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牢獄生活
“老馬丁，吃飯！”
生存者基地的牢房里，馬丁仰面躺在濕冷的木板床上，門外是巴尼在拍打著他的門，好像現(xiàn)在是飯點。
“不餓！”
馬丁翻身，讓紫外線燈的光均勻照在全身，最近他覺得自己的背一直不舒服，也許是躺久了，紫外線燈照不到自己的背后，那里的病毒已經(jīng)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了。
牢房就是當(dāng)初關(guān)押喬和杰克的那間，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多了一盞紫外線燈。
他有時候沒有一種沖動，與其呆在這里等待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馬丁不知道卡爾他們要怎么整自己，但不管怎樣，他只要死在這里，萬般算計都會落空。
不知道大人在外面怎么樣了。馬丁撓了撓自己的后背，那里暖洋洋的。
“老馬丁，還是吃點。”
巴尼推開了門，手里拿著一個發(fā)硬的面包。
馬丁揮了揮手，還是沒有搭理巴尼。
“你這個混賬老東西，叫你吃你就吃！”
巴尼有些惱了，扳著馬丁的肩膀就要往他嘴里塞東西。
“說不吃就不吃！”馬丁使勁掙扎著，“你今天抽了什么風(fēng)了，我吃不吃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能讓你死了！”
馬丁的力量怎么強得過一個年輕小伙子呢，他掙扎兩下就再沒有力氣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巴尼把面包塞進他嘴里。
巴尼靠著床沿坐下，“我給你這個老家伙說幾句心里話。”
馬丁只是沉浸在自己老了的悲傷之中，換成年輕的時候，他一個人能打五個巴尼。
當(dāng)年他開出租車，沒有小混混敢賴他的賬，出租車馬丁的鐵拳享有盛名。
“我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我也沒想過別人喜歡，現(xiàn)在集市……額，生存者，是叫生存者了?！?p> 巴尼坐在那里，從包里拿出一根香煙點燃，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們都覺得我是廢物，我也不想和那些人廢話，我巴尼是不是廢物他們說了不算?！?p> “我親愛的巴尼少爺，你想表達什么？”
“他們認(rèn)為我是一條狗，一條蜷縮在蘇菲腳下的狗，那個婊子……”巴尼淬了一口唾沫，“他們也認(rèn)為你是一條狗，是經(jīng)理腳下的一條狗……”
“我知道你挺不喜歡當(dāng)狗的，但就我自己而言，這也不算討厭…..”馬丁面不改色地說。
“所以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巴尼不是狗，我一定能干成一番大事業(yè)！”
巴尼好像聽不見馬丁說的話，他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哀傷之中，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迫切的想要沖破由敵人組成的包圍，可最后也只是越陷越深。
他看了一眼蜷縮著的老頭子，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一根煙一根煙的猛抽。
香煙可是昂貴的東西，只不過他姐姐蘇菲那里有不少。
蘇菲、蘇菲，又是蘇菲！
巴尼猛的捏碎了自己正在抽著的這支煙，火星燙傷了他的手指，心底無名火起。
他看了看自己腳下的煙頭，用腳把它們踩的粉碎。
“總之老東西你不能死了！”
巴尼像一個神經(jīng)病一樣，摔門而出。
馬丁望著那扇被大力關(guān)上的門，扯著嘴角笑了笑。
只是一個缺愛的問題少年，總想證明自己，渴望所有人的尊重。
馬丁回想起自己給巴尼上課的時候，今天巴尼這樣，也許更多的是因為課堂上他的幾句夸獎？
巴尼一開始在課堂上總是搗亂，喜歡制造噪音和講一些低俗的笑話。
他并沒有懲罰巴尼，也沒有告訴蘇菲。馬丁知道巴尼學(xué)得蠻認(rèn)真的，經(jīng)常看見他坐在風(fēng)車上拿著一本書。
也許巴尼只是渴望別人的關(guān)注，后來他就常常提問他，一開始他爆著粗口，可多幾次后巴尼也就沒那么抗拒了。
“牙齦好像出血了?！?p> 馬丁舌頭舔過牙床，“真是不知道照顧老人家。”
......
