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神廟里貍花貓
山神。
對天子來說山神只不過是借居在自家地盤上的打工仔。
可對百姓來說,那是自身信仰以及希望的寄托。
山只是個名字可以是很多,水火風雷都無所謂,他們的關注點只會在神這個字眼身上。
老婆懷不上,找山神。
想升官發(fā)財,找山神。
祈求各種保佑,找山神。
他們可不管你山神的業(yè)務是什么,只要是神,他就找你。
是以,一處地方基本不會出現(xiàn)兩處廟宇,哪個比較靈驗的,另一個就會被民眾自主的無限制打壓。
別看村子里不過十幾戶人家,只要有神廟存在,就不會讓神廟落魄。
天父是天子的寄托,那神便是百姓們的寄托。
可這次大柱來的這所山神廟卻不與往常。
作為這片山地唯一的神廟,照理來說應該會被搭理的井井有條,可此時,即便陽光明媚,廟中依舊傳來絲絲的涼意。
山神像早已經(jīng)破敗,蛛網(wǎng)爬滿了全身,院子里的落葉遍地都是,大柱剛一踏入,就是腳踩枯葉的嘎吱聲在這片寂靜的院落中響起。
精蟲上腦的他一下子冷靜了不少,實在是這場景太荒涼了,荒涼到有點嚇人。
可不知道為何,心底卻隱隱有一絲興奮。
他盡量將步子放緩走到神像前對著破敗的山神拜了拜:“山神大老爺,俺跟喜娘借用一下你們廟中的屋子,勿怪,勿怪。”
他又磕了兩個響頭,這才從神像前離開等待起了喜娘。
沒過多久,只見喜娘鬼鬼祟祟的朝著這里走來,大柱激動的揮了揮手,喜娘見狀也是直徑撲了上來,一把撲到了大柱的懷中。
溫暖的心跳,似是干柴碰上烈火,二人立馬擁抱在了一起,在山神像的面前,兩顆腦袋湊在一起狂甩對方嘴唇。
大柱心底還有最后一絲清明,他抱起喜娘,一邊親著,一邊向廟中的偏房走去。
褪去衣物,干柴烈火,水乳交融,大柱覺得這次喜娘比以往狂野的多,就像剛剛扔衣服的力道,都讓衣服發(fā)出了宛如蝙蝠煽動翅膀的聲音。
正待大柱覺得人生到達了巔峰之時,只見喜娘快速拔掉頭頂?shù)陌l(fā)簪,一把向大柱的脖子刺去。
噗噗噗~
連捅數(shù)下,大柱還沒死,反應過來的他一把踢開二喜,捂著脖子就想向外面逃去。
但來不及了,二喜伸手抓住大柱的腳硬生生的把他拉了回來,對著他的背又連捅數(shù)下。
大柱掙扎著,但二喜的力道大的嚇人,跟個成年男子差不了多少,大柱又是被偷襲的猝不及防,被二喜狠狠的壓制。
木簪不斷刺入大柱的身體,噴涌而出的鮮血將二喜染成了血人,但她不在乎,她只想逃離這個令人作嘔的村子。
直到最后沒了聲息,二喜這才從大柱的身體上下來,鮮血染紅了彼此帶來了對方的溫度,可二喜的心卻是冰冷的。
喵~
沒等二喜松口氣,突如其來的貓叫嚇了二喜一跳,待反應過來后,才看清那是一只毛發(fā)蓬松的貍花貓。
這應該是貍花貓吧,跟她見過的那些好像不太一樣。
四下也是無人,二喜對著貍花招了招手道:“過來咪咪?!?p> 她很喜歡貓咪,不知緣由,只要看到貓就感覺那似乎才是自己的家人。
貍花貓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高昂著腦袋向著二喜走來:“你又殺人了,喵~”
二喜的瞳孔猛地變大,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貍花,剛剛,好像,這只貍花說話了。
“這一次,我不會再幫你了喵~”
“妖,妖怪?。?!”二喜驚恐叫到,剛想逃跑,只見貍花嘆了口喵氣,只是那么一揮爪,無數(shù)的記憶涌向二喜的腦袋。
二喜臉色一陣蒼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原來村子里說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是“狐貍精”,我真的害死了那么多人,難怪村子里的人都討厭我。
我不想被人討厭,可我也不想再變回原來那個丑樣子。
是的,二喜原來并不長這樣,是遇見了這只貓,是它動用偉力才讓她變得如此美麗。
貍花貓搖著尾巴,相同的場景見過太多次了,剛開始還有些新奇,現(xiàn)在嘛...
