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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乃黃花

《妾乃黃花》第四十六章 招魂

妾乃黃花 望沙2020 5454 2022-04-16 22:41:16

  《妾乃黃花》第四十六章招魂

  在一三七八年元月時候,朱元璋正式改南京為京師,四月下令罷建中都,這個鳳陽城在一三七一年時候劉基就進諫不適合建都,可是朱元璋沒有聽。

  由于朱元璋和老臣都是淮西出來的,他們都覺得在鳳陽建都,成了全國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那么家鄉(xiāng)人不就有好日子過了嗎?

  結果朱元璋老家實在是太窮了,要不是他以前也不會去要飯。鳳陽是前江后淮,以水可漕的小地方,僅僅是幾十萬的工匠民工軍隊吃飯都成問題,還不說加上從南方各州府動用的百萬人組成的燒磚,采石的各類役夫來此的后勤供給難題。

  為了建都就需要大量的強征土地,王公貴族曾常在里面倒買倒賣,讓當地物價飛漲,這樣讓鳳陽的當地百姓日子過得就更苦了,要不是以前電影上有個花鼓唱的,“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個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說的原來是這么回事。

  這些歌讓等著老家人給自己歌功頌德的朱元璋非常惱火,他非常的后悔沒有聽劉基的極力反對,停建中都。其實讓朱元璋難以啟齒的是,建中都的工匠把怨氣都發(fā)在工程上,朱元璋在視察工地時候,發(fā)現屋脊大殿上被畫了符咒,這些東西不是公然的謀害皇家人員嗎?朱元璋把參與的工匠全部處死后,心里也落下了陰影,萬一那個犄角旮旯被下的咒沒有被清除干凈,住進去可是很危險的。

  由此朱元璋就更思念劉基,他不僅有可以添福還可以有幫消災的本事,沒有了劉基這些風水安全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幫他做了。

  經過這次停建中都的壯士斷腕教訓,朱元璋更是太思念劉基過盛了,急著召回劉璉回朝工作,任監(jiān)察御史,隸屬于督察員,是正七品的官職。劉璉在這個位置上體現了劉基的本事和才華,雖然不容私情的糾察百官的官邪,或是露章面劾,本來是一個得罪人的工作,可朝野上下對他都是一片贊譽。胡惟庸手夠不著整他,他這個官職相當于現在的中紀委第八紀檢監(jiān)察室的處長。

  朱元璋看劉璉短短時間工作如此出色,急于把他培養(yǎng)成像劉基那樣的大才來幫自己,就想著讓他到基層鍛煉,有了州縣地方治理的才能和經驗再重用。于是把才在應天工作了半年不到的劉璉任命為,江西承宣布政使司的一名右參政,是從三品,一下子官提四級,這個提拔速度明眼人知道下一步就是入主中書省了,自然而然就被胡惟庸一黨視為了眼中釘。

  朱元璋想到劉基生前說過的劉璉最好不在胡惟庸手下干活,為了安全就把劉璉安排到地方。沒想到胡惟庸這么多年在中書省工作,在朝廷的機構改革合并中,在各地已經安排的人盡是他的黨羽。

  在應天胡惟庸還真的要忌諱陷害劉璉被錦衣衛(wèi)等給抓住把柄,現在劉璉被安排到地方,正好稱他心如他意。他非常積極的呼應把劉璉舉薦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那是他鐵桿黨羽的地界。劉璉到任后,急于忙治理民政事務的工作,都沒有通知在龍虎山修煉的劉萱,覺得他們之間的身份要避嫌。

  在劉璉的頭上,有江西承宣左右布政使,和左參政是他的上司,他在江西官場上是排老四的位置。他到任后,那幾個人先是按照胡惟庸的策略,想把他拉到胡惟庸一黨,特別是胡惟庸的走狗死黨沈立本,韓士原看拉攏不成,就撕破臉談判,“要么歸附胡惟庸,要么參你罔顧人命,把讓人家敗人亡證據交予中書省。”

  劉璉嫉惡如仇的說:“我受皇帝的委托,參政江西,只知道報國不知道其他,我不怕有什么把柄落在你們的手中,你們的狼狽為奸我定當報與圣上,讓圣上來定奪”。

  大家撕破臉的當晚沈立本和韓士原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認錯,給劉璉道歉,拉著他一起喝酒,劉璉以為他們認識到錯誤改邪歸正,同時也想搞好同僚的關系,放松了警惕就去赴宴。第二天早上,在大家剛開始到布政使司工作時候,來上班的劉璉突然面部扭曲的大罵沈立本和韓士原后,當眾跳井自殺而亡。

