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英杰,如同君臨天下,無所顧忌,就連長老也奈何不得。而這般形象和精湛的真氣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幾乎所有的弟子心里都泛出了一絲膽寒,心中知道,今后這卦山派外門,怕是沒有什么外門三杰,只有這第一人的楚英杰了。
便見他此刻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刑天,似乎在打量著一只螞蟻,因為現(xiàn)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要殺人,只需動動手指即可。
“怎么?怕了?”見到刑天一動不動,似是呆滯,楚英杰冷笑一聲道:“你這小畜生,竟然當眾殘殺同門,實在是罪不可赦,留你在卦山,只能是一個禍害。不過,你今天若是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倒是可以放你安然離開,如何?”
堂堂男兒,跪地磕頭求生,這種事刑天自然是做不到,就是殺了他也做不到。
所以刑天笑了。
一開始是掩聲而笑,到后來是哈哈大笑,似乎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此刻全場寂靜,便只剩下刑天的笑聲。
“你笑什么?”楚英杰此刻已經(jīng)是滿是殺意。
“我笑你蠢!”刑天突然大聲道:“我還笑你虛偽,笑你白癡,明明心中恨不得將我殺之后快,卻又不想那么便宜我,所以想要羞辱我,只是你腦子莫非是被驢踢了?我刑天生為男兒,堂堂正正,拜天,拜地,拜父,拜師,卻絕不拜白癡,所以我才笑,才覺得你可笑至極。要殺你便殺,我刑天若是眨眼皺眉說軟話,我都枉為男兒,倒是你,楚英杰,你若是有種,便給我三月時間,三月后,我定要將你斬殺在這武斗臺上……”
這番話罵得暢快,又是極為狂傲,還是殺氣騰騰,瞬間整個武斗臺周圍皆是響徹著刑天這番豪言壯語。
沉寂!
鬼一般的沉寂!
在場上千弟子都是目瞪口呆,刑天這番話一字不落的鉆入他們的耳朵,而下一刻,卻是有人冷笑出聲。
發(fā)笑之人正是許江,他一帶頭,頓時引起連鎖反應,不少弟子都開始發(fā)出了嘲笑,口出譏諷之言。
“此人莫非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敢挑戰(zhàn)楚師兄!”
“不自量力,簡直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極!”
“他什么修為?最多調(diào)息境小成而已,別說三個月,就是給他三年,也不是楚師兄的對手?!?p> “說的對,我看這刑天只是拖延時間,到時候怕是會逃之夭夭!”
一時間議論聲不絕于耳,那些本就是楚英杰一系的弟子更是大聲嘲笑著,似乎聽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話一般。
而至于大多數(shù)弟子,還都沒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實際上發(fā)出嘲笑之聲的只是少數(shù)弟子。大部分人包括公孫芷和柳無劍乃至于一些長老,都被刑天那番話給震住了。
誰都看得出來,那絕非是說說而已。
能在這臺上說出那番豪言壯語,也是需要勇氣的,那些口出譏諷之言的弟子并不知道,若是換他們上臺,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又怎敢對楚英杰痛罵加挑戰(zhàn)。
“有種啊,我倒是有些欣賞他了!”柳無劍面色激動,卻是開口道。
至于公孫芷卻是一言不發(fā),只是誰又能知道她內(nèi)心是何等的翻江倒海。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當日在不歸山中刑天所說的話。
“萬事并無絕對,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是啊,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再看高臺之上,楚英杰一臉詫異,似乎沒想到刑天在這種局勢下仍能說出這番話來。下一刻他冷笑一聲,卻是不打算再給刑天機會,今日他是一定要殺了刑天立威,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外門。
“想挑戰(zhàn)我?可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說著,楚英杰催動真氣就要動手。
便在此刻,一道人影卻是極其突然的出現(xiàn)在武斗臺上,仿佛柳葉清風,隨風而來一般。再看此人,身著長袍,須發(fā)皆白,卻是仙風道骨,正是卦山派外門第一張老,佐長松。
而后,又是一道道身影出現(xiàn),竟都是卦山派外門的高級長老,皆是開穴境大成以上的修為,有的甚至是步入了剛?cè)峋车淖趲熂壢宋铩?p> 卦山外門高層竟然是齊齊出現(xiàn)。
而其中,余通海赫然在列,他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刑天,便給那邊的楚英杰偷偷打了一個眼色。
這些人既到,楚英杰便沒法子動手了。
“弟子參見佐長老及諸位長老!”
所有的外門弟子,包括刑天和楚英杰在內(nèi)在反應過來后,都是給這些長老行禮,卻是因為佐長松地位超然,更是外門唯一的通竅境高手。
這位外門真正的掌權(quán)者看了一眼楚英杰,而見到楚英杰手中的‘碧空玉牌’后,卻也是微微動容。
“果然是四師兄的玉牌!”佐長松微微動容,卻是又道:“不知四師兄最近可好?”
