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到維勒多
“你是說智者以這種方式給你們留下了信息?”
經(jīng)過眾人的解釋,艾登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匪夷所思,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精妙的裝置?!卑强粗敲堆壑椋潎@道。
經(jīng)理一手拿著眼珠,一手拿著讀取器,不知道該怎么操作。
讀取器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除了顯示器以外沒有一點特殊。
他隨手把眼珠子按在讀取器上,異變陡生。
眼珠子像是融化一樣,迅速消失。
經(jīng)理手上的讀取器也發(fā)生了變化,它的顯示器驟然變亮,在半空之中投影出畫面。
整個畫面是第一視角,記錄了楚孟陬的所見所聞。
畫面一角竟然還有四個符號,好像可以開倍速。
更出乎眾人預(yù)料的是,讀取器的物品信息也變了。
『名稱:放映機』
『類型:工具』
『品質(zhì):完美』
『功能:播放存儲器之中所有信息?!?p> 『備注:完全聲控,你可以高喊播放或者停止,甚至還有四個檔位的倍速,當(dāng)然還有進度條,懶人神器?!?p> “這個能不能關(guān)掉?”
艾登被驚得目瞪口呆,眼前這一幕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也想多看一會,但是不要忘了,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十分危險。
現(xiàn)在是晚上,他們需要面對的是不知道會從哪里出現(xiàn)的感染者,而以經(jīng)理他們的速度,遇上感染者就是死路一條。
“停止!”
經(jīng)理突然號了一嗓子,畫面消失,屏幕也暗了下去。
“我們繼續(xù)走吧,現(xiàn)在我們要穿過這片林子?!卑钦f。
艾登離開以前,看了一眼楚孟陬的尸首,他不知道楚孟陬還能復(fù)活還有機會,在他眼里,人死了就是死了,意味著再也見不到這個人。
就算世界重啟了,艾登也不會記得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他和楚孟陬之間的友誼會重歸虛無。
但是至少在這一刻,艾登是由衷的為楚孟陬的死而感到悲傷。
他很早就因為追尋米婭下落離開了生存者的據(jù)點,除了亦師亦友的史派克,他只有楚孟陬和哈肯兩個朋友。
而現(xiàn)在他的朋友永遠(yuǎn)減一了,楚孟陬已經(jīng)死于華爾茲之手,他們之間又多了一筆賬。
......
傍晚,一個人影鉆進了一處廢舊的汽車修理廠。
修理廠里面卻一點也不荒廢,在傍晚也有圍著篝火聊天。
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叛軍的衣服!
那些叛軍顯然很熟悉來者,還在和他打著招呼。
“老大在里面等你,哈肯?!?p> 來者正是哈肯,他此時帶著一個黑色的兜帽,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
如果艾登在這里一定認(rèn)不出來這是哈肯,哈肯此時就像是冷漠的武士,渾身上下流露出生人勿近的信號。
“知道了?!?p> 哈肯冷冷的回答,他的態(tài)度讓說話的那個叛軍有些不舒服。
“別在那里假清高了,哈肯?!?p> 叛軍揮舞著一個酒瓶子,憤憤的說,“我們誰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哈肯?”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會讓你把酒瓶子吃下去?!?p> 哈肯不再理會叛軍,直接向著屋內(nèi)走去。
叛軍揚起酒瓶子,好像想要投擲出去,但是遲疑了一會,最后還是選擇了放棄。
哈肯一直沒有回頭,他根本不在意叛軍那樣的小角色,最后放下的狠話也只是因為心里有一種想說話的欲望。
放狠話總是要比說爛話好的,至少能維持他在叛軍這里的人設(shè)。
“你來了,哈肯。”
哈肯有些訝異,因為說話的那個人聲音里透露著虛弱和疲憊。
“我來了,華爾茲。”
屋子并沒有開燈,因為華爾茲很喜歡暗處,自從他的實驗成功以后,燈光總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即便這只是普通的燈,而面對紫外線燈,華爾茲常常抑制不住想要砸碎東西的沖動。
“我沒有拿到鑰匙,這得靠你了?!?p> “他們怎么樣了?”
“死了一個,另一個帶著鑰匙逃了?!比A爾茲輕描淡寫的說,人命對他而言算不了什么。
“是么.......”哈肯眸子里的光亮黯淡下去,“他是怎么死的?”