  劉萱和宇初坐在茶館的一張桌子上,他們已經從那些秀才了解了劉璉是大白天當眾跳井而亡的,這樣有如此多的人證可以證明不是別人推入井中,或是被人害了扔入井中制造的自殺現場。

  劉萱覺得案件非常蹊蹺,自己的兄長自己是了解的,絕對不會自殺,那么這里面是被誰給布的局?下的套呢?

  兩個人在分析案情后,宇初要和劉萱一起去,可是劉萱在悲痛中迅速成長,她理智的站遠了視角看問題說:“你覺得席真人是不是已經算計到我哥哥的這次意外,專門給我這本《魂咒》?”

  宇初沉默了片刻智商也回歸的分析說:“有可能,他說過你爹爹借了你兄長的壽運,這句話好像在暗示什么?”

  劉萱便撐起一邊的胳膊支撐著自己的腦袋,心想著不急,要在最艱難的時候越要鎮(zhèn)定,先要跳出這個紅塵三界外,把整體的思路捋清楚。

  劉萱看著宇初眼神清澈無私欲的攤開了解析,他們長輩阻止她和宇初婚姻的真正原因,問:“你說席真人為什么說我們倆無論有夫妻之名或是夫妻之實,道教就要有滅頂之災?”

  劉萱的話就像那個談論別人婚姻的八卦故事,分析自己婚姻出塵的讓人覺得她好像經歷滄海心如止水一般,這種情緒也傳染了宇初,從兒女情長中脫離出來看問題。

  宇初沉思了一下說:“說明道教在朝廷的政治斗爭里只能皈依圣上,不能和他手下的任何朝臣有任何勾結。婚姻是最大的政治聯姻,一旦你我聯姻,就是意味著你父親背后的政治資源和我父親背后的道教資源結合到一起。

  大家都知道一統(tǒng)江山劉伯溫,本來你是女子,不足為患,如果有我加入了,那么我們未來的孩子就有了道教,朝廷還有天下名氣的資源,和朱家爭天下的可能就會發(fā)生,所以必定會被圣上所滅”。

  宇初話說完,劉萱覺得心里一個透亮看清楚了所謂的紅塵迷霧,一瞬間在親人遇難的悲傷中長大的兩個人,上一輩的生命代價支撐的負荷大廈直接壓到他們的肩頭上,終于認識到婚姻在人生意味著什么,并不是鶯鶯燕燕的戲曲本子,不是你好我好,郎才女貌的平民夫妻的理想,而是最厲害的政治資本的結合,婚姻本身就是江湖。

  兩個人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們倆情投意合的,門當戶對,人也般配,可雙方的家長師長從沒有一方有說和的意思,反而是極力的阻撓。

  這就是朱元璋潛臺詞說的劉萱既不能嫁給朱棣怕武氏悲劇重演,又不能嫁給張宇初,張良和劉邦的后代結合,那他老朱家的天下不就危險了?

  劉萱點頭佩服宇初的分析,看來他們的情愛阻隔不只是命盤星耀不合適說的這么簡單,而是預示血腥的將來,那些父輩說話太隱喻了,都是老狐貍,把話不說透。

  父輩的代表璇璣道長最后把手術刀交給了席應真,為了道教的發(fā)展的共同目標,雖然和劉基有宿怨的席應真為了拆散他們,把畢生的功力和秘籍都作為補償給了兩個后輩,真是用心良苦。

  他們兩個在一分鐘的痛苦中成長,就像那曇花在夜里一下子綻放了積聚多少年能量一樣,劉萱冷靜的說:“宇初你分析的對,所以你就不能陪我去,如果去了,就給了胡惟庸他們污蔑我們的彈藥,想想你父親剛去世,說你個守孝不法,就能除掉你正一道的掌門位置,朝廷對你的封誥還沒有下了,江西這里官府的人對你都熟悉,所以你陪著我反而不好,我們不能感情用事,現在我們長大了,我們要理智”。

  宇初雖然覺得劉萱說的對,但是還是擔心的說:“你一個女孩家,我怕到時候你吃虧!”

