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跟著老五出了大堂,自然不知幾個當家在那為自己的忽悠大法增光添彩。
走在龍虎寨內(nèi),借著月光便能洞觀全景,只見寨中竹屋密布,火把通明。
那寨墻依然是由常見的原木組成,只是就算瞇著眼,也能在極遠處看見寨墻火把散發(fā)的光芒,寨墻高臺上,每隔幾丈便有手持長矛或短弓的山賊放哨,儼然一副兵寨景象...
“山兄弟,我們龍虎寨規(guī)模還算可觀吧?”,見李休被寨墻吸引,老五笑著問道。
“嗯,光是這寨墻,在整個云霧山也是少見的”,李休點頭,此前他確實沒見過這么長的寨墻。
“哈哈哈哈,不瞞山兄弟,當初立這寨墻可是花了我們不小的力氣啊”,回想起曾經(jīng)的艱辛,老五感慨良多。
“哦?立寨之初五當家便在山中嗎?”,李休眼珠一轉(zhuǎn),覺得可以趁此打探一些情報。
“是啊,我們幾兄弟跟隨大當家一路拼殺,輾轉(zhuǎn)萬里,最終還是在這季月山安了家”,老五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唏噓。
“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施展拳腳,你們兄弟一行,又怎甘心屈居一隅?”,李休一邊走著,一邊調(diào)動著老五的情緒。
“唉”,似乎是被李休說到心坎上了,老五嘆了口氣,“只道旬武文韜略,誰顧黎首殤殍行”
“我六歲習武,十一歲凝聚氣海成為武者,磨礪九載而入武師之境,以我之資,本該武道暢通,登頂巔峰...”,說到此處,老五眼中神采奕奕。
“可就在某日,我自武館歸家,見一術(shù)士強搶民女,我輩武人,氣血方剛,眼中豈能容下此等腌臜...”,此時的老五,臉上升起灼灼怒火。
“本以為是做了件好事,可那術(shù)士懷恨在心,趁我不在,殺我父母,戮我兄妹,我去報官,奈何官府與那術(shù)士沆瀣一氣,反蔑我以武犯禁...”,說到此處,老五牙關(guān)緊咬,脖頸青筋暴起。
“那術(shù)士仗著有師門撐腰,在鎮(zhèn)上囂張跋扈慣了,此后居然還敢獨自出門”,突然,老五神情一變,嘿嘿笑了起來,“他自然想不到我真敢殺他”
看著老五眼中的殺意,李休能體會他當時的感受,也能想象他求助無門時的無助,更能理解他鋌而走險的舉動。
“后來我雖被那術(shù)士的宗門追殺,但途中遇上一眾相似處境的兄弟,于是便跟了大當家,一路行俠仗義...”,說起曾經(jīng)往事,老五再次滿面紅光。
“一路走來,眾妖橫行,官匪勾結(jié),民不聊生...”,老五的話戛然而止,李休看去,只見是到了一處廂房。
“回首往事,多有失態(tài),讓山兄弟見笑了”,老五掩去臉上的悲傷,朝李休拱了拱手。
“五當家此言差矣,你乃實實在在的性情中人,山某佩服”,李休還禮。
“哈哈哈哈,山兄弟既能共情,那自然也是血性男兒,奈何此前才能與山兄弟相識,實乃相逢恨晚,相逢恨晚啊”,聽到李休的話,老五豪氣滿懷地大笑起來。
“不晚不晚,能與龍虎寨諸位相識,確是山某人生一大幸事”,李休聞言也跟著笑起來,滿臉真摯地說道。
“誒,山兄弟莫要折煞我等,你乃二品術(shù)士,與你結(jié)交,這是龍虎寨眾兄弟的福氣”,老五做出一副驚恐地表情,但眼中的笑意絲毫不減。
“五當家,你這...”,李休苦笑,這么謙讓下去,自己何時才能套到有用的信息。
“山兄弟,你這可就見外了,我雖在寨中排行老五,但那也只是寨中小弟這么叫我”,老五面露不悅,“以你我情誼,我又只是虛張你幾歲,兄弟若不嫌棄,叫我一聲五哥便可,或是直呼我名,喚我偉哥也行”
看著老五這么快就帶入身份,李休嘴角一抖,然后笑著應(yīng)下來,抱拳叫道:“五哥”
“這就對了,山兄弟,到了咱寨,就當?shù)搅俗约杭摇?,老五說著走上前來,接著一把攬住李休的肩膀,這模樣在別人看來還以為真是親兄弟。
“是了是了,各位兄弟真誠相待,與山某師門兄弟并無二樣”,李休苦笑著應(yīng)道。
“哈哈哈哈”,聞言,老五再次放聲大笑。
突然,老五笑容一收,然后神秘兮兮地靠近李休,問道:“山兄弟,此次將你擄上山,你可千萬別怪哥哥”
“哦?說到這,我還正納悶?zāi)亍保钚菀娎衔逯鲃犹崞?,干脆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
“山兄弟有所不知,我們龍虎寨雖然殺人,但也只殺大奸大惡之人,尋常人等,最多收點買路錢,畢竟人多寨廣,也要生計嘛”,老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闡明寨子并非惡寨。
“此次之所以會誤傷兄弟,實乃事出有因”,老五臉上滿是糾結(jié),欲言又止地看著李休。
“五哥但說無妨”,李休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對此毫不在意。
“唉,此次確實是哥哥們做的不對,改日非得擺上一桌好酒好菜給山兄弟賠罪”,見李休沒有怪罪之意,老五這才徐徐道來。
“三天前,我們在山中逮著一個滿臉殺氣的術(shù)士,那術(shù)士不敵我等,為求活命便稱自己知道一個驚天秘密”,老五看了眼李休,繼續(xù)說道。
“他說此前跟隨一個白衣術(shù)士進山尋寶,中途被人截胡,寶貝便落入一個麻衣術(shù)士手中,那麻衣術(shù)士因此殺人滅口...”,老五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詢問地看向李休。
“麻衣術(shù)士?”,李休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
“所以我就是那個殺人滅口的麻衣術(shù)士?”,李休滿臉黑線。
“我們在山中搜尋幾日,就遇到山兄弟一個身穿麻衣的術(shù)士,而山兄弟那個同伴也正好對應(yīng)了白衣術(shù)士的說法,所以這才貿(mào)然出手...”,說到這,老五略帶歉意,“與山兄弟一番接觸,自然知道兄弟不是那種奪寶殺人之徒”
“奪寶殺人?”,不知為何,李休想起了此前奪取“凝朔云”一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時自己也算是奪寶殺人吧。
“那被抓的術(shù)士可還在山中?”,李休眉頭皺起,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那術(shù)士雖然說的信誓旦旦,但誰又知其真假,于是大當家便下令先將其關(guān)于寨中,待看到那麻衣...看到真有術(shù)士經(jīng)過,那時再放他離開”,老五看了眼李休,連忙改口。
“可就在將山兄弟擄回寨子不久,那術(shù)士便氣絕身亡了”,老五搖著頭,一臉惋惜。
“氣絕身亡?”,李休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其實是那術(shù)士本就傷勢頗重,加上我們也不好隨意救治一個俘虜...”,說到這,老五撓起頭,“誰知他身子那么羸弱,竟然沒抗住”
“這...”,聽到老五這番話,李休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