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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說

第三十章 生如夏花,恍若彌散

不可說 初云臺 2049 2014-02-16 12:18:30

    凌然期待地看著他,眼神很像某種小動物,一邊拆開一包德克薩斯燒烤味的薯片。

  “打個比方你會容易理解一點,”顏墨城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假扮蘇幕稱為事件的結(jié)果,用字母A來替代。而你之前推測的可能性成為B。你的論點就是A是因為B形成的,對吧?”

  凌然點頭沒吭聲,繼續(xù)吃薯片。車?yán)飶浡环N很濃的,讓人覺得嘴里發(fā)咸的味道。

  “而你對B也抱有懷疑,是因為它本身并不是絕對成立的。但在你看來,這同時是唯一的可能,是不是?”

  “如果現(xiàn)在有第二種可能性C,你是不是就會立刻選擇可能性更大的?”顏墨城接著問

  凌然呆呆的看著他,思索他是怎么一邊開車一邊還淡定懶散地給自己上高中數(shù)學(xué)課分類討論的!

  “肯定啊?!彼磻?yīng)過來,點頭:“只是似乎沒別的可能了。我想想,額……比如說,其實你只是閑得慌,試一下面具的性能?”

  沒想到顏墨城笑著點頭:“其實這也是一種可能性???,你的思維拓寬了。”

  凌然滿頭黑線的看著他:“……其實我覺得你在玩我?!?p>  “我只是想說明,人的主觀判斷會受信息量的影響。但是事實不會改變?!彼粗鏌o表情瞪著他的凌然,笑了笑:“比如,一個最簡單卻容易被你忽略的可能。”

  “什么?。俊绷枞宦犞@詭異的循循善誘的語氣,覺得莫名不爽,語氣也惡劣起來。

  “我假扮成蘇幕的真實目的,可能和這個案子沒什么關(guān)系?!?p>  凌然第一反應(yīng)是“啊原來如此!”,隨后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反駁:“怎么可能!……我們還一起去查李華,晚上還去警局查資料!”

  凌然說完后,自己也愣了下。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她開始習(xí)慣性地接受顏墨城的觀點,甚至不自己多加思考。這對她來說其實是很奇怪的。因著她從小受的就是與眾不同的“奇葩”式自我教育,一般對別人的觀點都是先直接否定再說。

  “那是順便,更主要的原因是碰到了你?!鳖伳敲娌桓纳?,神態(tài)悠閑:“在遇到你之前,我要做的事就已經(jīng)做完了。之后鄭警官叫我出去辦案,我知道是周海燕的案子,左右沒什么事,便一起去了?!?p>  凌然愕然的看著他:老板,違法亂紀(jì)這么隨意你家里人知道嗎?!

  不,這不是重點……

  她想了想,終究沒問出那句‘既然如此,你扮成蘇幕到底要做什么’。顏墨城有很多秘密,她知道。誰又沒有秘密呢?他之所以前面解釋鋪墊這么多,只是想告訴她……這是一件她并不了解,所以無論如何也推測不出的事吧……

  凌然怔怔的撥弄著手機上的流蘇,透過車玻璃看去,盤山公路蜿蜒曲折,步步向前。她看不到終點,卻知道自己在前進。凌然側(cè)頭,看著身邊男子的側(cè)臉,并不出挑的五官,為人低調(diào)看似親和,卻掩飾不了那種說不清的,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zhì)。

  老板是第一個讓她有那樣一種感覺的人……

  ——有種人的低調(diào)原本就是一種犀利……

  同時,他也是第一個,莫名讓她覺得……安心的人。

  以前,她從來沒有什么雄心壯志,只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悠閑且沒什么意義的度過每一天。但現(xiàn)實總是和她作對,妖魔鬼怪血腥童話爭先恐后。她總是笑,總是調(diào)侃,看似沒心沒肺,其實是在嘲笑這一切。

  ——嘲笑這人生,嘲笑這命運……上天禰既然讓我卷入這一切,我就也要讓禰看看,禰別想讓我恐懼讓我絕望,禰寫的劇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現(xiàn)在卻漸漸地沒有那么深的想要過平靜生活的執(zhí)念。第一次開始覺得……就算整天要和鬼神打交道,四周群魔亂舞,但是……只要和那個人一起,或許也很有趣吧。

  ——所以老板,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不問。但你卻不知……從一開始,我其實就已卷入其中,而且再無法脫身而去。

  凌然想了想,不自覺得笑開了,覺得從警局狙擊案開始就積郁的不快似乎就在這一刻,莫名其妙的都散了。

  她走神走的太投入,沒有注意到當(dāng)她終于少見的安靜下來時,顏墨城也在靜靜的看她,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顫抖著剪出細碎的影。

  其實,凌然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一些,這時候側(cè)頭倚在座椅上,柔軟細長的黑發(fā)隨意的散落在肩上,有種慵懶的安靜。她時常很跳脫活躍,讓人忽略了她也可以將“沉靜”演繹的如此真實。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顏墨城的腦海里驀地出現(xiàn)了這句話。很美的句子,卻美得不祥。

  沒有任何交談,沒有任何動作,時間就在這一刻擦肩而過,命運……也在這一刻——擦肩而過。

  凌然并不知道在剛才……他原本是打算把所有事都告訴她的。

  她也并不知道,若是她滿足這片刻好奇,會有什么代價。

  這是現(xiàn)實,假設(shè)向來是沒有意義的。他們二人都沒有假設(shè)的習(xí)慣。顏墨城是因為近乎絕對的理智,凌然則是因為深入骨髓的驕傲。

  車?yán)锶绱税察o,時光恍若停滯。又是誰的思考,誰的感傷輕輕地在這狹小的空間逸散,彌漫?

  半晌,凌然猛地轉(zhuǎn)頭看著顏墨城

  “要不要……”凌然在口袋里挖了半天:“泡泡糖?”

  “……”

  ——通常情況下,我們把凌然同學(xué)極其古怪的,且破壞氣氛的行為稱為“幻滅”或者——“串臺”。

  凌然沒法形容顏墨城那一瞬間的表情,只能,呃,腦補他的心里活動。

  然后她在他當(dāng)機的一秒鐘內(nèi),把大大卷舉到他面前

  顏墨城默默的看著粉紅色的泡泡糖:“我在開車……”

  “哦,那我吃了。”凌然極淡定的說,然后飛快的丟進嘴里:“繼續(xù),討論案情啊……”

  頓了頓:‘你看著我干嘛?難道——老板你不方便自己拿,所以要我喂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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