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百官面前的廷杖
氣??!
不氣不氣。
好氣?。?!
不氣不氣,身體是自己的,放寬心,深呼吸。
躺在榻上的孫國瑞越想越氣,即便兩天兩夜沒合眼,但他依舊精神十足。
主要原因是為某個不存在的人做精神斗爭。
什么狗屁梁君瑞,別讓寡人逮到了,寡人要親自扒了你的皮。
狠狠的咬了一口被子,又覺得自己太過幼稚,將被子翻了個面接著睡覺。
在榻上倒騰來倒騰去,又一夜未眠的孫國瑞在內(nèi)侍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對,雖然他擁有玄魂,但最起碼的洗漱還是要的。
洗臉倒是跟尋常老百姓沒什么不同,就是用的布料更加柔和。
但在漱口這方面可就講究了。
最底層的百姓用的是泥沙,把泥沙放進(jìn)嘴里反復(fù)揉搓最后在用清水洗干凈。
稍微好一點(diǎn)的百姓用的是鹽巴,對比起泥沙來說更好操作,也更好清潔。
然后就是香茶,用名貴的茶葉漱口一向是貴族攀比的風(fēng)氣。
孫國瑞作為肅國最大的那個貴族自然也不能幸免。
他用的是一種名作沙茶的東西。
入口醇香,味道溫和,就是沙粒有點(diǎn)磨牙,在用完沙茶以后還得再用清水漱下口。
完事以后,再內(nèi)侍的服侍下?lián)Q上被龍涎香熏了一晚上的朱色袞服,在戴上內(nèi)侍呈上來的蒼龍王冠。
壓力瞬間就來了。
孫國瑞不適的扭了扭脖子,平時假貨待久了,猛然間帶上真貨,那是真特么重啊。
一時間,孫國瑞想著要不要再換成假貨。
后面想想算了,照這樣子,等等上朝的時候他絕對會發(fā)飆的,還是用真的冠保險點(diǎn)。
肅國的朝議是在肅天殿舉行的,與孫國瑞相比,大臣們起的更早。
除了同樣繁瑣的更衣洗漱以外,他們還得從家里趕往王宮。
長安之中,內(nèi)城是不允許跑馬的,而到了王宮里面,更是只能步行。
若不是提早一兩個時辰起床,大臣們根本趕不上朝議。
是以,在孫國瑞還沒起床洗漱的時候,王宮門口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排起了準(zhǔn)備入宮朝議的隊伍。
幽靜的黑夜下,官員們的喧囂聲格外明顯,他們比以往放肆了很多。
這些人可都聽說了,王后在兩日前宣布閉宮一旬,目前的朝政由內(nèi)閣主持。
這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內(nèi)閣。
自己人。
也有一群人與正在寒暄的眾人格格不入,他們冷冷的看著喧鬧的眾人,面無表情,依次排開等候著王宮開門。
與喧鬧中的人不同,他們大多是女性,少數(shù)的幾個男人也留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粗獷胡子。
其中,有個男人按捺不住,低聲的說了一句:“這些人實(shí)在太放肆了。”
他身側(cè)的一位女官聞言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
男人像被抓住了后脖頸的貓咪,一下子又腌了下來。
不多時,城門打開,百官收斂了喧鬧依次入宮。
只是……
井宿街才走半道,便見到有白虎衛(wèi)壓著一名官吏在中央等候。
為首的官吏漸漸的慢下了腳步,夜色之中,看的不甚清晰,只是這人看起來怎么這么像鵜嶺閣老?
跟在后面的官員也發(fā)現(xiàn)了前方的狀況,停下來腳步張望一二。
劉乃忠是南派官員的領(lǐng)頭人,內(nèi)閣閣臣不在,就屬他的官位最大,此時自然也離白虎最近。
他能夠看清楚,眼前這個被白虎羈押的正是文淵閣閣老。
閣老的須發(fā)有些凌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臟亂,他沒穿官服,只有一件白色的短衫跟坤褲顯得身形有些單薄。
其實(shí),這坤褲還是孫國瑞讓人給換上的,本來肅國的大臣大多以開襠褲為準(zhǔn),更有甚者別說開檔了,就單單褲腿上系著兩繩子。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天鵜嶺狐勢穿了件閉襠的,以至于被捆綁了以后直接拉褲里了。
作為投效自己的臣子,雖然不是完全投效,但孫國瑞還是很人性化的讓人給他換了條坤褲。
這種褲子的款式來自坤地,聽說是坤梁王為了底下大臣設(shè)計出來的服飾。
跟穿越前的秋褲類似,怎么說呢,解手沒啥問題,就是不能穿著如廁。
所以這種褲子雖然在大梁很流行,但在肅國……
用的人真不多。
劉乃忠咽了口唾沫,他實(shí)在不想跟這些鷹犬打交道,可人家明擺著是來等他們的。
閣老們到底干啥了惹了那個昏君。
劉乃忠心里腹誹,起初在隊列中沒有見到閣老,他還以為是像往常那樣閣老被王后留下論政,沒想到走半途整這么一出。
他轉(zhuǎn)頭看看身旁的北派官吏,見他們面色如常,似乎早有預(yù)料心里一陣窩火。
這可是你們的閣老,你們就這么看著?
劉乃忠也駐足原地觀望,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天邊漸漸泛白,熾熱的古耀帶來溫暖的微風(fēng)。
好家伙,變天了。
又等了兩刻鐘,三顆太陽全部升起為大地帶來了光明與溫暖,昨日陰月的涼意也被一掃而空。
陽月就這么猝不及防的來了。
白虎見太陽完全升起,這才對著身后的兩名白虎衛(wèi)道:“行刑?!?p> 白虎衛(wèi)上前把鵜嶺狐勢壓倒在地上,上手脫掉他的褲子露出了兩瓣白花花的屁股。
隨后,碩大的邢杖啪啪的拍在白嫩的屁股上。
鵜嶺狐勢緊緊咬著牙關(guān)一聲不啃,帶杖刑完畢之后,那白嫩的屁股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白虎在接著開口道:“諸位大人,王上口諭:
你們這些憨貨說話前先動動腦子,肅國是寡人的,寡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輪得到你們來指手畫腳?!?p> 隨后,又轉(zhuǎn)頭對著鵜嶺狐勢道:“閣老,還能動嗎?”
鵜嶺狐勢雖被折辱,但依舊自個兒顫顫巍巍的站起,自己將褲子穿好以后,回道:“勞副指揮用心了,還死不了?!?p> “王上心善,見不得大臣流血,閣老既然無恙就自行回府吧,王上允你今日休假?!?p> 鵜嶺狐勢抱拳回道:“臣多謝王上恩德?!?p> 隨著鵜嶺狐勢一瘸一拐的離開,經(jīng)歷過這一茬的眾官員頓時安分了不少。
最少之前走路還是往前看的,現(xiàn)在,南派走路都是看腳底的。
沖擊不可謂不大,甚至一些沒經(jīng)歷過王上亂政的小年輕心底抹上了一層陰霾。
這也正常,畢竟對南派的人來說,被廷杖跟社死沒什么兩樣,他們跟北派那群不要臉的不同,若在三個刑杖之中,他們寧愿選擇打死人的脊杖,也不想選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了褲子打屁股的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