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慕敬驍的隱疾
宋晴氣道:“讓您跟我回慕家,您也不回,您一個老太太,連怎么照顧自己都不知道,身體還不好,你說我不留下來陪你,誰管你??!”
宋晴這句話讓沈荷整理衣服的動作輕輕一頓。
“晴晴,對不起啊,是媽媽……拖累你了?!?p> 宋晴一愣,隨后露出一抹笑:“媽,你說什么呀,小時候您保護我,長大了我保護您,這不就是我們成為母女的意義嗎?”
小時候……
宋晴提起小時候三個字時,沈荷的表情狠狠一頓,嘴唇也跟著顫抖起來,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說,最后卻還是歸于平靜。
沈荷的心里藏著一個秘密,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
有時候,看著女兒靚麗的小臉,她就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里去。
“好了,晴晴,別說話了,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
“嗯,媽,你也早點休息?!?p> 宋晴這樣說著,眼皮已經耷拉下來,瞌睡一眨眼就來了。
她這段時間也是真的累了。
先是X,后又是歐陽美美,現在又來了一樁房子拆遷的事。
不過,現在媽媽已經搬出來了,季氏大樓那邊也就不用去了吧。
還有慕敬驍,今天她連家都沒回,就打了個電話給林遠,說自己今天要在娘家睡,明天她自己會去學校,讓尹瀟明天不用送自己上學了。
林遠當時沒說什么,還是那句老話,一切都由先生作主,先生說可以就可以,若先生不同意,就算是下刀子,他也會派車把她接回去。
宋晴不愛跟一個沒有感情的面癱計較,潦草地敷衍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就在宋晴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季維彥那邊接到宋晴母女倆搬出了大樓的消息,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
“老板,這大樓還拆不拆???”
工人師傅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這位老板的心情明顯很不好,看樣子也不是那么想拆大樓,可這話他還是得問,畢竟還有這么多兄弟還在等著自己的命令呢。
“人都走了,還拆個屁還拆!”季維彥氣得大吼。
嚇得工人師傅答應了一聲,就趕緊掛掉了電話,然后罵了一句神經病。
是他自己說的,要是有人來阻攔就把氣勢造得兇一點,最好能把手機號碼給那位看起來很漂亮的姑娘,最后當著那姑娘的面說,他做不了主,一切只能老板定奪。
這些他都做到了,怎么這位年輕老板還一副被踩到了尾巴的模樣。
這有錢人也太難伺候了!
工人師傅委屈巴巴吩咐手下回家,這里的樓以后都不會拆了。
流浪漢聽見他們這么一喊,立刻歡呼起來。
而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就起來很健壯的流浪漢走到一旁,給王胖子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后,王胖子來到會所頂樓。
看著那扇黑色的神秘大門,王胖子用力呼吸了一下,這才輕輕敲了敲房門:“先生?!?p> 里面很久都沒有說話。
王胖子等了一會兒,沒有再等,而是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入。
房間里漆黑一片。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燈,一切都顯得那么的黑暗。
王胖子站在房間門口,見有一絲光線從外面進來,趕緊關上了房門。
他怕踩到什么東西,也不敢亂動,就站在門口,語氣很輕地說:“先生,十八號樓那邊傳來消息,季維彥沒死,還突然回來了,而且還變成了季氏的二少爺,夫人今天去了十八號樓,差點跟拆樓的師傅吵起來,后來去了季氏大樓,不知道她在那里跟季維彥談了什么,夫人回來后就帶著老夫人從十八號樓里搬了出來,現在她們在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來,夫人打電話回家跟林遠說老夫人不喜歡住別墅,她們接下來這段時間應該都會住在酒店里,之后就會替老夫人找一個小房子暫時住著?!?p> 房間里依舊一片安靜,并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這才有一個沙啞之極的男人聲音,一字一頓地說:“知道了?!?p> “先生,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p> 慕敬驍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痛苦,這時候他最不希望有人在身邊目睹自己的狼狽,包括他最信任的手下。
王胖子跟了慕敬驍多年,早就了解他的習慣,報告完了之后便趕緊推門離開,又在光線即將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趕緊關上了房門。
就在房門緊閉的一瞬間,王胖子好像聽見了男人低聲的悶吼,對慕敬驍這種忍耐力極強的人來說,那是要痛到極點才會發(fā)出的聲音。
“今天怎么又是十五,唉?!?p> 王胖子站在頂樓的巨大玻璃窗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那明亮,渾圓的月亮,竟是有些恨它。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十五該有多好。
這樣先生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慕敬驍有隱疾。
每逢十五月圓時就會發(fā)作。
是小時候被三夫人下毒害的,毒素早已深入骨髓,不論他們想了多少種方法,試了無數種藥劑,就是沒辦法將這種毒素從慕敬驍的身體里逼出來。
甚至有醫(yī)生說,這種毒將會跟隨他一輩子,永遠都沒辦法去除。
也就是說,這種每逢十五月圓的時候,就是他的人間煉獄。
自從慕敬驍跟宋晴在一起,他一直表現得非常輕松,王胖子還以為這毒不會犯了,哪曾想十五這天,它最后還是如期而至了。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一種病,連愛都治不好。
先生真是可憐。
王胖子嘆息著離開楓葉會所頂樓。
這一夜,注定是漫長的一夜。
此時,宋晴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然后做了一個夢。
夢里全是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一會兒是一個穿著小紳士服的男生靠在她的背上,要不就是那個漂亮男生躺在地上,嘴唇發(fā)紫渾身發(fā)抖,而她就坐在一個滿是雜草的山洞里,抱著男生在唱歌,荒腔走板的,也聽不清楚唱的是什么,只能從音調上大概辨別出是一首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