好像膩了呢...
它微瞇雙眼,不可見的波紋動蕩,二喜體內(nèi)的雪白貓咪虛影浮現(xiàn),向著它走來。
貍花張嘴一吸,白貓瞬間被貍花吸入了腹中,與此同時,它在白貓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捋捋記憶,它看到...
貍花張嘴一吐,白貓又被吐了出來回到了二喜身上。
二喜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一想到自己背負的人命,再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錯事,她后悔了。
但她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自責懊悔,而是....
“山神,我求求你,求求你在幫我一次,我不想背負人命,求求你,拿走我的記憶?!倍舶蟮溃谥懒艘磺芯売梢院笏x擇了逃避。
畢竟逃避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當我不知道我殺了人,那我就沒有殺人。
村民無端討厭我錯的是他們,錯的是這個世界,不是我。
貍花本來玩膩了想換個地方,沒成想這次竟然在二喜的記憶力里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那個人,很特殊,具體怎么特殊,它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
“幫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替我先辦一件事喵~”
“山神大人請吩咐,俺這就去辦。”
“你把你家門口的那個大胡子引開一段時間,我有話要找屋子里的那個人談喵~”
山神輕描淡寫的給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引開倒是能引開,如果只是單純的引開的話那十分簡單。
可問題是引到哪里?村外?好的,那沒事了。
“山神大人,那二人住我家中也有一段時日了...”二喜說出了自己的難處,尤其是將大胡子的態(tài)度以及孫國瑞身份的猜測轉述給了貍花。
道理很簡單,她觀察過孫國瑞,一般來說用得上這種不一般仆人的人非富即貴,而富人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特點。
肚子大。
是的,十個富人中九個大腹便便,如果你看到個體型臃腫的家伙,那絕對不是跟她們一個階級層次的。
而權貴,有大肚子的人不可能是權貴,孫國瑞身上衣物材質(zhì)他不認得,看絕對價值不菲。
這種人,是權貴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然二喜也不會把第一目光放在仆人身上。
貍花沉思片刻,用舌頭舔了舔爪子,它不想跟那個大胡子打交道,大胡子身上有著它討厭的氣息。
貍花也不知道這份討厭的感覺來自哪里,就像是大胡子抓著它尾巴,按著它爪爪的那種討厭。
可明明只是在二喜的記憶中見過大胡子啊。
貍花又開始抽調(diào)這二十八年來所有關于大胡子的記憶,這種感覺更加奇怪了。
他跟貓之間并沒有多少交集,為什么會讓自己這么討厭他呢?
還有孫國瑞也是,貍花也十分確定孫國瑞跟貓之間也沒有多少交集,甚至都沒有投喂過路邊的野貓,可這份好感它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貍花沉思片刻,到底是好奇心害死貓,它對二喜道:“那人身上有一塊玉佩就在床前的鞋子里藏著,你去把它偷過來給我?!?p> 玉,貴族標配,孫國瑞出門自然也是會帶的,但絕不會放在鞋子里,很明顯,這實在是二喜屋子里實在沒什么干凈地方盛放玉佩,徐老黑的杰作。
只是偷一塊玉,二喜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如此權貴,丟了一塊玉應該不會放在心上吧。
不知道行情的二喜默默想著。
若是她知道玉對權貴來說就像是黃金對于他們的價值而言,恐怕這時候就不會應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