是另一股意識竟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連自己貼身佩戴的祖?zhèn)饔衽宥紵o法幫助自己。
“這女孩被女鬼上身了!”這種突發(fā)情況,對于行騙幾年的黃道人來說不過是小兒科。他原本打算自己假裝被上身,然后演場戲給他們看的,沒想到竟然出現(xiàn)意外,不過,這樣更好,戲才會更加逼真。
“被上身?不可能!”一聽黃道人這么說,惠纖立刻否定,別說你是真是假,但瀲夏可是貨真價實的靈能者。
“我召喚女鬼現(xiàn)身,可現(xiàn)在女鬼沒出現(xiàn),她又突然這樣,不是女鬼上身是什么?”黃道人煞有介事的說,“你們還傻站在她邊上做什么,還不離遠點!”說完,手中點燃一張符紙,另一頭和上狗血和朱砂竟向瀲夏扔去。
突發(fā)事件來的太快,歐陽冀鋒、曹韻詩和原燁甚至還來不及驚訝,符紙已經(jīng)來到眼前。
然而,符紙并未擲中瀲夏,惠纖猛的站起身來,雙臂張開擋在了瀲夏身前。符紙砸在惠纖的身上,白色的襯衣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記。接著,符紙飄落,留下一些燒不盡的殘骸。
“惠纖!”曹韻詩忍不住驚呼出來,她是相信黃道人的,所以看到惠纖擋下符紙,她很擔心,被鬼上身的人很危險的呀。
另一邊,瀲夏雖然還在和那股意識廝殺,但是黃道人的話和發(fā)生的事她卻也是知道的。頭痛讓她越發(fā)的焦躁起來,該死,我這個正牌的靈能者居然還被你這冒牌貨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二肖將,丑牛!”大喝一聲,手握成拳,狠狠地向地面擊去。拳頭擊在地板上,生疼生疼,但是卻還是難以抵消瀲夏此刻的憤怒。而隨著丑牛的幫助,瀲夏成功的將那股不是自己的意識驅(qū)趕出了腦袋。
窗外,黑貓早已不知去向。
對于瀲夏的一聲大喝以及莫名的擊地行為,除了惠纖,其余的人皆是一驚。
什么變故?黃道人心中詫異,莫非這女的真的被鬼上身了?這世上真有鬼怪?而歐陽冀鋒等三人則是默契地一同后退了幾步,只覺得眼前的情景詭異的緊。
驅(qū)逐出那股意識,瀲夏早已是一身的冷汗。她慢慢站了起來,手搭在惠纖肩上,輕輕向邊上推去?!盎堇w,你先讓開?!彼p輕的說。
待惠纖讓出位置,瀲夏走上前一步,冷冷的直視著黃道人?!澳阏f我被鬼上身是不?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鬼!上!身!”
咬牙切齒地說著。瀲夏眼中閃過一抹狠絕。剛剛的頭痛還記憶猶新,現(xiàn)在她決定好好發(fā)泄一下,就當做是清理門戶,決不允許有這種冒牌貨來敗壞靈能者的名聲。
瀲夏走上前,來到了黃道人的對面。兩人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
黃道人一臉緊張地看著瀲夏,把手中的桃木劍橫在胸前,擺出戒備的姿勢。
“子鼠!”瀲夏輕輕地念到,冷冷地盯著眼前的冒牌貨,卻沒有任何動作。
時間過去了十幾秒,瀲夏還是一動不動,惠纖等人不禁有些奇怪,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寂靜無聲,只怕一根針掉落也會驚動他們。
而另一邊,黃道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呆滯,手中的桃木劍跌落地上,他的臉上現(xiàn)出恐懼的神情,“不要綁住我!??!”,同時,黃道人身體不斷地抖動著,仿佛想要掙脫什么一樣,“不要!不要!別過來!?。 币宦暭饨羞^后,黃道人突然跌跌撞撞地沖出辦公室。至于他那些謀生的“法器”也不要了。
“哼,看你還敢裝神弄鬼!”瀲夏看著黃道人落荒而逃,終于覺得心情舒暢了,頭也沒有那么痛了。“也不看看到底誰是神棍!”
