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的話讓金城心臟猛地一縮，手上的筆記掉落在地，雙腳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后背抵在了閣樓墻上。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永恒與時光之龍！
也只有這條老龍，才可以看穿空間與時間的屏障，直視位面視野后的金城！
但是，這條老龍怎么會認識自己？
思緒不過一轉(zhuǎn)，位面視野已經(jīng)再一次變幻了景象，永恒與時光之龍失去了蹤影。
剛剛還有些驚恐的金城，這會兒卻急急忙忙湊近視野，還想再看看老龍的身影，但視野中已經(jīng)只有星界的模樣。
“怎么回事？”金城皺緊了眉頭。
這位冠頂神至今還未從圣果中孵化，世界樹上所有他出現(xiàn)的蹤跡，都是他在不知多少年后誕生，再回到過往的時間里游蕩而留下。
“難道說……我以后會遇上這頭老龍？”金城心中一動，得出了唯一可能的一個答案。
讓金城沒有意料到的是，這個“以后”很快就到來了。
位面視野再一次變化，從星界變成波光粼粼的湖泊。
似乎剛是雨后，一條彩虹橫架在湖泊上。
而一頭巨龍，正趴在彩虹上聳動身體。
金城還沒看清楚仔細，巨龍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龍頭轉(zhuǎn)向了視野，一聲憤怒的龍吼聲猛然響徹。
轟！
金城好像被一柄巨錘擊中，整個人倒撞在閣樓的墻壁上！
尚且只是那聲音穿透空間與時間的余波，而蘊含在聲音中的真正龍威正在越過層層位面，馬上就要到來！
龍威從來都是巨龍最強大的技能，而這道龍威，更是出自所有巨龍的始祖，冠頂神永恒與時光之龍！
金城的腦袋在一瞬間停止了思考，他簡直想不出來有哪怕那么一點手段，可以抵御龍威。
就在金城幾乎放棄所有希望的時候，位面視野突然再一次變化，又成為了星辰閃爍的夜幕。
龍威的壓迫力眨眼間消失，金城軟綿綿地從墻壁上落了下來。
“臥槽……”金城心頭的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粗話。
這是真的無妄之災，也是真的死里逃生。
萎靡地靠在墻邊，金城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一頭猛犸巨象坐了一屁股，每一根骨頭都散架一般的疼痛。
這還僅僅只是那條老龍一聲怒喝穿越無數(shù)位面與千萬年時光之后的威力。
龍語是這個世界上最奇特的語言，它的音階密集到了極點，最強大的龍語可以在人類發(fā)出一個音階的時間里，婉轉(zhuǎn)出上百萬次的音階變化，足以將一些弱小生物的腦袋活生生震爆！
而這不過是一個字而已，當然對于巨龍來說，一個字可以蘊含無窮盡的信息。
每一頭巨龍誕生的時候，龍卵上都會天然蘊刻一個龍文，這既是它的名字，也是一個全新的龍文。隨著這頭巨龍的成長，它的所有歷程都會化成信息添加到這個龍文之中，只要能夠讀懂這個龍文，就能了解它所有的過往。
但是要讀懂龍文，除了要精通龍語之外，還必須要對這頭巨龍有著絕對的存在壓制。存在壓制這種東西玄之又玄，至今也無法被人解釋清楚，只知道和實力有一定的關系。
當兩頭巨龍產(chǎn)生糾紛的時候，被讀懂了龍文的那一方，就只能灰溜溜地逃走。而如果雙方都不能讀懂對方的龍文，就代表雙方的實力接近，需要打一架來決出勝負。
無數(shù)的龍文構(gòu)成了龍語，而隨著新生巨龍的誕生，以及現(xiàn)有巨龍的成長，龍語與龍文這種奇特的語言，只會越來越復雜，也越來越強大。
傳說永恒與時光之龍就是為了創(chuàng)造這種語言，才誕下后代。而金城剛剛看見的，似乎就是這頭老龍制造后代的過程……
金城曾和許多巨龍打過交道，雖然還遠未到讀懂龍文的地步，但是卻有40點的龍語熟練度，所以他依稀聽懂了剛剛那一聲龍語。
“是誰在窺視我……無恥又弱小的人類……難道你不懂得一點作為智慧生命最基本的禮節(jié)……你的舉動冒犯了我……也冒犯了我的配偶……你的可恥行徑會給你帶來災難……我的憤怒會吞沒你……你去死吧……”
