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事不關(guān)己的想法,反正這些人的生死和姬離無關(guān),他也不去為這些人的事情勞心。
河中白骨雖然讓幾人動容,但他們也都知道個輕重緩急,此事之后便在處理,先且將養(yǎng)尸地解決了。
幾人商量之后,再次上路。
離開河道之后,復(fù)行數(shù)里路,眾人來到一處淺草灘。按照追蹤法印的指示,這里就是那鬼嬰停留的最終地點。
單將衣?lián)]揮手,讓眾人停下。
“這里就是你說的養(yǎng)尸地?”張仲德環(huán)視一圈,只見四周綠草茵茵,怎么看都無法將其和傳說中那種大陰之地聯(lián)系起來。
單將衣從懷中取出追蹤的符箓,只見上面的紅光縈逸,正似指在此地。
他不曾猶豫,直接將自己手中的符箓擲出。那道靈符自被激活之后,其上隱射紅光便將其與某處相連。
而此番脫離控制,符箓更如被一只無形之手操控著一般,緩緩朝某個方向跌落掉地上。
道眼窺密,單將衣豎起劍指,放在胸前,用力喝道,“敕!”
只見那道靈符上斥起金光,其下土地塌陷,露出一個半人寬的洞口。
幾人順勢圍了過去,略微丈量一下,便知這洞口無法容納成人通過,但對于普通孩童進(jìn)出卻是正好。不用多想,也清楚這定然是鬼嬰逃入的暗穴。
養(yǎng)尸地的秘密和逃走的鬼嬰,應(yīng)該都在下面。但是,洞口狹小,又如何能讓人通過。
太一之人對此無解,但早有準(zhǔn)備的單將衣卻不同。他招來徒弟,從其身上取出一只錦盒捧在手中。
緩緩打開,卻見里面放著幾個裁剪完畢的紙人。
“藏靈觀的符紙人?!?p> 單將衣面色凝重,他咬破指尖,將血依次滴在這些巴掌大小的紙人身上。
受血為饗,得以啟靈。
受到鮮血刺激,這些符紙人的胸口位置都染上了一抹紅色,它們緩緩抬起剪作的手臂,從錦盒之中站了起來。
單將衣低著頭,側(cè)方一指道:“將那個洞口擴(kuò)大。”
聽到吩咐,幾個紙人宛如受令的下卒,雙手交疊朝單將衣深深恭禮,然后紛紛翻出盒子,朝著那半人洞口跳了下去。
不多時,只聽見洞口之內(nèi)傳來小獸鉆洞的淅索聲,但很快那聲音便擴(kuò)大到了讓人側(cè)目的地步。
俯身看去,但見這些小小的紙人們,正舉著自己的紙人手臂,如鏟當(dāng)鋤的挖掘著泥土。
它們的速度很快,效率也極高,眾人見到那洞口正以肉眼可見速度擴(kuò)張。而鏟下的泥土則從原先的洞口處被搬到外界,以免遺留在其中造成阻塞。
就這般持續(xù)了一盞茶時間,只聽得洞口處“咣”的一聲響,幾個渾身染泥的小紙人跳了出來,再次朝著單將衣拱手作揖。然后搖動身軀,似在訴說什么。
紙人無嘴,自然不可能發(fā)出聲音。但單將衣用自己的血和這幾個紙人間形成了聯(lián)系,可以借此理解它們要表達(dá)的內(nèi)容。
“底下還有范圍更大的空間?!?p> 單將衣臉色一變,語氣中帶著些驚訝。隨后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符箓,搓燃之后丟入洞中,站在上方觀察符箓火勢。
作為使符的行家,單將衣能敏銳的感覺到每一枚符箓的使用情況。所以當(dāng)他察覺到,那張道符在行進(jìn)半空便以熄滅時,忍不住發(fā)出一道感慨,“好重的陰氣”。
不過如果底下真是那種頂尖養(yǎng)尸地,有這種規(guī)模的陰氣倒也才是正?,F(xiàn)象。
單將衣點點頭,微向側(cè)邊道:“張長老要進(jìn)去嗎?”
“自然?!?p> 言此,張仲德也轉(zhuǎn)過身,面朝三位師侄說道:“你們留在上面,注意安全?!?p> 這種封閉狹小的洞口,不可能不在上面留人,封堯自然也知道這點。他看著張仲德,偷偷朝還真道那邊瞥眼,小聲道:“師叔,您也小心。”
張仲德捋著胡子,將手中的寶劍一揚(yáng),沉聲點頭。
商量好后,還真道那邊也留下一人,而由單將衣帶著另外的弟子下洞。
在正式進(jìn)入之前,單將衣也不忘將符紙人全都撒出,替他探明下方的危險。
等到一切敲定,該留在上方的留在上面,該下去的下去。姬離閑來無事,左右閑逛中,腳下踢到一塊石頭。
俯身下視,見是一塊殘破石碑的部分。碑文早已模糊,只隱約可以看見上面幾個不太清晰的字跡。
“菩薩……生嬰……祭……”
邪教祭祀!
有邪物假借神靈之名,做血腥活飼之事。
職業(yè)毛病,讓姬離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些東西。
但再一思考,卻也不見得,畢竟大宋之世,佛教盛行,百姓祭拜菩薩也是常有的事情。這里的菩薩并不見得是某大邪大惡之物,很可能只是百姓心中的一個概念。
就算是南方白蓮教,他們也真誠信奉大慈大悲觀世音,而不是某個不知名的怪物。
(北宋時期只有白蓮社,白蓮教的出現(xiàn)最早在南宋,這里提前了。)
但就算如此,姬離繼續(xù)向前走了幾步,翻開淺草,地下是較多的碎石?;蛟S這些石頭是那座是被動其他部分,不過此時已經(jīng)盡皆碎裂,無法識讀。
淺草灘左側(cè)有一道淺溝,不深,姬離走過去查看,發(fā)現(xiàn)了那是一處干涸掉的河床。
原先這里有一條河,看這底岸沉沙情況,此處應(yīng)是河道盡頭。
河!
姬離若有所悟,他環(huán)視了左右,從地上朝起一塊石頭,沿著干涸的河床挖掘起來。
……
另一邊,下到洞穴中的三人,腳下再次觸及了地面。
四周漆黑,而周遭又彌漫著讓人不適的陰氣,在這種環(huán)境下,即便是擁有道眼神通也無法看清多少。
還真道的那位小弟子從懷中取出一枚符箓,在空氣中一甩,符紙上燃起火焰,但很快又被熄滅。
“這里陰氣太重,道火無法持續(xù),勞煩張長老了?!?p> 此次時刻,張仲德也不必考慮多少門派糾怨,他平伸手掌,掌心處升騰起一團(tuán)略帶幽紫的火焰。
“太一真火?!?p> 天下純正陽火。
借助火光,三人朝周圍看了,只見這個洞穴底部范圍甚大,不像是鬼物挖掘出來的棲地,到更像是一座人為開鑿的墓室。
內(nèi)心之中隱約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又平復(fù)下來。此刻,出現(xiàn)在三人前方的是一條頗為狹窄的小徑,足供幾人行進(jìn)。
三人未發(fā)一言,相繼前行。
以張仲德做頭,單將衣收尾,三人依次行進(jìn)。