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的涼皮,好像不能吃了。”對方拎起掉地上的涼皮,沖夏桐討好地一笑,又說了一句:“要不,我請你吧?!?p> “不用,沒關(guān)系?!毕耐┮残πΓ`會人家是男孩子,也夠烏龍的。
對方幫夏桐把棉絮接過去,問:“你幾床的?”
“三床,夏桐?!?p> “夏桐,你這名字好記,我是一床的,我叫楊一楠。我媽生我的時候,說我在肚子里很不安分,總亂踹,以為我肯定是個男孩,將來長大了讓我踢足球去。誰知出來讓他們大失所望,不過,他們不甘心,名字里非給了取了一個楠字,楠木的楠,不是男生的男哦?!?p> “好,我記住了。”
那個穿連衣裙的女孩聽了也走過來說:“你們好,我叫唐闐?!甭曇羧崛崛跞醯?,帶了點刻意的甜美。
“哈哈,唐甜,你這名字更好,糖本來就是甜的,你還生怕人家不知道,一聽你說話,就是個糖心寶貝?!?p> “討厭,人家是一個門里面一個真的闐,于闐的闐,是從WLMQ來的?!?p> “哎喲,你這聲音,真讓我受不了,我還有事,俺爹還等著我,我閃離。夏桐,你的飯,要不你跟我吃去,要不你去買一份,下次我請你?!?p> “你去吧,我這還有點蛋糕什么的對付一下?;仡^我要去洗個澡,坐了一天的火車,太難受了。”夏桐忙說。
“你們聊,88了。”楊一楠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下樓了。
夏桐收拾東西想下樓去洗澡,突然看見桌子上有一個電話機,這才想起來忘了給家里報平安。
“什么時候多了個電話機?”夏桐剛進來時,好像沒發(fā)現(xiàn)。
“一直有的,大概剛才什么東西遮住了?!碧脐D隨口接了一句,又問:“這有什么驚奇的?現(xiàn)在誰還用這個?”
夏桐伸手過去,電話機旁邊壓了一張紙條,有本機號碼,往外打是要插201電話卡的。
這下好了,宿舍就有電話,以后她和家里聯(lián)系方便多了。
看來,這大學(xué)的條件的確比中學(xué)要強太多。
“那個,我要去洗澡,一起去嗎?”夏桐禮貌地問了一句。
要一起生活四年的室友,融洽總好過嫌隙。
“什么那個,我叫唐闐。走吧,一起就一起?!碧脐D不滿夏桐沒記住她的名字,飛了個媚眼。
可惜,夏桐正低頭收拾東西,端了個塑料盆把洗漱用品裝起來,唐闐拎了個塑料化妝包,兩人邊走邊聊,夏桐知道了她爺爺家是BJ的,是支邊去XJ的,她爸爸在WLMQ市做點生意,她媽媽上班,就等著她考進BJ的大學(xué),然后一家子就可以進京了。
兩人到了浴室門口,這才知道,人家不收現(xiàn)金,只用一卡通。
“阿姨,我們是新生,你看,我們的手續(xù)也沒辦完,要等明天呢,我們剛一路坐火車過來,您就給通融通融吧?!碧脐D柔柔地開口求道。
對方掃視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這幾天都是報到的新生,怎么通融?”
夏桐想了想,塞了五塊錢過去,看門的阿姨迅速地接了過去,點點頭讓她們進了。
“你看你,再求求她,說不定就會讓我們進去的,這五塊錢,做點別的多好。”
“大姐,有這功夫我都洗完了,一會門口該堆上人了,還不夠瞧熱鬧的?”輪到夏桐想翻白眼了。
“討厭,叫什么大姐?多土,要叫親,咱們倆誰大還不一定呢?”唐闐瞋了夏桐一眼。
夏桐也不跟她計較,站在了水龍頭下。
“你的頭發(fā),好長哦,你留了多少年?”于闐見夏桐把頭發(fā)放下來,羨慕地看了一眼。
“我也不清楚,每次覺得開叉了就剪去一些?!?p> “我怎么感覺你不愛主動說話,好像都是我說你答。這不公平,我家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家的事情你還沒說呢?!碧脐D噘嘴向夏桐撒嬌。
夏桐看了她一眼,笑笑,“我家沒什么好說的,我家江西的,農(nóng)村,家里種地的。”
夏桐簡短的一句話概括了。
“有BF沒有?”