“我親愛的馬丁?！?p> 又有人來了，馬丁注意到此刻已經(jīng)天黑了。
來者是道奇，他身后跟著吉斯。
“干嘛？”馬丁躺在床上，連翻身都懶得翻。
道奇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馬丁掐著手指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卡爾他們一定想的是先把馬丁放著不管一段時間，消磨他的耐心，讓馬丁自己胡思亂想一陣。
人最怕的就是胡思亂想，更怕的則是在一個密閉的小黑屋內(nèi)胡思亂想。
更別說還時刻有病毒的侵?jǐn)_，那一抹紫外線燈有還不如沒有。
“你在這里住的還好么？”
道奇坐在馬丁的木板床上，“這里肯定比不了你原來的辦公室吧？”
“有話快說！”馬丁有些不耐煩了。
“你這么不耐煩么？”道奇嬌嗔，“我好歹是一位議員呢?！?p> “像你這樣的還有五個，你算老幾？”馬丁不屑地說。
“現(xiàn)在可有七個了。”道奇掩嘴輕笑，“經(jīng)理大人又找來一個人，還挺帥的呢?！?p> “是誰？”
提起這個馬丁倒是來了興趣，按照當(dāng)時大人的說法，短時間內(nèi)生存者不會再增加議員了。
“是胡安哦?！?p> “什么？”
馬丁回憶起當(dāng)時葉知秋提起胡安，眉宇之間溢滿了嫌棄。
“是不是很有興趣？”
道奇湊近馬丁，呼吸都噴到他的臉上，“在這里是不是沒有什么樂子？”
眼見馬丁沒有回答的興趣，道奇又說，“只要你稍微出賣一下你的大人，我們就放你出去，你還可以繼續(xù)當(dāng)了你的老師，了解一下生存者的未來的消息，老實說，現(xiàn)在的生存者連我都感覺到.......新奇，未來它能發(fā)展成什么樣子也許就只有經(jīng)理知道了?！?p> “是恐懼吧?！瘪R丁撇撇嘴。
“沒錯，是恐懼?！钡榔娉聊蹋詈筮€是無奈的承認(rèn)，“我從來沒見過大家有這么高的興致，發(fā)展的熱情如此高漲?！?p> “大人這次又是怎么忽悠別人的？”
“所做有所得?！钡榔娉谅曊f，“有人這么說過，但沒有人真正這么做過?！?p> “因為舍不得？”
“對，而且還因為他們無法得到更多的好處?！钡榔嫜a充說，“他們只會說，卻不會做?！?p> “給我說這么多有意思？”
“你只要出賣一點點，你就可以出來?！?p> 道奇離開了，丟下一句話，“你家大人會原諒你的，你可以繼續(xù)當(dāng)你的老師，養(yǎng)老不是么？而且你還能看見生存者未來的發(fā)展，相信我，那真的很美。”
馬丁目光閃爍，沒有接話。
門又被關(guān)上了，門外的生存者基地現(xiàn)在點上了電燈，久違的在夜晚也燈火通明。
門內(nèi)則只有一盞冷冰冰的紫外線燈陪著自己，馬丁翻身，把被子蒙上。
......
“老頭！”
晚一些的時候，又有人敲門，這一次是科爾。
馬丁從睡夢之中醒過來，在牢房里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干，只能多睡一會。
“別在這大呼小叫的，自己進去看?！卑湍嵴f。
緊接著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那是巴尼正在掏鑰匙。
門被打開了，陽光又照了進來，馬丁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陽光很刺眼，馬丁被晃得睜不開眼睛。
“老頭！”
科爾看見眼前的馬丁，鼻子一酸，他以前從沒見到過這樣的馬丁。
馬丁現(xiàn)在消瘦不少，眼窩深陷，以前那一抹神采也消失不見。
在科爾印象中的馬丁絕不是這樣的，他最狼狽的時候也不止于此，馬丁的眼里總是裝著洞穿世事的睿智光芒。
“老頭，你現(xiàn)在......”科爾有些哽咽。
“我不是好好的么？”
馬丁起身在科爾面前蹦了兩下，“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外面卡爾聯(lián)合道奇說要把你送上法庭！”
“把我送上法庭？”馬丁有些納悶，“我做了什么？”
“說你通敵，通敵?。 笨茽栍行┲?，“他們還說有你通敵的錄音，這個時代，哪里還有錄音？”
“哦哦，是這樣啊。”
馬丁不想管，倒頭又繼續(xù)躺著。
時間太久了，如果不是他們提醒他，馬丁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因為給治安者送信被抓進來的了。
“距離我被抓進來過了多久了？”
“不到半個月?！?p> “是么？”馬丁低語，“我倒是覺得過了一輩子?！?p> “沒有，才半個月?！?p> “大人呢？”
“很好啊，怎么了？”
“那沒事了。”
馬丁揮了揮手，“你走吧，我睡一會?！?p> 他把頭蒙住，科爾猶豫一會，最后還是走了。
等科爾走遠了，馬丁才開始自言自語。
“傻小子，你被別人當(dāng)槍使了。”
“為什么早不放你來找我，晚不派你來找我，偏偏是現(xiàn)在？”
“他們想借你告訴我，外面有沒有我都一樣啊。”
馬丁突然很悲哀，他這么多天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么，他相信自己大人的能力，有沒有自己也許都一樣。
就如道奇所說，馬丁招供了對葉知秋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會稍微阻止葉知秋發(fā)展的腳步，讓道奇和卡爾有喘息的時間。
過去集市和匪幫掌權(quán)的老人都被葉知秋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他們迫切的需要時間。
可繼續(xù)死磕下去，馬丁也許真的會被送上絞刑架。
“我要不要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