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的末尾改了下,換成了陳奇沒跟杜歡打起來的世界線,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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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著元竹,陳奇來到了他的住所,那是所有學生都能擁有的單人宿舍。
不過前來的途中,陳奇瞄到過其他學生的宿舍內(nèi)部,皆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擺設布置過,頗有一種自己的小天地的感覺。
然而元竹的房間,卻充滿了單調(diào)枯燥之意,寥寥幾個必備的家具之外,便看不到其他物品了。
“地方簡陋,讓前輩見笑了。”
元竹拉來唯一一張椅子說道,
“稍等,我這就去泡茶?!?p> 陳奇抬手阻止:“喝茶就免了吧,我現(xiàn)在倒是對你的事情更加感興趣,說來聽聽看,剛才為什么不讓我?guī)湍???p> 元竹聞言,干笑一聲,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其實不重要吧?”
“怎么不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都做好準備,想著怎么把杜歡給打成肉醬,”陳奇眉頭一挑,“結(jié)果被你給攪和了。”
“杜教學?”
元竹面露詫異,愣了一愣,但很快他眼中又閃過一絲恍然之意。
“整天跟曾書杰他們打交道,我都差點忘了,看我這人不爽的,除了同學,還有不少教師呢?!?p> 元竹苦笑著,說道:“前輩,你覺得一個騙子的最高境界,應該是什么樣的?”
“瞞天過海?言出法隨?謊言的謊言就是真實?”
“……我覺得前輩你對騙子這個職業(yè)有什么誤解?!?p> 元竹古怪說道,向陳奇講述了一個距今大約四十年前,一個騙術(shù)登峰造極之人的故事。
那人就如同今天的陳奇一般,只是一個初來乍到京城的外人。
但不同陳奇來到大乾京城,是為了追尋符祖留下的痕跡,那個人卻是自稱符祖的后裔,為京城的一眾高官權(quán)貴,乃至當時的皇帝,帶來了一系列與符祖相關(guān)的線索。
很快,那位符祖后裔在京城開始嶄露頭角,成為了熾手可熱的人物。
不只是他帶來的線索被一一驗證,以此尋找到了大量實用的符祖遺物,其本人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也同樣是冠絕群英,越級挑戰(zhàn)如同家常便飯,堪稱無敵。
緊接著數(shù)年之后,那人已經(jīng)徹底取得京城上下的信任,甚至獲得了能隨意出入皇宮的許可,他又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他說,他在家族流傳的記載中,找到了有關(guān)符祖坐化之地的線索。
這個消息一出,京城上下頓時沸騰了起來。
那可是符祖,符師修行體系的創(chuàng)始人,這般人物的坐化之地,又該蘊藏著多少無法估量的珍寶。
若是能夠全部獲得,大乾必將如同魚躍龍門一般,成為整個雙生界最為強盛強大的國家,甚至吞并諸國,一統(tǒng)天下也都并非夢想!
自那時開始,眾人對那位符祖后裔的熱情便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踏破門檻想要獻上殷勤的貴人數(shù)不勝數(shù),皆是想要在符祖坐化之地分上一杯羹。
為此,無論那位符祖后裔提出了多少要求,他們都會一一滿足,只要是為了尋找到符祖坐化之地,即使是家族珍貴的傳承寶物,也都能借出。
就連當時的皇帝,都不惜從國庫中調(diào)出一批資源,作為投資。
當時,全京城的權(quán)貴們都將目光投放在了符祖后裔之上,等待著他推算出坐化之地的真正方位,雖然不乏抱有疑慮之人,但卻也不覺得這位符祖后裔在那般高度關(guān)注下,還能做出什么意外之舉。
毫不客氣地說,彼時的符祖后裔,身上一天掉了幾根毛,都有人替他數(shù)得一清二楚。
但偏偏,意外就那么發(fā)生了。
就是一個晚上,悄無聲息地,那位符祖后裔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連同諸多權(quán)貴們給出的寶物一起,無影無蹤。
任憑所有人發(fā)了瘋一般地尋找,都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直到那時,才有人猜測,他們是否陷入了一場驚天騙局之中。
而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當時的大乾皇帝因為白白損失了一批資源,統(tǒng)一天下的美夢破碎,急火攻心,身體狀況每日俱下。
使得本就浮躁京城又陷入了爭奪皇位繼承人的風波之中,直到三十年前靈威帝繼位,這才有了個結(jié)尾。
“那一位欺騙了京城所有權(quán)貴的符祖后裔,名叫元廣,是我的同族長輩?!?p> 元竹苦笑說道,
“不過雖說是同族,我也從未見過就是了?!?p> “三十多年前,元廣不只是消失在京城權(quán)貴們的面前,就連族人們,也再沒有他的消息?!?p> “因為擔憂元廣的安危,當時的元家家主派人打探他的消息,結(jié)果被有心人察覺,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元家祖地。”
“而作為一直追查不到的元廣的同族,元家上下自然就成為了京城權(quán)貴們發(fā)泄怒火的目標。”
“除了少數(shù)當時不在家中的人,幾乎所有元家人都死在了那場泄憤襲擊中?!?p> “我的父親,便是僥幸逃過一劫的幸運兒之一,隱姓埋名許多年后,才與我娘成親有了我。”
“沒想到因為一場意外,身份暴露,然后………”
元竹忽地沉默。
但即使他不繼續(xù)解釋,看他這般孤苦伶仃的樣子,陳奇也猜得到他遭遇了什么。
“那你又是怎么來到符廟的?”陳奇問道。
元竹揉了揉眼眶:“當時也是走運,遇上了院長他老人家,他見我可憐,便將我保了下來?!?p> “入了符廟后,權(quán)貴們顧及院長的顏面,不會對我公然做些什么,也就是偶爾會有些小麻煩,不礙事,院長他也忙,我不能再去勞煩他老人家。”
那些小麻煩,應該就是類似剛才被欺壓勒索的事情吧。
陳奇眉頭一皺:“元家真的不是符祖后裔?不然元廣一開始哪來那么多符祖相關(guān)的線索?”
“父親臨死前跟我說過,元家上下都對這件事不知情,族中也從未有過相應記載。”
元竹搖搖頭,
“也許是元廣另有奇遇吧,父親說那人本就是一個天才,很早便離家游歷四方,偶爾才會有信件寄回家中?!?p> “這樣啊………”
陳奇低吟一句,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情的始末。
他不能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元廣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甚至不惜將整個家族親人都拉下水,進行了那么一場騙局。
“你,就沒想過報復?”
“………也許有,也許沒有。”
元竹苦笑著,
“父親讓我活下去,這才是最重要的。”
陳奇靜靜地注視著元竹,能從他的身上感知到,對自己弱小無力的深深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