“沒有?!?p> “不能吧,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現(xiàn)在高中生還有不戀愛的?”唐闐瞪大眼睛地看著夏桐,水下的大眼睛霧蒙蒙的,突然又做明白狀,“哦,對了,你們是鄉(xiāng)下?!?p> 夏桐真想學(xué)王倩罵一句:“靠,你婆婆的,鄉(xiāng)下人不戀愛不結(jié)婚了?”
可惜,夏桐還真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你有男朋友,你學(xué)習(xí)成績還能這么好?”夏桐也不理解。
“這有什么,你不會找一個學(xué)習(xí)最好的人當(dāng)你的男朋友,讓他給你輔導(dǎo)功課?!碧脐D白了夏桐一眼,一副你好白癡的表情。
“那他也考進了BJ?”
“沒有,他在蘭州大學(xué)。”
“可是,他不是學(xué)習(xí)成績最好的嗎?”夏桐越聽越糊涂了。
“是啊,可是后來,他的時間用來幫我補課了,我的成績便上來了,厲害吧?”
這下夏桐明白了,原來是個自私的人。
兩人出來時,夏桐從超市買了一張五十塊錢的201卡,唐闐問著她:“你沒手機?”
見夏桐搖頭,又問:“你家人也真小氣,現(xiàn)在的手機有幾百塊的一個,你自己買一個不就得了,不然多麻煩呀?我爸爸今天去見一個客戶了,他還說明天帶我去中關(guān)村買個筆記本呢?!?p> 夏桐只是低頭笑笑,也沒接她的話,回到宿舍后,夏桐給家里打了個電話,也給杜鵑和王倩打了一個。
“你們的土話好難懂,比英語還難懂?!?p> “不能吧,還能比維爾族語更難懂?”夏桐邊鋪床邊問道。
這一天,實在太累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時,夏桐還在想,不知另外的三人是什么性格?
這一覺好眠,第二天醒來時,夏桐是被楊一楠推醒的,“來來,我給你帶了一份早點,趁熱吃,回頭我們一塊注冊去?!?p> “這多不好意思。還是你自己吃吧?!?p> “我吃過了,你別啰嗦了,給你帶了就吃,昨天我還害你沒吃晚飯呢?!?p> 夏桐見她是個爽快的性子,便也不推辭了,謝過了她,剛要開動,唐闐幽怨地看過來。
“一塊吃點,一會我們一塊去注冊?”夏桐只得問了一句。
一楠買了兩根油條一袋豆?jié){,外加有個包子,她還真有些吃不了。
“好,我正好也不愿下樓了。謝了,親?!?p> 唐闐立刻換了一副笑臉過來倒了一半豆?jié){,又對一楠柔柔地說道:“親,以后不許偏心啊,剛見面你就偏心,偶會傷心的?!?p> “靠,你別這樣說話,俺會惡心。你瞧,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币婚亮瞬磷约旱母觳?,一臉惡寒。
“噗”夏桐嘴里的一口豆?jié){噴了出來。
這一楠的直白可真讓夏桐開眼了,“哈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來。
“太好玩了,你們兩個,真的太好玩了?!毕耐o視唐闐貌似幽怨的目光又射了過來。這一刻,夏桐預(yù)測到自己的大學(xué)生涯絕對不會寂寞的。
“笑夠了沒有?再笑,俺可不等你了?!?p> “別,別,俺也覺得你這山東話的確聽得舒服多了?!毕耐W(xué)了一遍一楠的腔調(diào),只可惜,只會一個“俺”。
“對了,我還不知你是哪里來的呢?”一楠問道。
“江西人,井岡山,曉得不?山下的一個小村莊?!毕耐┮泊蟠蠓椒降亟榻B。
“靠,井岡山,是個中國人就知道,巧了,俺老家是沂蒙山的,俺爹俺娘都在濟南,是中學(xué)老師?!?p> “難怪你們兩個能說到一起,原來都是山里來的。”唐闐一聽,找回些面子了。
好歹,她家還是省會城市。
一楠翻個白眼,正要搶白她幾句,不巧有人進來了,是一個長相和打扮都很精致的短發(fā)女孩,夏桐注意到她的眼睛畫了妝,臉上的皮膚看著也特別好,女孩自己空著手,一個三十多歲中年婦女幫她拎著箱子,找到她的二號床,中年婦女開始幫她收拾床鋪。
夏桐打量了一下這中年婦女的衣著,跟女孩一比,看著像是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