“我很想殺了他,但是他比我想象的更瘋狂一些,他近距離使用了火箭彈?!?p> “火箭彈?”哈肯腦海里想到的卻是叛軍自制的土炮彈,那樣的東西威懾力大于實際作用。
“是真正的火箭彈,大陷落以前的產(chǎn)品。”華爾茲補充說,“包括他的手槍,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這些武器,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拿來的。”
“那你現(xiàn)在如何了,近距離使用火箭彈你應(yīng)該也躲不過去?!?p> “是啊,沒躲過去。”華爾茲聲音里帶著些惆悵,“我以為我超越了舊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文明,站在了巔峰,我自己就是我最理想的造物,可是舊時代的量產(chǎn)武器卻足以擊潰我。哈肯,你可以打開屋里的燈?!?p> 哈肯打開了燈光,眼前的華爾茲出乎他的意料。
華爾茲紳士衣物的一根袖管是空的,顯然他失去了一條手臂。
“不只,我甚至還少了一條右腿?!比A爾茲自嘲的笑笑,他最得意的造物此時殘缺得不成樣子。
哈肯看著眼前的華爾茲,目光閃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殺了我沒意義,況且我并不認(rèn)為你能殺了我?!?p> “不一定?!?p> “是么?”
華爾茲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來一樣?xùn)|西。
那是一個反射著寒光的鐵塊,有著不可思議的簡單和極致的暴力。
“是啊,我殺不掉你?!?p> “你想提著我的頭去贖罪,但是你完全沒有機會了?!比A爾茲笑了笑,“即使我現(xiàn)在威脅不了你了,但是我們已經(jīng)上了同一艘船?!?p> “是啊,我們上了同一艘船。”哈肯也笑了笑,“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是我做的,那集市將不會容我,治安者也不會放過我,我算是徹底沒戲了?!?p> “你現(xiàn)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為我做事,那樣你的......前女友還有機會活下去,我會給你帶她離開的時間?!?p> “為什么不呢?”哈肯挑了挑眉毛,“為一個威脅要殺了我前女友、殺了我朋友的人賣命,小說都不敢這么寫?!?p> “你別無選擇。”
哈肯沉默許久,最后還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是啊,我現(xiàn)在別無選擇?!?p> ......
“前面就是維勒多了?!?p> 艾登趴在一處山坡上,向身后的眾人指了指山坡下的建筑物。
那是一座城市,一座被感染者占領(lǐng)的城市,他們?nèi)祟愔皇窃趭A縫之中求存,而有些在卻還在夾縫的夾縫之間爭奪權(quán)力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這里是天堂,人們還在爭斗。
這里是地獄,人們還在爭斗。
“跟我走,帶你們?nèi)ケ幼o所?!卑亲咴谇懊?,“那里可是我和智者花好大功夫清理出來的?!?p> 艾登并沒有帶著他們從地上走,而是上了一棟房子的頂樓。
“你們要習(xí)慣在樓頂上行走,地上通常不是我們的天下,那里屬于感染者?!?p> 此時正值中午,艾登指了指地面上仍然在閑逛的喪尸。
“有些撕咬者即便是在白天也能活動,只不過速度很慢?!卑茄a充說,“但是如果陷入包圍之中,同樣很難活下來?!?p> 他們從一處天臺飛躍到另一處天臺上,距離不算遠(yuǎn),但是卻讓眾人心驚膽戰(zhàn)。
三四層樓的高度,這在以前絕對屬于危險操作,而在他們所接受的教育里,同樣不允許他們在房子之間來回騰躍。
看著眾人不習(xí)慣的樣子,艾登有些無奈。
“你們得很快習(xí)慣才行,這是我們在末世生存的法則?!?p> 不久以后,衛(wèi)玨等人終于走進一處建筑,那里就是他們未來要住的庇護所。
“還好,這里面并沒有跑進來什么感染者?!?p> 艾登松了一口氣,“這里離集市不遠(yuǎn),我就不帶你們?nèi)チ耍箫L(fēng)車那個方向走就好?!?p> 他又拿出來四個手環(huán),分給眾人。
“這是什么?”衛(wèi)玨看著手環(huán)有些疑惑。
“生體標(biāo)記器,按照智者的話來說......”艾登又想起來那個可靠的人,“健康碼,這里沒有這個寸步難行。”
“戴在哪里?”衛(wèi)玨又問。
“兩只手手腕都可以?!?p> 衛(wèi)玨戴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左手手腕突然吃痛,像是有什么東西扎了她一下。
手環(huán)上面出現(xiàn)了一串綠的條碼狀亮光。
“變紅的時候就要小心了,那是變異的征兆?!?p> 衛(wèi)玨注意到艾登的生體標(biāo)記器有些不一樣,一連串綠色的條碼中有一個紅色的條碼分外刺眼。
“你的為什么也有紅色?”
“沒關(guān)系,明天曬曬太陽就好了?!卑遣皇呛茉谝?,“只要綠色多那就沒關(guān)系,這里的人誰沒有或多或少的接觸病毒?”
仔細(xì)檢查過房屋以后,艾登打算離開了,他最后叮囑了幾句。
“晚上千萬別出門,把門窗關(guān)好?!?p> 他轉(zhuǎn)身,正要離開的時候衛(wèi)玨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
“見一個人,目前還算是我的朋友?!?p> 艾登在說“朋友”兩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讀音,他們還是朋友,但只是目前是。
如果最后真的是哈肯出賣的他們,他一定會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