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jié) 精英們追求的修羅道（下）
熟悉而親切的味道，流入羅伊娜秀氣敏感的鼻子里，自然而然地帶來安心感。
以前她只對修女長特妮莎會有類似感覺，傍晚依偎在婆婆懷里，邊聽故事邊進入夢鄉(xiāng)。
不知不覺間味道在五官形成記憶，她很擅長記憶，只要味道輕輕飄過，便能感應到特妮莎存在。
現(xiàn)在，熟悉的味道又多了一位源頭。盡管每次都并非主動、每次都突如其來、每次還夾雜汗水與血腥的刺鼻味，她還是會因為這股味道而平靜下來。
“諾恩斯…”羅伊娜微微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在男人寬闊的背部。由于不停奔跑緣故，身體伴有節(jié)奏上下浮動，也許正是令她清醒過來的直接原因，“這是哪兒？”
視線逐漸適應強光，她模糊地看見高聳天頂和數(shù)面由半圓弧形狀構(gòu)成的大窗戶，光線從損毀玻璃空洞內(nèi)傳入視覺神經(jīng)。
室內(nèi)布置著一排排凌亂但完好無損的長木椅，正面朝向北側(cè)禱告臺與圣女雕塑。這幕場景，她熟悉到幾乎終生難忘。
“蓓露丹迪修道院？我們回到諾歐通了嗎？特妮莎婆婆在哪里，威利斯局長…”
發(fā)現(xiàn)羅伊娜掙扎舉動，諾恩斯趕緊坐在長椅上，把她從背部放下，仔細檢查身體表面每處細節(jié)，生怕遺漏隱蔽的外傷。
“為什么回到了諾歐通？”她還是迷迷糊糊，反復詢問著。
“這里不是諾歐通，是希敏約格最上層——阿斯加德保留下來的圣主教堂遺址?！敝Z恩斯話音剛落，教堂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噪音，他們不得不捂緊耳朵。
“永恒樂章！？賓婭莎小姐在外面戰(zhàn)斗？拜克斯呢？”
對話聲完全被噪音所覆蓋，諾恩斯擺出隨行手勢，拉著她來到圣女雕塑前，蹲下身體摸索壁爐。
隨著一陣小幅晃動后，禮拜堂地板由機械輪盤打開一扇缺口，里面藏有條通往地底的密道。沿石梯一路向下，噪音被嚴絲合縫的墻磚阻隔，聽力才算有所恢復。
“Rank VII 在對付另一位高級干部，那只信鴿也是，為我們爭取時間?！?p> 諾恩斯把銀劍當成臨時照明設(shè)備，穿行于狹窄幽謐通道內(nèi)，一邊復述從米德加德層發(fā)生坍塌，郵差少女昏迷后所經(jīng)歷所有事情。
“爭取時間？前面有什么東西？”她對這段經(jīng)歷半夢半醒，但聽上去似乎足夠幸運，擺脫Rank II 弗蕾雅后，偶然發(fā)現(xiàn)通向阿斯加德的捷徑。
“前面是屬于我們的遺跡圣器，被Rank VI 藏在圣主教堂地底?！敝Z恩斯打開盡頭木門，映入眼簾是堆滿房間的棺材，和放置于中央的鐵箱，“Rank VII 通過密語告訴了我，應該沒錯吧。”
移開鐵箱蓋子，閃爍耀眼白光的遺跡圣器瞬間點亮整座房間，包括那些棺材上鐫刻的文字。
“薩法麗…悠倫…人的名字?！?p> 由于氧氣腐蝕，羅伊娜只能辨識出部分文字。圣器白光黯淡后，她無法繼續(xù)復述更多文字內(nèi)容。
“她們恐怕都是舊陪都陽衍，死后安葬于教堂下，這是蓓露丹迪教會傳統(tǒng)。”
“舊陪都陽衍…因為血紅英靈事件喪命嗎，好可憐…”
“不一定吧，也可能是更早時代陽衍，自然死亡而已?！敝Z恩斯似乎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清點鐵箱內(nèi)圣器數(shù)量，發(fā)現(xiàn)奇怪異樣，“一、二…一、二、奇怪，怎么少了一件？”