這已經(jīng)是簡略后的信息，事實上那頭老龍在那聲龍語中還夾雜了無數(shù)對金城的怒罵與聲討，如果換成奧古斯的文字，洋洋灑灑總可以寫滿幾十張紙。
癱在墻邊的金城有些哭笑不得，這莫名其妙而來的無妄之災，他簡直連喊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對啊，剛剛那頭老龍說得明明還是奧古斯語，為什么這一次說的是龍語？”
沒等金城想明白這個疑惑，位面視野又變化了！
新的畫面還是那頭老龍，這一次他正趴在一座火山上面，還是在聳動身體！
“臥槽……”金城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力氣，睜大著言，愣愣地低喃了一聲。
這一瞬間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他穿越者的身份被世界樹發(fā)現(xiàn)了？世界樹正在抵制他這個外來者，所以用這樣的方法來毀滅他？
“能不能換個光榮一點的死法？”這是金城此時此刻的想法。
“金，你這個沒有羞恥心的家伙，這是你第幾次偷窺我的私事了！”永恒與時光之龍惱怒地咆哮了一聲，“快給我滾！”
視野一變，重新化成星界。
“……”
“?。俊?p> “他怎么沒有攻擊我？”
金城好一會兒后才回過神來，又花了一段時間，這才想明白剛剛的遭遇。
永恒與時光之龍一直在時間中游蕩，而金城所看到的，就是不同時間上的老龍。
趴在彩虹上的老龍顯然還不認識他，所以立刻用一聲龍語攻擊了他。而趴在火山上的老龍已經(jīng)和金城結(jié)識，就只是簡單地關閉了視野。
“這頭該死的老龍……就應該永遠難產(chǎn)！”金城惡狠狠怒罵著，然后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墻壁一步一步往外支去。
他現(xiàn)在只是盡快遠離這里，天曉得會不會又看到那頭老龍制造后代的場景，如果不巧又是他和那頭老龍還沒熟悉的時候……
只是天不遂人愿，金城還沒有來得及走到門邊，一只爪子突然撕開了視野中的星界，將視野拉扯到了另一個場景。
“我的老朋友，金，你剛剛是在偷窺我睡覺嗎？”
“怎么沒說幾句話，就逃走了？”
視野中的老龍懶洋洋地趴著，他正收回撥動了空間與時間的爪子，一雙金色的豎瞳掃了一眼視野另一面的金城，微微吃驚道：“你怎么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金城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覺一陣吸引力從視野中猛然涌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吸扯了進去。
啪！
“臥槽！”
金城摔到了地上，本就已經(jīng)身受重傷的他，立刻痛呼了一聲。
“咦，你的傷勢，怎么好像有我的氣息？”永恒與時光之龍疑惑了一聲，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張了張嘴，隨即哈哈大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在偷窺我制造龍文？”
“為什么你要有這樣的惡趣味？”
“難道這是你的特殊喜好？”
金城死死咬著牙，惱怒、悲憤、哀傷，三者凝結(jié)成了一體，在他眼睛里流淌著，似乎隨時要滴落下來。
“咦，你要哭了嗎？金?！庇篮闩c時光之龍更是樂不可支，他噗哧噗哧笑著道，“不要難過了，我的朋友，這就是你偷窺我的代價。”
老龍輕輕動了動爪子，一陣奇異的波動立刻在金城身上涌現(xiàn)，身體里的疼痛在迅速褪去，被龍語震動的傷勢很快便消失不見。
金城分明感覺得到，永恒與時光之龍并不是幫他療傷，而是加速了他身上的時間流動。他將一段時間凝縮成了幾秒，而金城的身體得益于世界樹之力的強大修復力，立刻便傷勢全部恢復。
“我——對——你——沒——興——趣！”
恢復了傷勢的金城，第一件事就是惡狠狠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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