  劉萱掏出四品金牌說:“我也是朝廷女官,如果我沒點本事,圣上也不會給我這個牌子。他們不敢拿我咋樣,我不是我兄長,我們都會很多的法術,你放心,我不會直接馬上去找他們,這時候去給我哥做法還魂已經來不及了,我準備在附近找家客棧住下后,先把這本<魂咒>讀完,思量好了再說”。

  宇初把身上的銀錢都拿出來說:“這些你都拿著,有什么急事就放煙花,我在城外等你”。

  劉萱沒客氣接過銀錢,又拿出一些給還了宇初,覺得他路上還需要吃飯。宇初和劉萱默契的分配著錢財,似乎就是一家人的感覺。

  劉萱鄭重的說:“宇初我們不要搞這些生生死死的戲里的情節(jié)好嗎,你喪父孝未滿被人撞見是很大的罪,師父幫你代管龍虎山事宜,說你是緊急的道教事情去了蘇州求教,但是一旦你在這停留還是我的事情,你將面臨的危機比我還大”。

  “現在我看著你離開,我再進城!”,劉萱堅持說。

  “,,,,”,

  “就走!別耽誤,我們長大了,要和他們斗智斗勇,不要這些無謂的拖泥帶水的溫情脈脈,我們都知道心里有彼此的”。

  劉萱最后絕決的逼迫宇初離開。

  張宇初雖不情愿,但是覺得劉萱理智分析是非常正確的,于是傷感的牽著馬車,一步三回頭的和劉萱告別朝龍虎山方向趕去。

  直到馬車沒影了,劉萱才收拾好包袱和銀兩往武昌城里走去,這時候天色快黃昏了,進了武昌城,劉萱就找了一家離布政司衙門較近的客棧住下。

  九月的武昌城菊花開始綻放,滿城的黃金甲在劉萱看來就是在為兄長追悼,小酒店門前的桂花樹依然芳香,住店后,桂花樹枝頭在劉萱的房間的窗戶外妖嬈探問,就像是兄長劉璉在說:“妹妹,你來了!”

  劉萱忍住悲痛,自己教育自己說:“一定要化悲痛為力量,堅決不能哭,到時候腦子被淚水就給沖傻了,先吃飯,再讀書”。

  悲傷沒有胃口的劉萱為了給自己鼓勁,想著吃飽了才能有力氣思考,就要了一份武昌的小吃,脆椒糯米腸,和一份魚頭豆腐湯,辣椒開胃,打開了劉萱的胃口,魚頭湯補腦子,劉萱一個人把菜盤都給吃干凈了,就回房休息,拿出席應真給的《魂咒》開始鉆研招魂術了。

  第二天劉萱穿了一身家常麻布孝服來到了江西布政司衙門,通報名字和緣由后,門口的侍衛(wèi)將劉萱帶到府衙偏殿,過一會有個中年穿著三品補子紅色官服的人走出了,他中等身高,相貌一般,但是見了喪者家屬的悲痛官腔的表情做的十足,見了劉萱臉色沉痛沒有一滴淚的說:“你是孟藻的妹子?我們才給你們青田家中發(fā)信,你就到了?”

  劉萱躬身行禮黑著臉問:“請問大人是?”

  中年人趕緊說:“我是令兄的同僚,我是左參政韓立原”。

  劉萱抽絲剝繭的問:“我兄長在自殺前,是你最后一位同僚給了他關懷,與他一起喝了酒的善人嗎?”

  “正是我和沈大人”,

  “那么請問沈大人呢?”

  “他政務繁忙,他是右布政使,圣上今年的很多的地方政務都要他來完成,以前都是你兄長的任務,他如今不在了,我們就要忙碌了”。

  “我哥哥在臨死前一晚,有什么交代嗎?他有什么最后遺言?”

  “嗷,嗯,那個,你兄長說思念家鄉(xiāng),想家,對!想家!”

  劉萱聽后,忽然向前,整個人跪地上給韓參政伏地一拜,說:“你是見到我兄長最后的人,我給你叩頭,就是代他向你告別”。

  說完劉萱伏在地上不起身,韓士原見狀只好假惺惺的想去做好人攙扶劉萱起身,他的手一伸出來,劉萱念訣的手一拍韓士原的手,大聲的說:“兄長你來了?”