“少了一件？雷瓦汀之劍不是已經(jīng)…”羅伊娜慌張地接過拋來的“寶物”，首先是枚葫蘆形狀瓶子——Tier A級無限寶瓶，緊接著是她熟悉不過的岡格尼爾沙漏。
“視界之環(huán)沒有在里面。”反復確認鐵箱內(nèi)部，里面已經(jīng)空無一物。
“視界之環(huán)？難道留在了異空間內(nèi)嗎？”
“不，它就在希敏約格脈沖。我能感應到它的存在，卻沒有找到…”
羅伊娜小心翼翼地舉起岡格尼爾沙漏，發(fā)現(xiàn)了其中異樣：“好像在這里…”
銀劍照射下，一枚迷你版環(huán)形飾品完好無損地裝在了玻璃漏斗內(nèi)部。岡格尼爾沙漏多出異物后，原本內(nèi)部透明顏色氣體變得渾濁起來，肉眼清晰可見。
“怎么可能！”諾恩斯接過這件Tier S級圣器，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耀夜做的嗎？不可能，他不是這兩件圣器宿主，難道？”
他想到可能罪魁禍首蓋娜，至于前任流螢Rank I 為何要這么做，已經(jīng)無法親自求證了。
“圣器里裝著另一件圣器，會不會影響到岡格尼爾沙漏技能？”羅伊娜拋出內(nèi)心疑問。
“應該不會，岡格尼爾沙漏原本就具備收納技能，比如之前希芙大人的靈魂…”
“原來如此…所以這個混濁氣體，也是收納的靈魂嗎？”
“…晚點再說吧！即然取回了遺跡圣器，先趕回去救援Rank VII 和信鴿！”
發(fā)現(xiàn)諾恩斯有意回避話題，羅伊娜沒有繼續(xù)刨根問底，確實拯救同伴是當下更重要事情，浪費一分一秒，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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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nk VI 娜蒂拉雙手無法離開耳朵，哪怕露出一絲縫隙，音爆都隨時可能刺穿耳膜造成永久性創(chuàng)傷。
她必須想方設(shè)法撿起遺落在地的圣器幻術(shù)面具，在音爆減弱轉(zhuǎn)瞬即逝時間內(nèi)，向麻煩的女人扔出一枚幻術(shù)面具，為永恒樂章按下暫停鍵。
“休想得逞！”然而飛舞在空中的白色信鴿，不斷阻撓著她拾起圣器。尖銳嘴喙啄向毫無防備的臉頰，遮擋側(cè)臉的黑色絨布遭到破壞后脫落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美麗貴婦始終刻意隱藏的完整容貌展現(xiàn)出來，她看上去并不年長，年齡至多不超過三十歲。
白皙精致的額頭沒有一絲斑紋，下顎與鼻梁輪廓銳利，即使在人口稠密的大型遺跡都市也配得上美女稱號。然而額頭印記彰顯了娜蒂拉“低人一等”的流民身份，但這不是她尖叫掩面的理由。
用黑色絨布遮擋的側(cè)臉，隱藏了受嚴重燒傷所遺留的丑陋疤痕。這顯然成為流螢Rank VI 難以克服的弱點，她立刻失去抵抗，慌忙撿起破碎絨布，放到臉上欲蓋彌彰，情不自禁地哭泣起來。
這一刻，娜蒂拉既不像流螢精英那般不可一世，也不像上流貴婦那般典雅華貴。她如同失去依靠的小貓，躲在角落舔著自己無法治愈的傷口。
“娜蒂拉…你的臉，究竟…”
賓婭莎解除了永恒樂章技能，拖著傷驅(qū)來到曾經(jīng)戰(zhàn)友身邊。她對娜蒂拉身世并不知情，只知道早于耀夜和流螢入駐希敏約格前，這名貴婦就始終佩戴禮帽，從不露出面容，連首領(lǐng)都沒見過。