這話是問楚英杰,后者卻是心中一動,神色驕傲道:“一月前弟子見過碧空先生,先生他神采奕奕,應該是很好,而且還贈予了弟子此枚玉牌。”
佐長松點了點頭,便也不多說話,只是此番話,已經(jīng)是引起了軒然大波。除了一些長老外,一開始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那玉牌是何來歷,如今一看,竟然是內(nèi)門四先生之物,怪不得楚英杰如此有恃無恐,卻是因為他身后站著一尊無人敢惹的大山。
楚英杰手持玉牌,連第一長老佐長松都是和聲悅色,他自然是更為狂傲。
而佐長松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刑天,卻是長嘆一聲道:“你們兩人的事我已知曉,還是那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都是同門師兄弟,即便是有些過節(jié)也應大度一些,而若是真的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也應堂堂正正一決高下,以武論高低……”
“大長老此言甚是,剛剛我聽這名弟子出言挑戰(zhàn)楚英杰,倒是勇氣可嘉,既然他有此愿,倒不如成全了他!”余通海此刻是突然插話,他和楚英杰自然是一路,所以也是恨極了刑天。
此外在他看來,三月內(nèi)刑天不可能超越如日中天的楚英杰,也就是說,所謂的挑戰(zhàn),也只是刑天自尋死路,他當然樂于見到這種結(jié)果。
佐長松眉頭一皺,卻是道:“如何處置我自有分寸,卦山派終究不是某一個人的門派,我也不允許任何人以勢壓人,若如此,置門規(guī)于何地?又將公正二字置于何地?”
這番話動用了某種天地元氣,卻是響徹在每一名卦山弟子耳中,倒是讓余通海和楚英杰二人微微一震,面色不愉。
那邊刑天見此,頓時對這位佐長老生出好感,門派內(nèi),還是有像常瑜,佐長老這般處事公正的人。
便在這時,楚英杰道:“佐長老,剛剛那刑天向我挑戰(zhàn),這是眾人都聽到的,而且金師弟乃我至交好友,雖是在武斗臺上喪命,但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此事終須要有個了斷,既然佐長老要秉公處理,便請佐長老成全我二人的決斗?!?p> 佐長松眉頭一皺,瞧了一眼刑天,意思是看你怎么說了,實際上如果此刻刑天服軟,他絕對會以第一長老的身份取消這次決斗,畢竟雙方修為相差太大,這件事本身又是楚英杰一方跋扈,自己秉公處理,即便是傳到內(nèi)門四師兄那里,也沒什么。只可惜,刑天天生傲骨,怎可能低頭?
此刻,刑天倔強的點了點頭,三月生死戰(zhàn)之事是他提出來的,若不戰(zhàn),惹人恥笑不說,今后武者心境便會因此種下一枚失敗之果,將來定難有大成就。
“好,既然如此,那三月后你二人便在次決斗,我佐長松為公證人,記住,三月內(nèi)不得互相騷擾,否則休怪我以門規(guī)論處!”佐長松見刑天心意已決,也只能嘆了口氣,說實話,對于他來說,兩人都是門下弟子,他也不能偏誰向誰,說完后,卻是大袖一揮,以氣御聲道:“都散了吧!”
楚英杰收了鎮(zhèn)魔神像功,冷笑著看了一眼刑天,似是在看死人一般。而如今既然已經(jīng)和對方徹底翻臉,刑天也是回瞪了一眼,便緩緩走下臺去。
臺下,也只有林岳峰和幾個弟子等著刑天,不過包括林岳峰在內(nèi),他們臉上都是極為不自然。
顯然,對于三月后的決斗,就連他們也并不看好。
楚英杰不是普通弟子,開穴境大成的修為不說,其身后更有一位地位崇高的內(nèi)門弟子。而刑天,卻是一窮二白,修為不過是調(diào)息境小成,更沒有靠山。
只是刑天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林岳峰心中一熱。
刑天臉色蒼白,顯然體內(nèi)余毒未消,卻是一臉堅定道:“你們?nèi)羰切盼遥潞蟊阍诖擞^我斬殺楚英杰此獠!”
那種信心是由內(nèi)而發(fā),林岳峰等人在刑天這一股氣勢下竟是不自覺的點頭,隨后才反應過來,急忙攙扶刑天離開。
相對于楚英杰前呼后擁,刑天那幾人卻是太過單薄,也顯落寞。
看著刑天的背影,柳無劍搖搖頭道:“雖然有骨氣,但要贏楚英杰,難如登天!”
一旁的公孫芷點了點頭,她嘴唇微動,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