說著,瀲夏轉(zhuǎn)過身,“我們。。?!苯裉煜然厝グ?,后半句話還沒說出口,瀲夏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因為對面四人,包括惠纖,竟都是以一種異常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么啦?”瀲夏低下頭上上下下的審視著自己,沒有什么問題啊。
“瀲、瀲夏,你真的是瀲夏么?”惠纖小心翼翼地問,雖然很相信瀲夏的本事,可是現(xiàn)在的她也有些不敢確定,眼前的人到底還是不是瀲夏,還是已經(jīng)被某個不知名的女鬼上身了?;堇w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對瀲夏知之甚少的歐陽冀鋒、曹韻詩、原燁等人了。
“是我啊?!?p> “可是,剛剛那個黃道人。。?!?p> “哦,這個??!”瀲夏這才恍然大悟,“我不過使了點小幻術(shù)罷了?!?p> 至于瀲夏究竟是使了什么幻術(shù),我們從黃道人的角度來看看——
瀲夏站在辦公桌前,念叨了一句“子鼠”。隨即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符紙,只是輕輕地一抖,那符紙居然點燃了,火苗串的很高,散發(fā)出的竟不是常見的橘紅色光芒,而是妖異的藍色。
藍色的火光讓黃道人聯(lián)想到了墓地,不禁覺得全身發(fā)冷。
突然瀲夏手一揚,燃燒的符紙直直的向黃道人飛去。
黃道人來不及反應,符紙已到面前,這符紙竟不像之前他擲向瀲夏的符紙一般掉落,而是突然起了變化——符紙變成了一根繩索,通根都燃燒著藍色的火焰,如蛇般攀上黃道人的身子,緊緊地束縛住他。
手中的桃木劍因為束縛而跌落在地,“不要綁住我!??!”黃道人身體不斷地扭曲,想要掙脫這如蛇一般的繩索,卻沒想到他越是掙扎,繩索束縛得越緊。
“怎么樣?”瀲夏問?
黃道人恐慌的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之前的女孩。而是一個模糊地影子——黑發(fā)披肩,一襲白衣,不真切的面容,雙腳竟然離地,就這么漂浮在他面前,典型的女鬼造型。
女鬼抬起雙手,黃道人恐懼的發(fā)現(xiàn),女鬼的手指甲竟然有半米之長,涂著鮮艷的紅色。下一刻,女鬼突然張牙舞爪地向自己猛撲過來!
“不要!不要!別過來!??!”黃道人驚得忍不住尖叫起來。身體扭動的更厲害了。
這時,黃道人突然感覺到身上的束縛沒了,來不及思考原因,他跌跌撞撞地向辦公室門口急沖而去。至于什么桃木劍,什么朱砂,什么符紙他全部不要了。如果今天能夠逃出生天,他黃宜發(fā)誓,再也不假冒天師之名,碰觸這些神鬼之事。
至此,施與黃道人身上的幻術(shù)結(jié)束了。
“惠纖,我今天覺得累了,咱們回去吧”。瀲夏說著就往門口走,剩下的殘局留給歐陽會長他們收拾吧。
“哦”,惠纖不疑有他,跟著轉(zhuǎn)身也要離去。她自己是真真切切見過瀲夏真本事的人,所以瀲夏既然說了是幻術(shù)那就一定是幻術(shù)。
走到門口,瀲夏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來,看向曹韻詩。
“哦,對了,曹韻詩,不管你相信與否,那個黃道人只是個色狼神棍。我說這里什么都沒有是真的,因為已經(jīng)被人清理過了,”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如果你相信我,那明天咱們再好好的商量下怎么解決這件事。今天我累了?!?p> 說完,也不等曹韻詩回答,就拉著惠纖離去。留下曹韻詩、歐陽冀鋒和原燁三人。
信還是不信呢?曹韻詩對著空曠的辦公室發(fā)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