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嚨澀得厲害,她沒想到自己會經(jīng)歷這樣的修羅場,也比鶴別更害怕自己被許宛央發(fā)現(xiàn)。
許宛央進(jìn)了門,她打量著敞亮整潔透露著冷淡的客廳,手輕輕拂過真皮沙發(fā),收拾得很整潔……她注視著出了神,嗅到了一股很淡的香氣,她總覺得這里留下了另一個女人的痕跡。
鶴別不知何時換了襯衫,一絲不茍扣到了最上面,西裝革履得仿佛能去趕赴下一場宴會。
許宛央轉(zhuǎn)過身,收斂了眼底的盛怒,她不自覺低垂視線,神態(tài)柔和,語氣也溫溫柔柔的:“鶴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之所以這么做,只是想讓你在乎我?!?p> 鶴別定定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許宛央有些摸不準(zhǔn),卻還是硬著頭發(fā)道:“我跟那個男人什么都沒有,我只是想讓你吃醋。我知道自己不夠成熟,但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原諒我好嗎?”
許宛央無疑是招人的,喜歡她的公子哥前赴后繼。她的不安分永遠(yuǎn)都像一顆定時炸彈,但他始終不忍心苛責(zé)許宛央。
當(dāng)年的事,始終是他虧欠許宛央。
鶴別冷淡道:“說完了就走吧?!?p> “鶴、鶴別?”許宛央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她還想再說,可又一時摸不準(zhǔn)鶴別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怕火上澆油,反而是弄巧成拙,只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別墅。
許宛央失魂落魄地走在別墅轉(zhuǎn)角的林蔭道上,她開始惶恐自己是否真的能牢牢抓住鶴別的心。
心煩意亂之際,一個電話插了進(jìn)來。
許宛央焦躁地摸出手機(jī),選擇了接聽。
“央央?”一個略顯低沉蒼老的聲音通過輕微的電子雜音傳到了她耳朵里,這讓許宛央徹底僵在了原地。
電話那頭卻對她的狀況一無所知,繼續(xù)道,“是爸爸啊。”
“爸爸最近有點不順,你能不能給爸爸轉(zhuǎn)點錢?”
許宛央手一抖,手機(jī)差點摔在地上。
“你別裝作信號不好?!彪娫捘穷^的男人明顯不肯善罷甘休,“我知道你跟鶴家那個公子哥兒又和好了,你們打算結(jié)婚?;槎Y我可以不出現(xiàn),但錢你要是不給,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他?!?p> “看他到時候還不會不會娶你回家做少夫人?”
“閉嘴!閉嘴!”許宛央?yún)柭暫浅獾?,她的瞳孔劇烈收縮著,喘息也重了不少。
電話那頭的男人咧嘴一笑,悠悠道:“爸爸等你的好消息?!?p> 說完之后,電話掛斷了。
許宛央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噩夢,冷汗?jié)i漣。
別墅內(nèi),許宛央走后。
鶴別回到臥室,拉開了房間的衣柜:“滾出來?!?p> 周怡音不知道鶴別又在生什么氣,可她也不敢在這時候往槍口撞,步履艱難地慢吞吞挪動著。
鶴別正取下衣柜里的西裝,視線往下一瞥,見周怡音扶著腰,起身的動作十分別扭。
鶴別不耐地“嘖”了一聲,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周怡音被這突如其來的公主抱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小聲驚呼。
“閉嘴?!?p> 周怡音連忙閉上了嘴,心里卻很憋屈。
在出軌的女友面前裝得那么有紳士風(fēng)度,在她面前卻這么惡劣。
狗男人,你有本事沖她吼去???
不想,鶴別宛如他的聽診器般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低頭問道:
“在想什么?”
周怡音微不可查地縮了縮手,柔聲道:“沒什么,就是有點累了。我可不可以在這里休息?”
“請便。”鶴別將她放在床榻上,順手拉過了被角,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取過一旁的西裝穿好出了房門。
周怡音看著鶴別“春風(fēng)得意”的背影,兩相對比,她陷入了兩秒的哀怨。
周怡音留在這里除了是身體狀況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張家背靠鶴家,或許張啟年的把柄能在鶴別這里找到點線索。
剛打算下床,房間的門卻在下一刻被人打開,周怡音連忙躺了回去。
門口的鶴別手里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進(jìn)來,放在了她床頭,耳朵里的藍(lán)牙耳機(jī)還顯示在工作,鶴別邊回復(fù)通話邊做了個口型。
周怡音看了眼香氣四溢的小餛飩,很是意外。她覺得鶴別這個人真的很復(fù)雜,嘴毒起來,能把人的尊嚴(yán)踩在腳下蹂躪,甚至他還毫不知錯,可轉(zhuǎn)頭就能一副好似溫柔體貼的模樣,無縫銜接。
不出道可惜了。
周怡音端起小餛飩,巴望著鶴別快些走。
然而,鶴別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涼。
周怡音摸不著頭腦。
過了好半天,鶴別才扔給她一句話:“周小姐,記得多鍛煉?!?p> 周怡音瞬間臊得慌,卻也沒有辦法。畢竟她能與鶴別交換的也只有這個。
鶴別邊往外走邊道:“我回來的時候,不想再看見你?!?p> 周怡音:“……”
門被關(guān)上那一刻,周怡音終于放松了下來,她出了臥室的門。
別墅的房間很多,周怡音站在二樓的過道上,一時無處下手,她一間一間地翻看著,卻始終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忽然,周怡音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白色書桌,她舒出一口氣:終于找到了。
鶴別的書房內(nèi),擺了一個落地書柜,擺滿了琳瑯滿目的書籍。
然而書柜上的書都是醫(yī)學(xué)資料,每一本都厚得像犯罪現(xiàn)場的兇器,好幾本部甚至都不是譯本,是英文、德文、法文的原版書。
周怡音有些意外,她以為鶴別這樣的人做醫(yī)生不過是富家公子出來體驗生活,遲早會回家做他的繼承人......沒想到......
這樣的人無論做什么都會成功吧。
周怡音略出神了一會兒,很快轉(zhuǎn)移了陣地,她翻遍了大小柜子,除了懷疑醫(yī)學(xué)的盡頭是數(shù)學(xué)以外,沒有找到任何相關(guān)資料。
周怡音有些泄氣。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周怡音仍舊一無所獲,她不免喪氣,卻也只能先離開再做打算。
回家的路上,周怡音想了許久,決定從鶴別嘴里找機(jī)會套話。
可……要怎么才能讓鶴別開口呢?
思來想去,周怡音有了主意,既然鶴別主動說要喝她做的湯,那就是認(rèn)可她的廚藝?
或許,她可以繼續(xù)嘗試一下去抓住鶴別的胃。
但主動權(quán)掌握在鶴別手上,她只能等鶴別主動聯(lián)系她。
兩天后,周怡音終于接到了鶴別打來的電話:“下班后回別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