  韓士原心里有鬼一驚,嚇了一跳立馬把手收回來,手上有種微刺感也沒有當回事,馬上故作鎮(zhèn)靜的關懷道,“你要不要見見你兄長的遺體?”

  劉萱點頭起身,韓士原命人帶劉萱到安置劉璉尸體的房間走去,剛才劉萱突然那么一說真把他嚇了一跳,大白天見鬼的他為了壓驚,自己借口有事先去忙了,可是心里覺得怪怪的,這個女孩知道兄長亡故了居然沒有撕心裂肺的哭。

  劉萱一臉秋色和肅殺的眼神跟著衙役往后院停尸房間走,劉萱問:“請問官人,我兄長跳井是在哪,我想祭拜一下”。

  那位衙役看著面目和善向著劉萱說話:“劉大人是好人,真是不知為什么當著我們跳井,有人說是被下了降頭,我們也不敢議論”。

  “就是這口井,有幾百年了,非常深,一般我們都不用這口井,只有在走水的時候才用,平時也有木板蓋在上面,那天也不知為什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說著衙役帶著劉萱來到府衙內院竹林旁的并沒有蓋子的深井旁,地上都是青苔被踩得凌亂的樣子,很滑,劉萱故意半個身子往前靠,忽然那個衙役退到劉萱身后,手好像要伸向劉萱,“二人不觀井”,劉萱念訣用了茅山的斷血路,那個衙役身體一抖就軟體的倒地,劉萱離開井邊大聲的喊:“快來人啊,有人不行了”,

  “怎么又有人跳井?”

  說著有一幫的衙役跑過了來,領頭的一看不是劉萱,臉上失望的樣子,劉萱明白了這個地方的人都被韓士原給收買控制了,自己的哥哥如果不投靠他們,出事是早晚的事。

  鬧哄哄中,大家擁著一位身穿二品補子紅色官服的大人走來,劉萱猜想他就是沈右布政使了。四十多歲外表是文官老道,相貌周正的沈立本走近劉萱說:“你就是劉基的小女?”

  “民女正是劉萱,參見沈大人”,

  “你怎么來的這么快?”

  “民女正好在龍虎山修道,想著都在江西,就來和哥哥相會,沒想到兄長遇難,感謝大人在我哥哥生前照拂他”。

  “這是本官的應該做的,只是可惜你兄長英年早逝,國家喪失了一位英才啊,圣上原是要他在我處歷練后有大用的。你先去見見你兄長遺體,稍后有什么要求我們再談”。

  劉萱行禮道謝后,又一位衙役帶著劉萱朝停尸房走去,劉萱微微回首看見,韓士原在微叱地上的衙役,那個衙役呲著牙,什么都說不出來。

  到了停尸房,看見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里,躺著的是穿戴很整齊的劉璉的遺體,臉色慘白,但是面目祥和,劉萱盯著哥哥的臉看,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說好的不哭,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旁邊的衙役拿來了仵作的驗尸報告,劉萱看了一眼,上面說是溺亡,身體沒有意外的損傷。

  劉萱正在悲痛時候,淚水充滿的眼睛忽然感覺在兄長鼻孔里有個東西在蛹動,劉萱以為是淚水造成的幻覺,就擦干凈淚水,仔細的觀看,在哥哥鼻口內側有個芝麻大的血管痣,感覺有微小的蛹動,就是從這里發(fā)生出來的。

  霎那間,劉萱知道了,這是一種蠱毒,和王幺姑打交道多年,王幺姑告訴過她,云南有一種叫人致幻的蠱毒,可以害人于無形,只要在食物和湯水里加入,被害者吃下去,蠱蟲就會在體內迅速發(fā)作,如果是用哨音訓練過的蠱毒,還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做一些極端的事情來。

  劉萱想以前跟著紫玉道長見過屬于湘西趕尸術都可以在茅山使用,那么離道教中心龍虎山這么近的南昌,必定也有不法道士和官府人員勾結,用極端手段打擊異己。

  哥哥因為去世,全身血脈凝滯,只有肺氣竅是開竅于鼻端,這些體內的蠱毒為了求生都游歷到肺竅,所以在鼻孔內側積聚形成了一個紅色的痣。

  劉萱給哥哥鞠了一躬,出了停尸房,韓士原在門外等她,“見過了?”

  “見過了,麻煩你準備一些東西,今晚我要給我兄長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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