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效顰都聽過一個說法,黛玉是正十二釵之首,香菱是副十二釵之首。
那么,這就有一個問題了。
香菱若是副十二釵之首,如薛寶琴、李紋、李綺、邢岫煙之類的女孩子,該排在什么位置呢?
在香菱之下?
或者壓根兒就不在“千紅一哭、萬艷同悲”之列?
李紋李綺姑且不談,如寶琴、岫煙這樣戲份在前八十回就已經(jīng)很多的女孩子,似乎也大不像在香菱之下。
同時,《紅樓》又不是曹公隨想隨寫的,十年心血不尋常啊!
既然有這么一個統(tǒng)帥全文的主旨,曹公又怎么可能讓戲份那么重的女孩子游離于“千紅一哭”的悲劇之外?
效顰覺得,這里有一個認(rèn)識誤區(qū)。
至少在我看過的評論里,這樣的認(rèn)識誤區(qū)經(jīng)常出現(xiàn)。
那就是,香菱真的是副十二釵之首嗎?
看紅樓第五回,寶玉先翻“又副冊”,書中明確寫到——
“揭開一看,首頁上畫著一幅畫……”
“首頁”,這是晴雯。
后來翻開正冊,也是明確寫到——
“只見頭一頁上便畫著兩株枯木……”
“頭一頁”,先是黛玉。
這就明確了黛玉為正釵之首,晴雯為又副之首的地位。
但惟獨“副冊”,僅僅是說——
“揭開看時,只見畫著一株桂花……”
請注意,正冊、又副冊都點名了首頁的情況下,副冊卻沒寫出這一點!翻一本冊子,有可能是隨手一翻,未必就一定是首頁。
第五回雖然說是提綱挈領(lǐng),但顯然不可能把諸釵的判詞和名序全部點明。且正釵判詞才是主旨之外的重點。
如寶琴等足足在四十九回后才有描寫,間距上差得太遠(yuǎn),暫且擱置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薛寶琴、邢岫煙、李紋、李綺等就都應(yīng)該在副冊之中。或者還包括平兒等,或者和香菱身份類似的,或者原本出身還可以后來卻和香菱一樣落魄了的,甚至可以說,或者還包括暫時只有寥寥數(shù)語的、前八十回沒出場的。
當(dāng)然,這個名單還有名單的順序,效顰就不敢列了,對紅樓的研究沒精深到這地步。
但在這里還有一個“同理”。
那就是,又副的順序。
襲人的位置,未必緊跟在晴雯之后!
蓋因全文之中,曹公對襲人這個人物的態(tài)度其實有著惋惜也有著痛恨,隱藏在許許多多的好話中,前八十回僅有些許透露。
在第五回,又副的順序上進(jìn)行模糊處理是可以想見的。
寶玉看又副冊,只看到了兩個人。首先是晴雯,其次是襲人。但在這里,用詞是——
“后面畫著一簇鮮花……”
這“后面”,不見得是“后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