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
鶴別帶著周怡音到了鶴老太太及鶴母渡假的海邊別墅,海風(fēng)清新,天空蔚藍,廣闊無垠,周怡音呼吸著深吸了兩口氣,心情也跟著暢快了不少。
果然,有錢和沒錢,連享受到的空氣都不一樣。
鶴別停好車,周怡音跟在身后一起進了門。
度假屋一樓做了半鏤空,養(yǎng)了一半層樓的海月水母,淡色的身體如螢火般幽幽散著光,十分美麗,隔著玻璃與人工養(yǎng)殖的水草,如夢似幻。
上了樓,客廳里,周怡音見過的鶴別母親白薔正在給一個滿頭鶴發(fā)的老人家倒茶,態(tài)度十分恭敬。
“小鶴別,奶奶好些日子都不見你了?!?p> 鶴別打了聲招呼,表情、語氣都算不上多熱絡(luò):“奶奶,人帶來了。你們慢慢聊,我去海邊釣魚?!?p> 周怡音一下子抬起頭,她眨了眨眼,簡直不能相信鶴別把她帶過來陪老人家,而自己找了個娛樂活動溜了?
鶴別,不愧是你。
周怡音面上還是笑得很得體:“鶴奶奶,伯母好?!?p> “這位就是周小姐吧?”鶴老太太年歲漸長,腰背有些佝僂,笑起來卻很和善,沖她招手道,“我小時候還見過你呢。一轉(zhuǎn)眼就長這么大了?!?p> 周怡音走了過去,被鶴老太太拉著在身旁坐下了,心里卻很詫異,鶴老太太居然見過她?
為什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女大十八變,音音越來越漂亮了?!柄Q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你家里怎么樣了?”
周怡音支吾了一會兒,掩飾道:“還好。”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害羞呢?”鶴老太太嗔怪道,“你們家的事,我都聽說了。可憐你了孩子,想必吃了很多苦吧?”
鶴老太太慈祥和藹,說話的聲音柔和慈愛,周怡音覺得很親切,好像她真的是奶奶似的。
“一開始是有點不習(xí)慣……但后來……鶴別治好了我爸爸的病,幫了我很多?,F(xiàn)在情況好了很多。”周怡音還是不想說太多,畢竟害他們的人是張啟年,也是鶴家的表親。
鶴老太太沒再繼續(xù)追問,而是轉(zhuǎn)過頭對一旁的白墻道:“周小姐來了半天了,你去廚房那邊說一聲,午飯按周小姐的口味喜歡多做點,好好招呼,這里難得來客人。”
先前在別墅對她性格強勢,連鶴別的意愿都能不管不顧的白薔,到了鶴老夫人面前,態(tài)度意外地恭敬,默默起身道:“好的,母親?!?p> 周怡音迷茫了一會兒,又被鶴老太太拉過去說話:“音音,你這個年紀(jì),有對象嗎?”
周怡音如實搖了搖頭。
“你這么漂亮,怎么會沒有對象呢?”鶴老太太半信半疑,但很快又開始了家長熱衷的“拉郎配”,“不過也好,便宜了我們小鶴別?!?p> “怎么樣?你對我這個孫子有沒有興趣?”
周怡音不知如何回答。
否了,顯得她瞧不上鶴別,不太合適;但應(yīng)了,她跟鶴別根本不可能,誤會更深了。
猶豫的功夫里,鶴老夫人以為是她臉皮薄,繼續(xù)游說道:“我們鶴別雖然人木訥了一點,但長得不錯,收入穩(wěn)定,最重要的是心地很好。就是家里條件復(fù)雜了一點,恐怕以后會受點委屈?!?p> 周怡音很意外,她沒想到在鶴老太太眼里是擔(dān)心鶴別與她不匹配,委屈了她。
說半點都不觸動,是假的。
但鶴別木訥?
奶奶你太謙虛,太不了解這貌似純良的大尾巴狼了。
“鶴醫(yī)生很優(yōu)秀,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我這么平凡這么普通,我們不合適的?!敝茆粑竦?。
鶴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氣道:“說實話?!?p> “我不喜歡鶴別?!?p> 周怡音:“……”
說來奇怪,明明鶴老太太看起來很好相處,待她也很客氣,甚至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點不愉快,可好像無法在她面前說謊似的。
鶴老太太點了點頭,含混不清地罵道:“沒用的小兔崽子?!?p> “什么?”
“沒什么,咱們不說他了?!?p> 客廳里鶴老太太與周怡音聊了許多,她照顧周父很久,對于一些捏肩、削水果還有養(yǎng)生的事都很做得來、說得來,二人聊得頗為投契,哄得老太太一直都很高興。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白薔從廚房后頭騰出手來,她走到了鶴老太太身后,低聲道:“母親,該吃藥了。”
鶴老太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在白薔的攙扶下有些顫顫巍巍地起了身,周怡音伸手想去幫忙,卻被白薔凌厲地瞪了一眼,嚇得她慌忙縮回了手。
鶴老太太回了房間,周怡音坐在客廳內(nèi),看著室內(nèi)的陳設(shè),布置簡潔溫馨,彌漫著淡淡的梔子香。
白薔卻在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周怡音?!眹樍怂淮筇?。
周怡音回過頭,對上白薔吃人般的眼神,心里直打鼓,而她甚至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最好收起你那點小把戲?!卑姿N壓低聲音道,“你別妄想能躍過我上位?!?p> 明明是中文,為什么連在一起,她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周怡音莫名其妙地看著白薔離去的背影。
日近中午,仍舊不見鶴別的身影。
鶴老太太做主,周怡音與白薔分明落座,祖孫三代年紀(jì)的三個女人坐在一起吃了飯,飯桌上靜悄悄的,鶴老太太問起一句,她答一句,氣氛倒也還算融洽。
一頓飯吃得差不多了,鶴老太太在白薔的攙扶下進了房間午休。
但周怡音沒有午睡的習(xí)慣,索性出了房間,回到了客廳,四處瞎逛起來。
別墅掛了許多色彩柔和的油畫,看起來像是價值不菲的藝術(shù)藏品,可惜她的藝術(shù)細胞十分有限,粗粗掠過之后,看起了其他陳列。
周怡音看著架子上的大大小小的相框,陳列了許多照片,她盯著看了半天,透過青澀的輪廓依稀辨認(rèn)出坐在長椅上看書的小男孩兒應(yīng)該是幼年時的鶴別。
除此之外還有鶴別母親年輕時的照片,與現(xiàn)在幾乎相差無幾,只是那時候當(dāng)真是嫩得能掐出水來,放到如今,也是出挑的大美人的水準(zhǔn)。
眾多照片里還有一個小男孩兒,有時是踩著足球,有時穿得像個小王子,模樣與鶴別很像……難道是鶴別的什么堂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