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一個星期天,杜家父女和小雪四人從香港機場登機,踏上了前往西安的旅程。
與四人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名軒尼格警署的男性警員,一個叫菲普,一個叫加得爾,都是英籍。不用說,地球在往前推進了五百年之后,香港的居民早已人員混雜,不分彼此了。
當他們一行六人來到西安城驪山北麓的秦陵一帶時,才得知那六名失蹤者,乃是南京大學天文系的學生,四男一女,他們的名字分別是霍啟航,霍啟嫣,楊覺民,楊晶婷,郭憲,和尹達。其中兩霍和兩楊是兄妹,他們都是南京大學天文系2514級和2515級的學生。
遠遠望去,真正的秦始皇陵寢安臥在驪山北麓,壯麗巍峨,而他們正要進入的秦始皇兵馬俑,正是建在秦陵以東約1.5公里處,處于秦始皇陵寢的外圍,傳說具有著戍衛(wèi)陵寢的作用,但是如今這戍衛(wèi)陵寢的法寶,也終究不安寧了。
也是,先是那一千多年之前的飛碟失蹤,再又是這六名天文系學生失蹤,都無影無蹤地消失在秦俑之內,器物無蹤,生死未卜,讓這距今兩千多年的古代陵墓,平添了一種幽秘色彩。
而秦俑一號坑,本是開放的軍事博物館,毋用考察。
秦俑二號坑,也是一樣。
那剩下的,就是秦俑三號坑和四號坑的未公開部分,里面縱橫頗深,可謂是玄機多多。
一開始,杜青是和其他五人一道走進三號坑的,但是不知為何,走著走著,他們就彼此走散了,到彼此感覺到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各自。
杜家豪之前一直在點煙,可不知為何,煙一直無法點著,打火機的火光雖然很紅艷,但煙卻像窒息了一般,始終無法點起來。
于是此時他將陰郁的目光,投向了三號坑的神秘甬道之頂,但是這個時候,他與杜青已經分開,再也看不到彼此。
“青青,你在哪里?”
“爹地,青青怎么找不到你了?”
此時的杜家父女,開始發(fā)了瘋般撥打起對方的電話,但是聽到的都是一樣的空茫之音,也就是說,秦陵內早已沒有了移動電話的信號。
這一刻,杜青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那邊的杜家豪也是一樣。
此時的她,正站在三號坑一尊面墻而立,看去極其栩栩如生的褐色陶俑之前,這尊褐色陶俑,看去就像一個真人一般,令人害怕,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這個他,正緊盯著杜青。
但是杜青沒有害怕。
因為她相信這只是一個陶俑,而非真人。
她已經用測試儀測試過它,發(fā)現(xiàn)它的分辨率只不過百分之五十,而若是真人,在這地下陵墓之中的分辨率應該至少有百分之八十至八十五左右,這就足以表明,這只是一個俑,而非人。
但是,這個俑的目光之內,卻放射出一般俑所沒有的生氣,與亮光,即便此時三號坑的這部分尚未開放,里面沒有燈,也沒有燭光,一切全憑杜青的移動電話和各種儀器在照射,但不可否認,這個俑,同樣在發(fā)出非同一般的光亮。
而按照先前他們所分析的秦俑的特征和屬性,若然只是一個兩千多年前的陶俑,斷然不可能在兩千多年之后,還如此地放射異光。
除非這個俑被工作人員掉過包,被換成了真人。
但那也絕無可能。
因為適才進秦陵之前,這里的工作人員就已向杜青強調過,他們沒有任何程度地改變秦俑本身的特征,也就是沒有對秦俑進行過任何的處理。
那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一尊尸俑!
一尊復活的尸俑!
當日報警人所說的復活了的尸俑!
想到這里,膽大如杜青,也開始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可以想像杜青是一名女警,卻有著絲毫不遜男警的膽大和魄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再一次大著膽子上前去摸這陶俑的軀體,竟然發(fā)現(xiàn)它是如此地柔軟。
柔軟如真人。
里面一根一根的血管,都如真人一般,就是在剛剛死去的被用白布裹著的人身上,都似乎找不到這樣的鮮活,這樣的真實!
然后,杜青惶恐地伸手,將醫(yī)學心臟檢測器接在了陶俑的心臟部位。
那檢測器上的線條在跳動。也連著杜青一顆跳動不已的心。
若是沒有生命體征的,線條會一直筆直。但若是具有生命體征的,線條會逐漸地彎曲,直至成接近九十度的直角。
令杜青步步懸念的是,那上面的線條開始是筆直的,但隨著秦陵上空光線的跳轉,開始變得彎曲,直至到最后,竟然成了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直角,令杜青睜大了雙眼。
這一刻,她甚至已不敢再觸摸此俑的任何部位,因為她已經敏感到,這是一具尸體,是一具剛剛死去不到十二個小時的尸體,因為他的身上,還留著作為地球人淡淡的體溫。
然而這淡淡的體溫,也是如今連接上醫(yī)學心臟檢測器之后,才會被感覺到的,而在先前,這竟然被杜青忽略了,當然除了杜青,換做其它任何人也都是一樣。
明白到這點之后,也到了最最惶恐訝異的時刻,那既然是剛剛死去不到十二個小時的一具尸體,那也就排除了尸俑的可能,排除了死去千年而又復活的可能,那么這具尸體,到底是從何處而來?
驚恐不已地觀看陶俑的四周。
再也顧不上陶俑那注視自己的陰冷可怖目光。
可是仔細搜尋了許久,都一無所獲。但就在杜青要了命地搜尋時,卻陡然發(fā)現(xiàn)秦陵的上空,射過來一道極亮極亮的亮光,像是當初杜青別墅的時空電磁反應一樣,將杜青帶入了不一樣的遐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