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一位真元境界的高手,留城的最高戰(zhàn)力之一……”
龍屠忍不住吃驚道。
“要想截殺這樣級別的人物,至少也得是同為真元境界的人物出手?!本霸瞥谅暤?,“我不敢保證現(xiàn)在能夠正面對付真元強者?!?p> 龍碧蕓氣急:“難道說吳軍竟然已經(jīng)入侵到這里了嗎?怎會如此!按理來講,哪怕留城失陷,他們也不可能一路勢如破竹,甚至趕在了我們的前面!”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稟幫主,發(fā)現(xiàn)一個人好像還有口氣在?!?p> 有一名護衛(wèi)有些急沖沖小跑了過來,向龍屠稟報說道。
那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約莫與景云差不多年紀,相貌平平,身材瘦小。
公孫淵上前把了把脈,“氣息平和,應(yīng)該沒有受什么傷,只是受了驚嚇?!?p> 他從懷中兜里掏出來一個白瓷藥瓶,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碧綠色藥丸,輕輕塞入這個少年的嘴里。
僅僅是右手五指微動,藥丸便從少年的喉嚨中滑下。
“唔~”
片刻,少年微微睜開了眼睛。
“呼~”他好似受了驚嚇似的,身子猛然蜷縮,“不要殺我!別殺我!”
“你是什么人?”
景云沒有理他的話語,聲音很是嚴肅道。
少年微微抬起頭來,壯著膽子看向景云。
景云的面貌很是清秀,劍眉星目,身上穿著厚重的紫貂裘,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身上更是有一種強烈的氣魄,讓這個少年一下子慌了神。
“我……我是……”
他顫顫巍巍,口齒都有些不清晰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
龍屠一蹙眉,他是什么人物,堂堂青河幫之主,放眼留城轄地也是僅次于寥寥幾名真元強者,眼下連連遭遇厄運,心情本就不耐,被這少年一攪合,就更加煩躁了。
正當(dāng)龍屠剛準備讓人好好教訓(xùn)這少年一番,公孫淵湊了過來,安撫道:“無須緊張,我們是青河幫的人,說起來,還和城主府有過不少來往?!?p> 少年仿佛一下子底氣足了,驚喜道:“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你是什么身份,我們?yōu)槭裁匆饶???p> 龍碧蕓沒好氣道,只覺得這個小子真是不利索,溫室里的花朵,像個小孩一樣。
“我是知府榮俊之的兒子,我叫榮元齋,幸會各位大俠!”
少年很不熟練地拱手行了一禮,臉上有過喜色。
“榮俊之……我倒是見過幾面,你確實和他有幾分相似……”
龍屠摸著下巴胡須,思忖一會才說道,“你怎么會跟城主府的人在一起,把你們的經(jīng)歷交代一下,我會以此來決定你是不是有價值?!?p> 在大明的地方權(quán)力體系中,城主府統(tǒng)轄武者,由朝廷任命,但卻要經(jīng)過浮光派的許可才可上任,是實質(zhì)上的一地之首。
與之相對的則是治理地方尋常百姓的府衙,聽起來名頭雖大,名義上是和城主府并列同級,但是卻是真正的權(quán)力小、責(zé)任大、屁事多,時不時還得受各種武者大爺?shù)臍狻?p> 只要是有些實力的武者,幾乎都可以不給府衙面子,畢竟從名義上來講,武者身份更為尊貴,只需要服從城主府便可。
因此,榮元齋這個知府之子聽起來好像是個有權(quán)有勢的二代,實際上只能算是留城二代的圈子里的吊車尾。
父輩是強大武者的武二代都不屑于帶他玩的那種。
還真未必有景云這一地方大幫派的少幫主來得威風(fēng)。
“三天前,吳軍壓境,先是兵不血刃攻占了荷沖、大泉、明溪三鎮(zhèn),主力駐扎在大泉鎮(zhèn)中,很快就兵臨城下。
兩軍約戰(zhàn),風(fēng)城主和吳軍的統(tǒng)軍大將周飛虹在城外大戰(zhàn)時,原本占據(jù)上風(fēng)卻突然口吐烏血,被周飛虹一槍釘死在城墻上,流盡血液而死。
吳軍趁機攻下了留城!”
說到這里時,榮元齋雙眼通紅,有些濕潤。
“那后來呢?”
景云沒有在乎榮元齋的那點情緒,追問道。
“當(dāng)時留城一片混亂,我被家丁們保護著出了城,剛好遇見了護送風(fēng)城主家眷逃亡的城主府軍,尋思著有南大統(tǒng)領(lǐng)坐鎮(zhèn),應(yīng)該會更安全,就和他們會和一處,一起逃了出來?!?p> “可是,眼下他們都死了,只有你還活著?!本霸瓢櫰鹈碱^。
這很不尋常,連真元境的強者都戰(zhàn)死了,這個平平無年的少年卻還活著。
但凡練武之人,必然眼神炯炯有神,明亮有光,這是真氣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所帶來的特殊增益。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雙眼晦暗,手上無繭,身體松散無力,不可能是個隱藏了實力的少年天才。
“我……我也不知道!”仿佛是感受到了景云的懷疑,少年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我們一路逃亡,路上到處都是從留城逃出來的難民,還有強盜?!?p> “甚至有明人會特意冒充盜匪來截殺一些攜帶財物逃難的難民!那些武者根本就不管國難當(dāng)頭,只會在乎自己的利益!”
少年急紅了眼,語速越來越快!
“吳軍雖然沒有再冒進,但是卻派出小股精銳部隊,專門獵殺我們這些帶著大量家財逃亡的高門大戶……”
“我們就正好撞上那伙人,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我被家丁藏在草叢里,躲著不敢出聲,也不敢看,只聽到同伴的慘叫聲,然…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的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就看到了你們!”
“城主府除了風(fēng)城主、南慶大統(tǒng)領(lǐng)之外,還有一名真元境武者,你說南慶是護送著風(fēng)城主的家眷走的,風(fēng)城主的夫人呢?”
龍屠厲聲道,好似審問犯人一般。
風(fēng)夫人正是城主府最后一位真元強者。
榮元齋有些難以出口,畏縮之下才喃喃道:“聽南大統(tǒng)領(lǐng)說,風(fēng)夫人正是那個給城主下毒的人,她在吳軍攻破留城之后,就自、自盡了……”
景云對這些愛恨情仇沒什么興趣,看了一眼周圍的尸體,除了壯年男子之外,確實有幾個少年少女死得凄慘。
四人眼神交流了剎那。
龍屠開了口:“這小子有問題,現(xiàn)在我也沒興趣去弄清楚他到底藏了有什么秘密,直接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