“和你沒有關(guān)系，叛徒…”娜蒂拉抽泣著，“一切都是這個世界的錯，重新創(chuàng)造世界有什么不對，至少還給我一張完好臉龐！”
“…我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事，可如果命運注定如此，為何不能拋下過去…”
賓婭莎本想安慰視為好友的娜蒂拉，被遠處傳來的吼叫聲吸引了注意力。
一匹龐大巨獸伴隨地動山搖的步伐，由華納海姆之梯登上阿斯加德層。背脊上男人如豺狼虎豹，駕馭灰色巨狼一路踩碎熠熠發(fā)光的大理石，向教堂疾馳而來。
賓婭莎沒料到對方會迅速擺脫束縛，她想吹響口哨用音爆技能阻止巨狼，然而永恒樂章尚未鳴響，兇狠惡爪已經(jīng)將她重創(chuàng)在地奄奄一息。
“哈哈哈，自認精英的流螢干部們，不過是群拿著圣器狐假虎威的凡人！”加蘭德指揮野獸把攻擊對象瞄準失去戰(zhàn)斗能力的Rank VI，“然而這場修羅道最后勝者，是我！”
狼爪垂直拍打而下，即將把獵物碾壓成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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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鞋靴高速旋轉(zhuǎn)，為宿主提供如同火箭般的引擎。Rank III 娜瑟露絲成為光速颶風，用兩把匕首結(jié)實地擋下鋒利狼爪。
然而先古巨獸力量實在過于強勁，匕首漸漸支撐不住，她彎曲膝蓋壓低身姿，在即將失去平衡前，找到設(shè)置標記點的空隙。
“蟲洞。”
無影黑靴進階技能啟動后，騎在背脊上的加蘭德瞬移轉(zhuǎn)送到華納海姆之梯邊緣，被等候在此的尼奧爾德用鐵劍擒住。
失去主人后，灰色巨狼不再繼續(xù)發(fā)力，它撤退到安全距離，保持狼性原有的謹慎敏銳。
“叛徒娜瑟露思，居然還敢現(xiàn)身于阿斯加德！別以為救了我，就會放你們離開流螢！”Rank VI 娜蒂拉重新佩戴面具遮擋臉頰，總算緩過神來。
“自作多情，我可不是為了救你！只是不能再讓加蘭德胡作非為下去?！?p> 娜瑟露思表里如一，毫不猶豫地離開貴婦，令其完全暴露于威脅面前。
她手握雙匕首尋找進攻機會，面前巨狼擁有萊雅的圣器預知眼，可以提前知曉一秒后的未來，這意味著轉(zhuǎn)送可能占不到任何便宜。
“我是先古巨獸，區(qū)區(qū)人類休想戰(zhàn)勝?！?p> 巨狼基米希張開血盆大口，意欲拿下眼前所有獵物好好飽餐一頓。自從被關(guān)禁于希敏約格，它已有數(shù)日未能進食，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著后背了。
正如判斷，娜瑟露思屢次啟動蟲洞的意圖都被預知眼識破。體型龐大的巨狼移動比起黑龍尼德霍格更加靈活敏捷，總能提前一步躍開標記點，在速度上勝過無影黑靴一籌。流螢Rank III 一番切磋后落入下風，隨著雙匕首結(jié)實挨下一擊揮掌，她被打趴在地。
想要在速度上突破圣器預知眼界限，要么在快于一秒時間內(nèi)解決眼前龐然大物，要么干擾預知眼技能，令圣器失去判斷力。
面對步步逼近的巨狼，娜瑟露思閉上眼睛再次嘗試未曾成功的冒險。她的內(nèi)心想法，被遠處尼奧爾德猜得一清二楚。
娜瑟露思決定進入融合臨界狀態(tài)，激活無影黑靴終焉技能！這是屬于Rank III的修羅道，必須跨過去才能突破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